这位笑眯眯的狐狸,平日不显,可十分爱面子。
哪怕被剥开皮肉,如若他希望忍耐,亦不会倾露出任何痛楚——
——但记忆灌入,实在是让他无法将心力放在维持面子上。
十一年,庞大又错综复杂的,偶尔大事件偶尔又细枝末节,曾经认定的记忆被从心编写,增添入属于椎名幸的部分。
夏油杰恍惚间回到那年夏天——
蝉鸣。
浅海斑斓的波光与金色沙滩。
海天交接。
注定牺牲的星桨体,薨星宫上亘古时钟。
夏油杰不是五条悟。
他并未承担维持咒术界平衡的重任,曾经堕落的宿命在此时被改写。
较之五条悟,他更被针对。
曾经飘荡在半空中,些许世故又卷狗死性不改,与他一起被压制在五条悟阴影下的,狼狈为奸相与追赶的同盟小伙伴。
就这般被抹消的一干二净。
夏油杰触碰到宿命的分岔路——
一方。
是他本应该走上的,伏黑甚尔抹杀星桨体,天元同化失败,他对非术师产生怨怼,对自己曾经言述过的‘正论’产生质疑。
这是一颗不可以扎根的种子。
一旦萌芽就不可抑止。
他终究走上不归路,与疯狂与偏执中,埋葬于极端。
一方。
是他被椎名幸送去的路。
这一次,伏黑甚尔被五条悟打败,天元被反卷术式回溯,星桨体不必要牺牲,可以去选择自由的未来。
他亦终究不曾沦陷,持着一抹近乎天真的希望,就这般在暗沉中挣扎。
夏油杰望向椎名幸,神情复杂。
椎名幸以为他是回想起来一切,想要表述自己久别重逢的激动心情,他却——
“你是个XX,这般轻易就应下悟,他是什么人别人不知晓你还不知晓么?不是好货!”
“杰!”
五条悟不乐意了,“你记起来的第一时间就是说这些?”
“不然呢?”
夏油杰淡淡望来,“兴师问罪是你要做的。”
“我也没让你兴师问罪啊?久别重逢的感慨呢?问候呢?”
五条悟安慰椎名幸,呼噜呼噜毛:“别伤心,杰就是些许脑回路与正常人对不上,你也知晓的。”
椎名幸倒没怎么伤心,她正要说 :“。”
“你就不惊讶我们在一起了?”
五条悟话好多,“我还等你记起之前的一切,发出‘你们怎么在一起的!我怎么不知晓’的感叹,我再好好与你讲述下我与幸的罗曼史呢!”
“就知晓你没打什么好主意!”
夏油杰惨不忍睹,“而且,你们在一起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且不提我尚且没找回记忆,就目睹着你将幸哄骗着做出那些事,就说我找回记忆——你们之前腻腻歪歪的还不清楚么?”
“我当初就怕你狗血属性叠满,喜欢又不自知,被家族中人催促着去相亲,随之幸黯然神伤来找我,你再来找我,不分青红皂白与我打起来。”
“我不会去相亲啊?而且,我们打的还少么?”
五条悟表示不知晓有什么好怕的。
“这是重点么!”
夏油杰抓狂,“怕的是你将我牵扯入这复杂关系,完了给我来一句‘杰,我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一起啦!’。”
“所以?”
五条悟还是不明白。
“我讨厌麻烦,讨厌情感纠纷,讨厌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