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这个“所有人”还有另一层意思:不论你是注重安全的普通人还是不愿意暴露行踪的黑巫师,卜鸟旅社都可以满足你。除了地理位置优越、无登记需求和地下房间带来的高私密性外,旅社老板还下了大手笔布置法阵:强大的混淆咒使旅社走廊仿佛处于无边迷雾中,来访者只能通过旅社的光束指引前往房间,而指引魔法则按开房时客人设定的口令提供服务。
多尔芬选的当然是最贵的房间,他刚一推门就发出“哇哦”的一声感叹,错了一步让赛芙拉看清里面的景象。正前方的幻影落地窗前是东方风情的红木大办公桌,侧面是欧式的真皮长沙发与茶几,石白地砖的接缝金碧辉煌,还有琳琅满目的墙面装饰品。这大概是福吉的风格,多尔芬笑地不行,他说:“我确信这绝不会是我祖先的办公室。”
赛芙拉被他拉进沙发里,多尔芬真的很喜欢窝进各种各样的沙发,没有比自己靠在沙发里,怀里再靠一个赛芙拉更令他心满意足的事情了。赛芙拉很是无奈地推了推他:“不是说给我安排了手下吗?人呢?”
“趁人还没来让我先抱会儿,前段时间可把我担心坏了。”多尔芬闷闷地说,静了一会儿才清清嗓子开始讲正事:“严格讲不是给你安排了手下,而是让你挑。都是还没打印记的新人,你选几个机灵的带出国,剩下的归我。”
赛芙拉愣了一下,说:“我有很多问题要问。”
“我知道,一个一个来。”多尔芬说,“首先,因为你表现出色,包括你做的计划和你在天文塔一战中的行动,主人决定重用你。会有人去做掉斯克林杰,只等亚克斯利做好准备,之后扶傀儡上位恢复我们的地位。国外任务的具体内容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主人原计划凑合用马尔福带队,你只是作为辅助。”
多尔芬补充道:“之前斯内普给你熬魔药也是因为这个,哼,这个油腻腻的小杂种,要不是主人问起,他也不知道主动一点。”
“接下来是印记,普通的印记很简单,两滴鲜血配合复制成双,稍后我可以先拿你挑剩下的人做个示范。”多尔芬的手指贴着赛芙拉的小臂滑进她的长手套,大致描摹着那里食死徒的印记,“主人为你恢复手臂时也给你加了一些权限,看颜色变化我猜大概是六、七个的样子,为以防万一,我建议你还是预留一两个空名额。”
赛芙拉被他划拉地手臂发麻,她隔着手套摁住他不安分的手指,把它从绷紧的布料下抽了出来:“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任务。”她抱怨道,“这要我怎么挑,我又不熟悉他们。”
“这就是第三点了,尊贵的罗尔夫人,您忠诚的骑士早替您想到了这一点,”多尔芬很愉悦地笑着,邀功一样说,“你休养的日子我给他们派了个小活儿,威尔克斯应该快来了。”
正在此时有人轻轻叩门,多尔芬坐直,也帮赛芙拉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到叩门的女巫走进来时,沙发上已经是两个优雅正经的体面人了。
女巫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她递上一本册子并自我介绍:“罗尔先生,罗尔夫人,您们好,我是卜鸟旅社的管理者,辛德瑞拉·威尔克斯。”
“是我同级那个威尔克斯的侄女。当初他们把威尔克斯的死当作鼓舞士气的事件卖力宣扬,没多鼓舞出几个战士,倒是催生出一群欺软怕硬的歧视者。”多尔芬接过册子,对赛芙拉说道。
“当年我们家族只有凯恩叔叔一个异类,现在么...”威尔克斯女士笑了笑,“我推荐最前面的五位:前两位分别是最机敏和最沉稳的,可以适应不同的场合;后三位分别来自迪贝尔格、格林格拉斯和布兰德家族,配合您的罗齐尔家族,人脉刚好可以辐射整个欧洲。”
“格林格拉斯?”多尔芬皱眉,“哪个格林格拉斯?狄俄尼索斯的儿子?”
“小儿子,去年刚从霍格沃兹毕业。”威尔克斯说。
“这个不行,萨芙,这个归我。”多尔芬不太高兴地说,“怎么搞的?就是投诚也不带这么投的,他母亲还在床上躺着呢吧?谁会带自己的仇人去出任务啊,嫌命太长了吗?”
“多尔芬,你也说了是让我挑。”赛芙拉也沉下脸来,“我要先看看他本人再做决定,再说——我带去搞外交,总比你带去上战场要安全得多。”
多尔芬形象都不要了,闷闷不乐地窝回了沙发深处。威尔克斯有些惊异地看了他一眼,赛芙拉笑了笑,心想她估计是没见过几个威严家主的真正面目。
威尔克斯把人一个一个地叫进来,他们都把自己用斗篷罩得严严实实,但在卜鸟旅社完全不显突兀。斗志昂扬的年轻人占了一多半,剩下两个是中年人,相比之下他们简直称得上是愁容满面了。
多尔芬默不吭声地拉着脸给两个中年人打上了印记,把他们吓得那叫一个战战兢兢。邓布利多的死再一次张狂地提醒世人,黑魔王不仅卷土重来,且与二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再没有一个‘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能够做他们的后盾了。在这些年间抛弃过纯血荣耀的家族都遭到了清算,中立也不再是可以被容许存在的立场,所以哪怕再恐慌,这两个中年人也还是来了,以免梅林知道哪天不小心惹到食死徒,遭殃的就轮到自己家。
小格林格拉斯一进门,赛芙拉就看出他绝对是个标准的斯莱特林。狄俄尼索斯自从跟西扎结婚就搬出了格林格拉斯家,他们两个儿子受到的大部分都是来自外祖家赫奇帕奇式的熏陶,大儿子长成了一个带点格兰芬多风格的赫奇帕奇,看到这位小儿子,赛芙拉才终于能相信他们的父亲确实是个格林格拉斯。
多尔芬恶声恶气地提出些刁难人的问题,小格林格拉斯不卑不亢地一一回答,赛芙拉都有点要欣赏他了。赛芙拉拍拍多尔芬的腿示意他适可而止,他赌气似的把腿往回收了收,问得最后一个问题跟直接撕破脸也差不了太多。
“你母亲知道你今天出门是要做什么吗?”
“既然迟早有一个人要加入,我绝对比我哥要合适,”小格林格拉斯冷静地说,“我成年了,做事不需要父母的首肯。”
多尔芬又是一声冷哼,还想说什么却被赛芙拉制止了,赛芙拉直接示意小格林格拉斯伸出左手。
“他说的没错,多尔芬。这孩子我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欧洲就不展开了,能力不足摊子铺太大收不了场,就意思一下说说老伏不光是追杀波特,他也在扩大影响;不光是制造恐慌,也在努力招新。
*迪贝尔格和格林格拉斯为私设,迪贝尔格来自瑞典,berg意思是山,按理北欧国家姓氏都是“xx的儿子”,就当是迁到英国时入乡随俗定下来了;格林格拉斯家取名字那么喜欢希腊神话,就让他们起源希腊;布兰德是借了德国海德堡猎犬队队长的姓氏;西欧有起源法国的罗齐尔本身,齐活儿。
*写完一场大战后食死徒日常变得索然无味TAT
第41章 坠落的勇士
新收的手下都是没有污点的年轻人,赛芙拉让小格林格拉斯看着办,把他们全部派出国去提前打基础。多尔芬对于专程跑到巫师街制造恐慌完全不感兴趣,他把大侄子丢给贝拉特里克斯,自己也舒舒服服地留在罗尔庄园里晒太阳。
赛芙拉不在这儿的几个月里,麦克尼尔奉命来把罗尔家族的人好好“收拾”了一番,全程多尔芬就站在一边笑眯眯抱臂看着,仿佛这不是他的家人似的,只在魔杖戳上大侄子左臂时提了个建议。
“我这也是为他好嘛,趁年轻多在下面锻炼锻炼,以后才好继承罗尔家族。”
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他的话。赛芙拉知道他是要确保特里维诺的儿子沾血,好让他在战后绝无脱罪的可能,这样哈维回来就能继承一个干干净净的罗尔家;其他人则以为多尔芬是在报复,毕竟明眼人都知道黑魔王统治下哪支才是罗尔“正统”,多尔芬自己的儿子被特里维诺搞丢了,未来的家主轮到谁都不会轮到他的,与其说是方便让侄子攒军功,不如说是方便找机会叫他“遭遇意外”。
“他们好多人以为我是拿吉本做实验,”多尔芬咂咂嘴,惬意地伸个懒腰,状似委屈地说,“我好无辜啊。”
赛芙拉白他一眼:“你还好意思提吉本?阿瓦达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多尔芬打着哈哈求原谅,两个人半是认真半是随性地胡侃了一通,就算是把这一页揭过去了。此时虽然是夏天,但习习的晚风微凉,他们所在的位置向外望去既幽静又开阔,夕阳缓缓沉下,余晖将森林衬成一片黑影,也为平原镀上一层壮阔的金黄。
“这才是我们该有的生活啊。”多尔芬啜了一口杯中的红茶,眺望着远处感叹道,“以前总被傲罗追,没时间也没心情好好欣赏风景...真希望战争能早点结束,哪种方式都行。”
太阳彻底沉下后,天也随之暗了下去,多尔芬打了个响指,小精灵抱着两件黑袍、两把飞天扫帚和一对儿食死徒面具出现在了观景台上。
“你之前打过魁地奇吗?”多尔芬说,“光轮2100和横扫十三星,你选一个?”
“没想到我人生的第一场魁地奇就这么凶残。”赛芙拉叹口气,拿了减震做得更好些的横扫,“哈利.波特干嘛不坐他们的麻瓜汽车呢?”
多尔芬耸耸肩,披上袍子后跨上了剩下的那一把:“可能是怕我们直接无差别攻击吧,他们总是那么在乎麻瓜的性命。”
“虽然我没打过比赛,但可不意味着我的飞行技术就不好,”赛芙拉说着,便毫不犹豫地一蹬地面冲上天空,“来比比看谁飞得更快吧!多尔芬!”
…
赛芙拉很久没这么爽快过了,风呼呼地吹过她的脸颊,袍子在身后猎猎作响,她甚至把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拆掉,任由它们在风中狂乱地遮挡自己的视线。
赛芙拉不喜欢打魁地奇,打魁地奇时时刻刻都要留意躲避游走球,不然一不小心就是医疗翼一月游。飞贼出现前找球手总是傻子一样无所事事,击球手像野蛮的麻瓜一样骑着扫帚打人,找球手也好不到哪去,动不动就演变成粗鲁的角力......赛芙拉更喜欢纯粹的竞速,忘掉一切只管奔向天空,一往无前。
但是她会去看比赛,埃文超级喜欢这个,他在斯莱特林做了五年的追球手,捧下了四座冠军奖杯,他的比赛赛芙拉场场不拉。赛芙拉不会像某些同学一样毫无形象地尖叫,但她同样会激动得小脸通红:她会拉起最显眼的横幅,在比赛结束后第一个冲进埃文的怀抱,然后被因为胜利而兴奋的哥哥举起来转圈,或者像个姐姐一样安慰失意输掉的他。
同样的,埃文也会陪赛芙拉飞,半夜兄妹俩一起溜出宿舍,或者干脆就是埃文翘课。霍格沃兹不允许一年级新生带扫帚去学校,那一年埃文就带了两把,把自己那把藏在斯莱特林魁地奇更衣室,反正他们的扫帚总是同样的。
赛芙拉隐约觉得记忆里还有另一个身影,似乎是红色的?这不合理。可是埃文毕业后她再去赛场是去看的谁?还有月亮,她再冲向夜空时笑得那么开心,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吗?
还没等她细想,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到了,黑压压的云层中悬停着一群黑压压的骑扫帚的食死徒,赛芙拉收敛了笑意,放慢速度停下来,多尔芬随即飞到了她身旁。
“这才是与凤凰社战斗的常态,”多尔芬说,“以前甚至会达到二十比一,不过没必要,真正打起来能同时插得上手的也就四五个。”
戴面具的食死徒在女贞路4号上空巡逻。房子上空还飞着几个没戴面具的,多尔芬径直带着赛芙拉奔那儿去,贝拉特里克斯在那里,还有斯内普、多洛霍夫、罗道夫斯等,至少,核心食死徒中最能打的都在这儿了。
“我不明白我们在磨叽什么!”贝拉特里克斯尖叫着,要不是拉巴斯坦的隔音咒,她的叫声只怕是早就让波特听到了,“我们为什么不先拦了他们,而一定要等着所有人一起出来!”
“好让波特在混战中溜掉?”斯内普不耐烦地说。
他们还说了几句,赛芙拉没有听,因为塞尔温飞到了她面前。塞尔温也老了,年轻时的意气褪去,身材微微发福,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极淡的愁苦,像是个不乐呵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很难相信他这么一个看起来挺好说话的胖伯伯竟也是位食死徒。
“凤凰社的人已经进去了,一共十三个人。”塞尔温说,“赛芙拉,埃文....”
“我知道,”赛芙拉说,“稍后我们会去追穆迪,你要一起吗?”
“不,不了,”塞尔温后退了一些,“我想有你们就足够了。”
赛芙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多尔芬喊来的另两个手下也跟到他身后。其他人同样在划分目标,避免稍后出现冲突。
“波特是我的!”贝拉特里克斯叫嚣着,“都别跟我抢!我一定要亲手把他抓住献给主人!”
“那我们去搞金斯莱。”罗道夫斯沉声说,“支开他他还巴巴的跑回来,既然又是个不识好歹的纯血叛徒,也就没必要留了。”
斯内普则点了几个普通食死徒:“你们,小韦斯莱和格兰杰,只是两个没毕业的学生而已,三个人足够。”他又转向另一个,自负地说,“我能搞定韦斯莱双胞胎,他们肯定会一起行动,你就随便搭把手。”
他们各自分好工,围绕着女贞路4号房子升到更高空,在幻身咒和气象咒的双重作用下隐匿身形,并戴上面具。至此万事俱备,只等着波特和他的护卫队出发了。
接下来发生的却与他们的预想不太一样,凤凰社的十四个人升空,有七个都是波特:一样的样貌,穿着一样的衣服,戴着眼镜,行李包括笼子里雪白的猫头鹰和一把包得严严实实的“火□□”。
“该死的复方汤剂!”赛芙拉听到特拉弗斯的声音,“失去目标的就近组队,别放过任何一个!”
赛芙拉没管那些波特,她死死地盯着穆迪,变换着自己的方向,随着第一道咒语打出,幻身咒渐渐失去了作用——凤凰社的人已经被他们包围了。
穆迪和他身边的波特在往北,赛芙拉也已经赶到了他们侧前方。他们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过来,各种颜色的魔咒乱飞,像一场绚丽的烟花。
死咒的绿光从赛芙拉杖尖射出,被穆迪的咒语挡掉。多尔芬在赛芙拉身侧喊她的名字,她仍旧盯着穆迪,念的依旧是阿瓦达索命。穆迪有一瞬间的转头,但紧接着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挡掉了另一边射来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