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年参拜……不做了吗?”
远坂堇有些困惑地看着姐姐。
每年去神社进行新年参拜都是远坂家的惯例, 所以远坂堇本以为这一次也不会太早回京都, 至少会等过完1月1日的新年参拜再说回去的事。
凛稍稍吸了一口气, 而后对她露出了明朗的微笑。
“嗯,不做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轻快,“仪式就快要开始了, 现在的冬木并不安全……下一次我们再一起去吧。”
其实她也知道, 这是很可能无法实现的愿望。
就连父亲大人……也没能从上一次的圣杯战争中成功生还。
现在对妹妹许下轻率的承诺, 或许是非常不明智的。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办法对着妹妹那双纯真又信赖的眼睛说出残酷的话来。
果然,在听到她的话之后,远坂堇露出了小鹿一样温顺而又天真的笑容。
“那好啊。”
远坂堇牵起姐姐的手掌,小幅度地摇了摇。她稍稍闭了一下眼睛,凑过去贴了贴姐姐的面颊。
“希望姐姐一切都能顺顺利利,下一次,大家一起去神社做新年参拜。”
那是十分孩子气的愿望。理所当然的几乎有些幼稚了。
凛只能无奈地笑一笑,伸手捏一捏妹妹的脸颊,而后冷酷无情地把她从肩头推开。
“好了,快上车吧。”她一贯是不太习惯这种过于直白的亲密的,耳根发红也要逞强,“真是的,别总像个小孩子一样。”
“那么,春天再见了,姐姐。”
远坂堇站直身体,提着手提包,对凛挥了挥手。
“嗯,春天再见了,笨蛋妹妹。”
凛也微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樱素来不喜欢这种别离的场合,所以也没有特意来送她。远坂堇提着一只黑色皮革制的手提包,独自一人乘上了通往京都的列车。
不过……
“……为什么你在这里呢?”她稍稍叹了口气,记不清这段时间已经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五条老师?”
“因为冬木的诅咒实在太多了,我昨天忙了一天,干脆就在这里住下了。我说,是降灵仪式的副作用,还是两百年来积累下来的怨念呢?这座城市的诅咒与污秽,也多得有些过分了吧。”
“是吗,我不太清楚那方面的事情。”
大部分时间其实都不在冬木的少女歪了歪头,不怎么感兴趣地打开包包,准备拿出森茉莉的《奢侈贫穷》来看。却不料自己的座椅陡然一沉,原来是某个家伙径直坐到了她身边的座位上。
穿着一身黑衣还配了一个无比可疑的黑色眼罩的白发青年笑眯眯地坐下,一米九的大高个把整个座椅占了个满满当当,一双大长腿架起来,怎么看都觉得列车的车座间隙实在是委屈了这个人的腿。
远坂堇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避了些许,给他让出了更充裕的空间。但这个人就像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一样,随意地将手臂往扶手上一撑,支着下颌歪着头看她。一直看到远坂堇不得不回过头来和他对上视线。
“这里不是你的座位吧,五条老师。”她有些无奈地将已经拿出一半的文库本又放回了包里,“快点回去吧,让座位的原主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不用担心~”五条悟比了一个十分故作可爱的剪刀手,“我说我和你是认识的,已经和那个阿姨换过座位了。”
远坂堇忍住了叹气的冲动。算了,她就不问这个人是怎么知道她的座位号好了……这家伙的视力很好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也许是拿着票进来的时候被他看见了吧。
即使是远坂堇也不由得觉得,这段时间他们遇到的次数实在太过频繁了。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偶然到了这种程度,就很难被称之为偶然了。
“老师在监视我吗?”
很自然地,她得出了这个结论。
“嗯,之前一直在看着你哦。”五条悟也坦坦荡荡地承认了,“因为一直觉得很在意嘛。而且怎么说呢……你是很有趣的人,就这么死掉未免太可惜了。”
“……?”
远坂堇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却被他伸手弹了一下脑门。还未成形的思绪就在这份突然袭击下粉碎了。她吃痛地捂着额头,皱起眉头来看他,却看到白发青年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意。
“小孩子想太多会长不高的。”
他的语气十分轻快,浮夸地抱起双臂,明明眼睛被挡起来还是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