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发现达米安的身影照在了镜子里,只有模糊的轮廓,但是明显是达米安。
“什么东西?”达米安也发现了镜子照出来的画面里的不对劲,明明我是在镜子前面的那个人,但是镜子里完全没有我的身影,而他也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其他景物倒是清晰地照了出来,而到达米安说的那两团灰,我完全没有看到。
“易露丝。”他咬字清晰地用中文喊出了我的名字,“你是幽灵吗?”
我:……
他:……
“谢谢,我还活着,有下巴有影子不怕黑狗血不怕桃木剑也不怕黑驴蹄子。”我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他在我面前盘腿坐下,跟着我一起研究起了这个奇怪的镜子。
“你看到的那两团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眼睛到处乱看,试图寻找出现实中的对应物。
“能够移动的东西,或许是我们平时看不见的什么不明生物体。”达米安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突然从搭在镜子上的手上感到了一阵凉意,从指尖开始,一下子蔓延到了全身。
在二月末的哥谭,在开着暖气只穿一件短袖都不会冷的韦恩大宅里,我打了个寒颤。
我看到了达米安见到的那两团灰色——准确地来说,是一个被灰色雾气包围的人拿着一个木偶。
“达米安。”我叫了他的名字,“或许,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你看到了什么?”达米安皱眉问。
“一个木偶,一个老妇人。”我说。
他扭头看向了我盯着的地方,拧着眉扫视了一圈。
“那里什么也没有。”达米安说。
“那她应该不是人。”在木偶僵硬转过来看着我们的目光中,我说:“或许是鬼、幽灵什么的。”
在两鬼一人的目光里,我顿了一下,补充道:“或者可能是我的幻觉。”
“毕竟我刚刚被劫持了,被那个谜语人抓着回答什么乱七八糟的谜语,惊吓过后的压力过大容易产生幻觉。”
“见鬼的压力大。”达米安毫不犹豫地顶了我一句,然后站了起来。
“我去找父亲。”他眼里带着警惕扫过那个我说有东西的地方,转而低头看向了我:“离那个镜子远点。”
望着达米安离去的背影,我从他那小小的身躯中感受到了该死的、大大的安全感。
“操。”我喃喃自语:“是仰视带来的幻觉吧?我果然压力太大了。”
“露易丝小姐,淑女应该注意言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客厅的阿尔弗雷德幽幽地提醒我。
家里的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今天第二次被突然出声吓到的我脑子里充满了疑问。
“餐品已经准备好,露易丝小姐,到餐厅用餐吧。”阿尔弗雷德说道。
我对他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把地上这把奇奇怪怪的镜子放回了礼盒里。
我跟着阿尔弗雷德走,拿着木偶的鬼跟着我走,大家都看不到这两个玩意,我也假装看不到。
[小心来自玛丽·肖的凝视;她没有孩子,只有玩偶;如果你看到她,不要尖叫;否则她会扯开你的嘴巴撕掉你的舌头。小心来自玛丽·肖的凝视;她没有孩子,只有玩偶……]
“有一点吵。”我自言自语。
阿尔弗雷德在把我带到餐厅之后就离开,餐厅里就剩下我和身影虚幻的老妇人。
老妇人手中那个玩偶嘴巴在不断开合,一直念着一首意味不明的恐怖童谣。
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一只在我耳边叨叨叨的诡异声音停了下来,餐厅里只剩下我吃东西的时候发出发轻微的咀嚼声和刀叉碟子的碰撞声。
我吃完最后一口,放下了刀叉。
推开椅子起身。
拿着木偶的老妇人站在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处,在我准备离开餐厅的路线上。
我和她对视上了视线,耳边所有的声音似乎都离我远去了,周围的空气在这一瞬间就像是凝固了一样。
我动作不停地向她走过去,距离越来越近。
我直直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空气重新流动,周围环境里乱七八糟的杂音再次出现在我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