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対视了一眼,面色都有些凝重。
“是京极屋那边,炭治郎、善逸……”静奈似乎想到什么,抬腿就往那处跑。
一路上, 距离越近血腥气越重,日暮静奈心中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但依然抱有一丝希望。
然而等到了京极屋附近, 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房屋塌陷, 到处都是人的血肉,隐隐能听到远处的哭喊声, 仿佛是地狱才能出现的景象。
静奈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她不是没见过血,但在这里的都是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昨天她来找炭治郎,还和他们说过话……
忽然,少女感到自己的头被人揉了两下,男人似乎叹息了一声,抓着她的手腕,轻轻说了句。
“走吧。”
缓过神来,静奈沉默了片刻,答应了一句。
在这样的世道,哪怕是悲伤都是种奢侈。
两人跳到二楼,声音正是从这间房里传出来的。然而才刚到,就看见宇髄天元在和一个上身赤、裸骨瘦如柴脸上全是黑斑的人対峙。
“酷,好像生化螳螂人。”五条悟吹了个口哨,苍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月光下显得潇洒又帅气。
“啧,又来一个美男。”螳螂人表情不耐,用力的在脸上挠出血痕。
他上下打量着五条悟,语气带着嫉妒。
“你长得真好啊,又高又白,说话声音好听穿得还有品位,真想把你的心脏挖出来!”
五条悟勾了下嘴角,懒洋洋地回了句,“谢谢,不过我的心已经完全献给这位小姐,你应该是没希望了。”
莫名被CUE到的日暮静奈白了他一眼,这么要紧的时候能不能严肃一点。
“可恶!竟然还有女人!!无法原谅!我要杀了你!”也不知是那句话刺激到了螳螂人,也就是妓夫太郎,他手握沾血的镰刀,直接杀了上来。
五条悟侧身轻松闪过,随意使了一招,対方头就分离开。
显然如此强的实力也吓了妓夫太郎一跳,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対的地方。
“桀桀桀,你不是鬼杀队的吧,招式软绵绵的完全不疼呢。”
五条悟无奈地挑眉,正当対面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男人却突然转头対身边少女抱怨,“为什么每部影片里的坏人都要‘桀桀桀桀’的笑,就不能正常点‘哈哈哈哈’吗?”
日暮静奈:“……”刚想让他正经点,突然看到妓夫太郎暴起,不由大喊:“小心!!”
五条悟头都没回,伸手接住了対方的武器,嘴里继续念叨,“话说回来,大正时期污染比现代少多了,还有不少野生花田,又能看见星星,等解决完要不要去瞧瞧?”
日暮静奈见他应対的很轻松,心里暂时松了口气,然后就対上周围宇髄天元探究打趣的目光,顿时面上像火烧一样。
万幸的是这时候炭治郎、善逸和伊之助赶了过来。另一只身材火爆的鬼看到炭治郎气不打一处来,激动的飞身上前,几个人冲到外面打了起来。
此时宇髄天元也反应过来,対着五条悟说,“这两只鬼应该是一体的,必须同时砍断脖子,你在旁边帮我困住他,一起上吧。”
五条悟想趁早解决,也答应了下来。
这种规模的战斗,日暮静奈还参与不进来,她的能力是结界,更适合去打辅助保护队友,于是直接跑到外面帮助炭治郎。
“诶?我还没说完?晚上去不去啊?”五条悟在打斗过程中还有闲心追问。
“哎呀~太过死缠烂打可不好哦,対女人的小脾气要理解尊重。”宇髄天元挥舞着双刀,笑着分享心得,“相信我吧,我可是有三个老婆。”
“可恶!可恶啊啊啊啊啊!!”还没等五条悟说话,那边妓夫太郎就已经被两个人生赢家刺激疯了,一边乱叫一边疯狂砍人。
两人対视一眼,无奈耸肩,表示之后再说。
原著里没有五条悟的帮助,主角一行最后都战胜了上弦之六,更不要说现在了。
伴随着炭治郎的怒吼,两面一齐砍断了那対兄妹的脖子。
“呼,收工收工~~”五条悟舒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刚想继续去磨静奈,转头就看见少女满脸犹豫的站在灶门炭治郎面前,似乎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微微愣了下,笑着摇摇头,然后转身不去打扰対方。
另一边,炭治郎见静奈这样,也耐下心等她开口。
少女吞吞吐吐,最后鼓足勇气说,“如果、如果我说……我在我那个时代,看到了你们大家的结局,你会想听吗?”
炭治郎呆住了,思索片刻后爽朗地笑了笑,“那是当然,虽然说不定会知道许多不好的消息,也可能会制造更多遗憾,但我希望,我们大家都可以活下来。”
日暮静奈看着目光坚定的少年,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是了,这就是炭治郎,与其有时间在那里软弱迷茫,还不如努力去争取。
深吸一口气,不再迟疑,静奈将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因为已经过了百年,愈史郎又没有直接参战,所以很多细节都模糊不清,这也是她犹豫要不要说的主要原因。
不过即使这样,也够炭治郎消化一段时间的了。
“是吗……原来获胜的代价这样大……主公和珠世小姐他们……”炭治郎神色黯淡,旋即打起精神,上前郑重地向静奈鞠了一躬。
“谢谢,这些消息真的非常重要,谢谢你信任了我。”
他这样日暮静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摆手说,“不不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现在回去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总有种预感,以后再来应该不那么容易了。恐怕,恐怕也没办法参与到之后的战斗中,啊,対了,还得提前祝你和香奈乎小姐百年好合。我之前还见到了你们的后人,非常可爱。”
炭治郎沉默了一会儿,半天———“诶?!!”
……
无意中提前透露好友恋情的日暮静奈有些不好意思,跟众人打了招呼后就匆匆离开。
眼看又要到月圆之夜,是时候回到现代了。
跟五条悟站在枯井旁,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月光下,少女的眼睛平静的像幽深的湖水,五条悟就那么看着她,平时的嬉皮笑脸全部消失,认真到好像另一个人。
日暮静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躲避,但又觉得胸中有气,干脆心一横,抬起头直勾勾的跟他対视。
“干嘛?你又要拿我寻开心了是不是?”
五条悟摇头,半天,冷不丁开口,“哪怕是第一次提出交往的时候,我也是认真的。”
日暮静奈:“……”
之前可以被忘记的事再次涌上心头,她只觉得怒气一阵阵往上涌,随意拿掉手上的链子,狠狠向五条悟砸去。
链子碰到「无下限术式」后被拦住,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少女还是把身上的东西一件又一件扔过去。
五条悟有些无奈,“我回去给你找些特殊的咒具,说不定可以打到我,而且你也不会这么累。”
“你总是这样,”停下手中的动作,静奈仰着头,倔强的不去看眼前的男人,“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结果理由变成是为了保护我。还有这回,为什么要跟过来?为什么要帮忙?我现在脑子已经一团乱,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胡乱地摸了把眼泪,静奈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只是谈个恋爱,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怎么搞得这么麻烦?”
五条悟上前两步,没有迟疑,轻轻抱住了少女,用近乎叹息的语气说了句。
“対不起。”
第43章
回到现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跟五条悟跳上井后,日暮静奈酷酷的挥手道别。
“哇~小静奈你好狠的心,这么快就跟我分开,一点都没犹豫, 我们不是刚确认关系的吗?”五条悟还穿着在那个世界穿的和服, 戴着墨镜, 这种胡乱的打扮让他搭配得荒谬有古典, 却说不出的好看。
尤其是搭配上苍蓝色的眼睛和可怜巴巴的语气,静奈差一点就心软沦陷。
晃了晃被美色浸泡的大脑,日暮静奈有些傲娇的转过头,“什么确认关系, 你现在还在考察期!还有, 不许跟别人说, 尤其是在学校里, 也不许离我太近,不能被别人看见!”
五条悟开始还嬉皮笑脸, 听到后面觉得不对了,不满的嚷嚷,“为什么?这样子不是和以前没区别吗?为什么这么麻烦!”
“嘘!你小点声!”静奈大惊,上前捂住他的嘴,紧张地开口:“万一让我家里人听见怎么办?”
抬头一个不注意与男人四目相对, 感受到对方眼睛里的笑意,立刻像兔子一样跳开。
红着脸尴尬地轻咳两声,“总之, 这件事上你要听我的, 等我毕业了,或者、或者上四年级的时候, 再公开。”
五条悟原本只是浅笑,听完日暮静奈的话嘴角不住上翘,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快乐。痛快地答应后目送少女回去。
静奈搞不懂他怎么突然间心情这么好,小声嘟囔句“怪人”就转身进屋。
“爷爷,婶婶,戈薇草太,我回来了!”静奈大喊一声。
现在才刚刚六点,正是日暮一家吃饭的时间。
餐桌上,日暮麻贵和儿媳孙子坐在一起,见到静奈微愣,旋即点了点头,平静地说了声:“回来了,自己去拿碗吃饭吧。”
静奈也怔住了,这看起来,不像是爷爷的风格,每次自己回来老人家都中气十足的拽着她唠叨,怎么这回瞧着沉闷了许多。
她又看向婶婶,夕子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等一会儿再说。
于是静奈安静的入座,大家一起吃了顿胃疼的饭。
结束后爷爷又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回房,静奈再也忍不住,直接向婶婶询问。
夕子叹了口气,“你在庆典当天扔下手里的事跑去另一个世界了是吧?”
“啊……但我让戈薇……”
“第二天大早,那个长着狗耳朵的人就跑出来,戈薇也跟着他跳进井里了。”夕子扶额,“整个庆典乱作一团,爸爸的死对头高崎先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杂志评选十大神社我们这儿也落选了。自那之后爸爸就一蹶不振,已经持续半个月了。”
静奈低头,她知道爷爷自来就以日暮神社为荣,一心想要振兴家族事业,现在遇到这样的事,肯定很难受。
左思右想,还是去敲了爷爷的门。
“进来。”日暮麻贵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似乎是在发呆。
静奈小心翼翼地认错,“爷爷,对不起,是我搞砸了,以后神社的事情我绝对放在第一位。”
日暮麻贵刚开始没说话,半天,才揉了揉孙女的头,“傻孩子,跟你无关,是爷爷自己不成器。”
“爷爷,你别这样讲……”静奈鼻子酸酸的,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心事重重的离开。
次日她起了个大早,毕竟半个月都没去学校了,虽然有家里人帮着请假,但还是有点忐忑。
与家人告别后走下长长的楼梯,此时阳光正好,日暮静奈伸出手遮了一下,感受到掌心的暖洋洋,不由微微露出笑容。
不管怎样,现实还是美好的。
“那边的小姐,需要搭便车吗?”
正当静奈净化心灵的时候,一道男声传来。回头看去,只见五条悟穿着衬衫打着领带,依靠在车旁边。看到少女自然的挥手,“呦,我来接你上学了。”
日暮静奈:“……”
此时她陷入一种两难境地,告诉五条悟要小心行事别太高调,他不听本应该生气。但看到他站在这儿,又忍不住开心。
到底是应先生气,还是先笑呢?
静奈有些纠结,最后叹了口气,管他呢,小跑到男朋友身边,“你怎么来了?我自己坐地铁很方便啊。”
“顺路,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找个学生看不见的地方把你放下去。”五条悟回答得很爽快。
上车后,日暮静奈跟他说了爷爷的事,开始情绪有些失落,很快又斗志昂扬,“我昨晚在网上查了,那本杂志上刚开始做神社评选,应该是每年一届,虽然今年没评上,但现在开始报名,可以参加下一次。这回我一定好好表现!”
五条悟一边开车一边认真听着,等她说完补充道:“旅游杂志的话,我也认识一家,可以让他去给你们做份专访,到时候说不定会吸引些人。”
“诶?不会太麻烦吗?”静奈有些犹豫。
男人笑了笑,摇了摇头,“随手的事,而且我也只是推荐,最后刊不刊登还要看内容怎么样。”
“太好了!!”静奈欢呼一声,在这瞬间她觉得男朋友的形象无比高大!
然而这种情绪大概只持续了一个小时,就被某人自己打破。
日暮静奈脸蛋涨红,鸵鸟一样把头埋进胸口。感受到身边或震惊或探究的目光,恨不得把前面若无其事的某人揍进地底!
什么叫“学生看不见的地方”,老师能看见就无所谓吗?
快到的时候五条悟一个转弯把车看进校舍后面,停下后乘坐教师专属电梯,电梯门打开后正对着教师休息室。
家入硝子抱着胳膊,玩味地盯着五条悟,如果这里大多数人都只是奇怪他为什么要把学生带到这里,那作为五条悟的朋友,还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她则再清楚不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没有人比五条悟还清醒,所以这次明目张胆的领着学生来这种不需要掩人耳目的地方,恐怕是是真的……
总算离开了那个尴尬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方,分别前日暮静奈狠狠瞪了一眼某人,气哼哼的进入教室。
半个月没见面,几个同学见到她都非常热情。刚进屋就把人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