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桓弯唇:“让他记,公司的小本本管够。”
“什么本本?大姨夫你们公司免费发小本本吗?什么样儿的?”霍征把自己的作业本放到桌上,扭头惦记别人的,然后默然——
“……大姨夫,你又偷亲大姨。”
虞桓直起身,翻了下锅里倒过可乐的鸡翅,神态坦然。倒是温阮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推了他一下,小声道:“你注意点。”
虞桓“啧”了一声:“要都管他,霍予素是怎么来的?”
温阮:“……”
她转身洗干净了手,拿起霍征放在桌上的作业本,敲敲他的脑袋:“过来,我给你检查,对一道可以吃一个鸡翅。”
然后发现,小孩做的题全对。
霍征很得意,晃悠到虞桓旁边,踮着脚尖在锅边数了数:“大姨夫,你做的鸡翅可数量不够哇。”
“题没做够?一会儿我再给你出十页。”
“……”
温阮摇摇头,回到客厅拿起手机,发现司娜娜给她私聊发了一张截图,是线上会议,薛明辰被放大了的铁青的脸。
温阮笑过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哎?最近群里怎么这么安静,你都不往里面发图了。”
司娜娜一瞬间汗毛倒竖:“别别别别——嫂子我求求你,可别发群里!”
温阮偏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了看与司娜娜的对话框,想到这段时间群里的异样,目光游移到了厨房某人忙碌的背影上。
当晚,她试探性的,在群里发了一句:“过年给老公买的新棉服他都没有穿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欢。(哭哭.jpg)(哭哭.jpg)”
……
假期刚结束,霍征和苏莺时因为牵挂孩子,提前从恭城回来,带了许多礼物亲自上门,将霍征接走了。
虞桓夫妇二人突如其来,有些措手不及,又热闹新奇的带娃日子结束了。
温阮感觉时间一下子多了起来,不用再操心娃的一日三餐,无需考虑营养均衡问题,虞桓上班不在家,她想点什么外卖都可以。
她快乐的嗦着螺蛳粉,但此时飞扬的心情不是螺蛳粉带来的,而是早晨虞桓出门时,特意翻出了那件为过年买的大红色棉服,有些不伦不类的套在西装外,故意把自己亲醒,生怕看不到似的,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再见。”
温阮想起来,就忍不住笑,呛到了嗓子。
是巧合吗?
温阮点开群里那个“新人妹妹”的头像主页,海双布偶猫碧色的双眸温柔而可爱,如一汪泉水,能直浸入人的心底,蓬松柔软的背毛,毛掸般的巨大尾巴卷起团在身前。
几年前她也曾突发奇想想养一只布偶猫,还搜了许多家猫舍,各种猫猫可爱照片没少发给虞桓看。可后来,还是考虑到自己和虞桓经常不在家,没办法照顾小猫。
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把它一个人留在偌大的家里,无人陪伴,她也不忍心。
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温阮认了出来,头像里这只布偶就是当初她最喜欢、差点交了订金的那一只的小猫崽的爸爸。猫爸爸身兼数个冠军头衔,往上数五代均血统纯正,温阮当初一见钟情,心心念念期盼它的宝宝也能长的这般威风凛凛。
温阮指尖轻点猫猫的鼻子,轻呢:“竟然埋伏这么久。”
***
“阮阮姐,你看旷野官网了没?你的作品——入围啦!!!”
温阮刚收拾了螺蛳粉的垃圾,就被沈筱一通电话叫到了电脑前,登录了许久没看的旷野之风——第十八届“自由人”奖项总决赛入围作品展示。
初赛时收到了近千张投稿摄影作品,复赛筛选掉了800张,如今进入决赛圈的,只剩下了20张,最终抉择出获奖作品6张,获得旷野之风颁布的“自由人”奖杯。
旷野之风是美国非官方的野外摄影基金会,设立“自由人”奖项如今已是十八年,是全球野外摄影师心目中的“奥斯卡”。
温阮快速翻着页面,在第二页的第一行,看到了熟悉的照片——那是她去年10月参与苑巍与考古系合作开展的敦州万佛窟修复项目,为悬崖上的洞窟拍照时偷偷一人攀上了野崖峰的最高处,霎时被所见之景所震撼,俯瞰峦群环绕间,山鸟成群呼啸展翅滑翔俯入深渊,无数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各姿态的佛手缠绵向上伸出,如无间苏醒的浮屠,于山昼深处敲响圆润洪亮、深沉清远梵钟,低声诵响,绵延撞于山壁,音隆重叠回响,寻回交融成沉重佛鸣,最终在半空中化为随风飘走的山息,寄远世间。
作品:《风息》
作者:WR
温阮瞬间有些热泪盈眶。
这是她的第三次投稿,第一次刚上大学,初生牛犊不怕虎,将一张美洲拍摄的猎豹捕猎的照片命名为《生命》,不出意外的连复赛都没进去。那次对她的打击比较大,年轻时的心浮气躁、心比天高让她一度认为自己从小出野外,经验和技术比那些学院派的摄影师不知强上几倍,甚至抱有读大学专业课也是来玩玩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