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静谧的房间里此起彼伏的都是一阵亲切的问候声,众人都秉持着商业上合作的态度轮流握着手,唯独林知夏坐在一旁,不知所措。
钟彤见身边的人没什么动静,侧头在她耳边低语,试图唤回她:“知夏,想什么呢,握手啊!”
林知夏回过神,看着面前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犹豫片刻,搭了上去,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手上的温热触感就已经散去,她茫然的看着陆听白收回的手,心里泛起一阵涩意。
陆听白拉开林知夏身旁的位置坐下,没一会,包厢里的气氛就热络起来,时言川端起酒杯站起身:
“这是我时言川第一次担任综艺的总导演,因此,很感谢众位老师的支持和帮助,当然,还有我兄弟的投资,我在这谢谢你们。”说完,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陆听白眉梢微挑,整个人透露着几分潇洒恣意,拿起手边的酒杯扬了扬:“客气,支持好兄弟的事业,应该的!”
林知夏端着酒杯朝着时言川的方向点了点,准备喝的时候,陆听白下意识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阻止了她的动作。
林知夏愣住,看他一眼,陆听白回头,两人的视线正巧对上,他夺下她手里的酒杯往自己跟前放,在场的人都不理解他的举动,时言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挑了挑眉,没说话。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包厢里的气氛轻松愉悦。
她余光落在陆听白身上,发现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眉眼间尽是疏离和淡漠,仿佛是个陌生人。
那个曾经对她温柔体贴的少年不见,所有的经历恍若一场梦境,只有她被困在里面。
想到这,下一秒,林知夏鼻尖一酸,眼眶涨的发疼,在眼泪即将涌出之际,找了个借口起身去了卫生间。
往脸上敷了几把凉水,迫使混沌的大脑清醒过来,抬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只剩下满腔的悔意和愧疚。
等到情绪散了七八分,刚走出卫生间,就在拐角处看见了陆听白。
他背靠着墙,一只脚抵在墙上,领带被他扯得七扭八歪,指尖夹着烟,昏暗的火光忽明忽灭。
林知夏愣了半晌,拽了拽自己的衣角,佯装若无其事的从他面前走过去。
谁知,刚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腕就被人拉住,那股凉意从手上传至心间,令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意再次翻滚。
“不告而别八年,再见面不认识人了?”
林知夏自知理亏,往日清冷的模样散了几分,转身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一眼,走廊上的灯光洒在她漆黑的瞳孔里,亮的逼人。
“听白哥哥。”她轻轻的喊了一句。
陆听白手上没由来的一抖,烟灰散落在四周,刚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坍塌了!
林知夏叫了一声后就再也没有下文,陆听白反应过来时,就只剩下她干脆果断的背影,一双腿在灯光的照耀下又细又直,白的发亮,腰身纤细,他喉结滚了滚,轻轻笑骂道:“没出息,就叫了你一句,心怎么就软了呢?”
送林知夏回去的路上,钟彤下意识的看了她很多次,自从和投资方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对劲,虽然平时也不是多么热络的性格,但是今天比以往更加沉默,连带着车内都是压抑的气氛。
终于,实在是忍无可忍,她试探性的开口问道:“知夏,你之前和陆总认识?”
林知夏依旧看着窗外,车窗没关,她靠在座椅上,风扬起鬓边的碎发,渐渐遮挡住视线。
半晌,她抬手拨开脸上凌乱的头发,淡声道:“认识。”
钟彤点了点头,不再多问,看她这副模样,瞬间明白过来,有些事情,点到为止最好。
另一边,包厢内,这场饭局散去,陆听白迟迟不愿起身。
时言川推了推他的肩膀,指着林知夏坐过的位置:“这个就是你念念不忘八年的白月光?”
陆听白眼尾通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想到刚才卫生间外女孩清冷的模样,心头一阵刺痛,嗓音低哑,带着几分失落和自嘲:“是啊,小姑娘没良心,这么多年,我都白等了。”
“啧,眼光不错,长的确实漂亮,值得你等。”
陆听白睨他一眼,差点没把时言川吓死,他抬手比了个投降的动作,转而伸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行了行了,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开个玩笑,起来吧,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了。”
陆听白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想了想:人是回来了,可这心啊,怕是早就不在他身上了。
钟彤因为刚回国没多久,国内的车她总是感觉开着不得劲,原本二十分钟就能到家的路程,硬生生开了四十分钟才到。
刚一下车,一阵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林知夏身上穿的少,抱着胳膊上下搓了搓,看这样子,明天天气应该不怎么好。
钟彤见状,连忙从车后座翻出一件牛仔外套扔给她:“穿上。”
林知夏没拒绝,接过来套在身上紧紧拢住自己便朝单元门走过去,钟彤也快速跟了上去。
“淮城的天气越来越怪了,之前没见过晚上这么冷的,现在早晚温差还挺大....”碎碎念还没结束,只感觉身边的人脚步突然顿住,钟彤侧头看她:“怎么了?”
林知夏没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前方,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前面电梯口站着的男人俨然是刚才在酒店里的陆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