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吸了吸鼻子,眼神从他脸上移开,“没哭,就是风太大,吹得太冷了,迷了眼睛。”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相信,什么破烂借口。
陆听白笑笑不戳破她,跟着点头附和,“也是,确实有些冷。”
指针一点一点的转动,距离跨年只剩下一分钟,两人并肩而立,远处大厦倒计时旖旎的光变化不停的时候,陆听白再次开口,他说:“林知夏,高考结束,我们就在一起吧,异国恋我也不在乎,大不了我去找你,你愿意吗?”
天台上的风声凛冽,零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林知夏眼前是一片水光朦胧,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感觉到开心,点头同意:“好啊,那就在一起吧。”
林知夏以为她的生活会一点点变好,因为有了陆听白,两人的关系暗戳戳的进行,瞒着慕清荷,可是事态的发展始终不像自己预想的那么好。
萧申远和慕清荷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问题,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慕清荷本身就是很敏感的性格,中间怀疑过好几次,但是一直没有什么证据。
她的性格又变回了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朝林知夏发脾气,但这些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和陆听白提起过,他周末来找她的时候,林知夏还是那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以至于后来林知夏离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陆听白都在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早点发觉到她的不对劲。
事情的真正不可扭转就是在林知夏刚刚结束高考的一周后,慕清荷去了一趟公司,却在公司楼底下发现那个口口声声跟她说在外地出差的男人和一个自己完全没见过的女人坐在咖啡馆里相谈甚欢。
之前林岷辉背叛的模样乍然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感觉再次遭受到了背叛,二话不说就冲进去将咖啡泼了那个女人一身,三人直接成了咖啡馆内的焦点。
最终萧申远实在是受不了她猜忌敏感偏激的性格,直接提出离婚,慕清荷要强,带着女儿净身出户,林知夏成了两人之间无辜的承受者。
搬出萧家的第二天,皇家剧院团的邀请函发了过来,林知夏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慕清荷已经回复了那封邮件,答应过两天就去报道。
也就是那一天,她第一次和慕清荷发生了前所未有的争吵,甚至不惜说出重话来伤害对方。
那段时间,陆听白在外地参加一个比赛的答辩,等再次回来准备在自己生日那天公开两人关系的时候,林知夏已经被慕清荷拉着上了去往英国的飞机。
陆听白拼了命的找,甚至跑去萧家,但是家里已经空无一人,萧时寒上了大学就在外面住,也很少回家,对于家里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所以当陆听白找到他,问他要人的时候,他也是一头雾水,打电话给萧申远,他也是不耐烦的甩下一句“我不知道”就挂断了电话。
三天的时间,陆听白几乎将整个淮城找遍,都没能发现林知夏的身影,他想起来那场比赛的最终结果,联系了那所英国的艺术大学,得到的回复却是林知夏拒绝的消息。
他去找了江婷,可江婷也不知道母女两的去向,慕清荷什么消息都没给她透露过。
后知后觉的他突然发现,或许这一次,是他被抛弃了。
第二十二章
我本来是想要跟你说的, 但我妈实在是闹得太厉害,她想出了各种让我妥协的办法,甚至是.....”
林知夏闭眼, 那段回忆显然不想记起来:“甚至是以死来逼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
安静的病房里传出她压抑的声音:“我一开始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因为你曾经说过的, 不管我在哪,你都会来找我,所以我等,可你没有来。”
林知夏吸了吸鼻子, 眼眶已经泛红:
“你没有来找我, 我知道你可能生气了,我想联系你的,可是那段时间,我妈收掉了我所有的通信设备, 她不允许我和任何人联系,我反抗, 她就把我关在房间里。”
“那个时候我过得很不好,非常不好,状态很差, 我妈的性格越来越暴躁偏激, 我试过给她找心理医生治疗,但她总是拒绝。”
陆听白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直在默默的聆听着。
她越往下说, 他的心就越往下沉, 放在被子上的手就紧握几分。
“后来我的情绪开始不对劲, 越来越悲观,整晚整晚睡不着,有一次,我趁我妈睡着了偷偷跑去酒吧。”
她说完,视线从地上移到陆听白的脸上:
“你还记不记得方奕琛过生日那次你带我去酒吧,遇到你的一位调酒师朋友。”
“你让他给我调了一杯酒,名字叫做‘希望’,那杯酒就像火焰一样,底部是浓烈的红色,慢慢往上颜色渐变为稀薄的落日,然后成为雾白色。”
“我去酒吧的时候看到了很类似的酒,我心里真的燃起了希望,我觉得,只要我强大起来,或许有一天就可以摆脱我妈妈的桎梏,然后回到国内来找你。”
“我开始振作,答应进入英国皇家剧院团,一遍遍的练习,半年后,就成为剧院团的首席舞者。”
“我妈的状态也在那个时候好一些,她认为我放下了一切,还很欣慰,对我的管制慢慢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