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温柔——企在
时间:2022-07-11 07:38:05

  “你说什么?”
  宣清从来没见过季衡这个样子,胸腔里的心跳逐渐加速,她手指蜷缩,指尖掐进掌心,痛楚让她维持住此刻的清醒与理智,缓缓又重复了一遍:
  “季衡,我们离婚吧。”
  声音温柔,却坦然又决绝。
  男人硬朗的眉骨微皱,眼光扫过客厅,而后停留在摆在桌上的一沓文件上。
  旁边的黑色戒指盒格外显眼。
  封面他很熟悉。
  是当初宣清和他签订的,那份为期两年的婚姻合约。
  他倏然收回目光,垂在身侧的修长指尖颤了颤,神色不解,嗓音哑的厉害:“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宣清轻声道:“所以就现在来讲,这份婚姻其实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转身去客厅,将合约和戒指拿起,一同递给季衡。
  “离婚于你我而言,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季衡向来波澜不惊,游刃有余的神色终于彻底出现了一道裂痕,将男人身上所有的冷静自持尽数摧毁。
  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不是。”
  离婚于他而言不是最好的选择。
  男人接过宣清手中的合约,看都不看直接甩到一边,而后用力打开戒指盒,将那枚婚戒狠狠的戴到她的无名指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清清,我不同意。”
  “不许离。”
  作者有话说:
  感谢桥舒舒宝贝灌溉的营养液,贴贴~
 
 
第62章 、温柔
  季衡的话虽然说的咬牙切齿, 但他看似用力给宣清带戒指的手指却在轻微的,克制不住的颤抖。
  这段日子里,心头一直缭绕着的不安和心慌终于在此刻被验证, 宣清对他隐隐约约的疏离和抗拒也终于有了解释。
  她说出“离婚”两个字的瞬间,季衡的呼吸都停滞了下来,满眼都是她红唇开开合合, 如同一把刀, 毫无预兆的插入他的心脏。
  先是愣神, 再是不可置信, 有那么一瞬间,季衡甚至是以为她在说笑,或者是因为他今天去接她迟了而生气。
  但当目光触及宣清平静又认真的神色, 清凌凌的眼眸丝毫不躲, 就那么将那份合约和婚戒递给他。
  她要和他离婚。
  她要和他划清界限。
  毫无预兆, 突如其来,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原因就是她所说的,合约目的已经达到,婚姻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可季衡无法接受。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宣清。
  文件被毫不在意的扔到一边,男人眸色晦暗, 扣住宣清手腕的大掌不自觉的用力。
  “我不同意,清清。”
  那枚婚戒戴在宣清的无名指上,无比的契合。
  男人的手心温度滚烫,灼热的温度沿着相触的皮肤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 宣清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腕也开始发烫。
  季衡咬着牙, 一字一顿道:“合约的期限是两年, 现在时间还没到, 不能离婚,否则就是毁约。”
  可宣清却轻蹙着眉头望着他,仿佛他在胡搅蛮缠一样,手腕用力的从他的大掌中挣脱。
  “既然我们的目的都已达到,那么所谓的期限就不再有约束力了。”
  婚戒被她毫不留恋的褪下,而后放在玄关的柜台上,动作轻柔。
  女人的眼眸又恢复了温柔,只是这次的温柔和以前亲昵时的温柔不一样,带着被隐藏的伤痛,和告别的决然。
  她说:“季衡,我们好聚好散。”
  男人几乎失控般上前两步,捏住宣清小巧圆润的肩头,低下那向来高贵的头颅,哑着嗓音问她:“为什么?”
  宣清抿唇,她已经解释过了。
  “我不相信只是因为合约的原因。”季衡漆黑瞳孔里氤氲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仿佛能透过她的瞳仁看透她的灵魂。
  “清清,你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明明几天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他们还在亲昵的拥抱亲吻,同床共枕,接她下班,没有丝毫异样。
  在他不知道的那些时间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宣清的睫毛扑簌,在季衡这样的眼神里,她几乎就觉得自己的灵魂无处遁形。
  她轻启红唇,那个名字在嘴边滚了又滚,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就像是她刻意逃避的一个禁忌,连同她对季衡的感情一样,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宣之于口。
  这是宣清留给自己最后的体面。
  身后的门铃叮叮咚咚的响了起来。
  趁着男人晃神,宣清去开了门。
  门外是眉眼冰冷的程迹。
  “清姐,我来接你回家。”
  季衡转身,看到青年后神色微愣:“你来做什么?”
  宣清:“是我让阿迹来的。”
  男人回头时,却发现宣清脚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小小的行李箱。
  他目光无法自控的晃了晃,眼底一片浓墨般的颜色。
  宣清捏着手提杆的手指微微用力,指骨都有些泛白:“目前的情况,我继续和你住在一起已经不合适了,我先搬走,等你整理好资料就可以直接去办离婚证,这样你也能少些麻烦……”
  程迹绕过季衡,帮宣清把行李箱提出来,顺带着把人也拉了出来。
  季衡想拦,但他也知道,至少在今晚,他留不住宣清。
  她是铁了心要走的。
  青年冷眼瞧着堵在玄关处男人的高大身影,终于忍不住讥讽出声:“季总,早点和清姐离婚,你也能早点娶你的心上人不是吗?何必在这儿装什么深情呢?”
  季衡皱眉,硬朗的眉骨压低,眸底尽是不解:“什么心上人?我的?”
  男人的语调微扬,疑惑中带着冰冷的寒气。
  青年嗤笑,毫不犹豫的开口:“网上不都传遍了么?您今晚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去看某个所谓的‘季太太’的演出,就连下午拍卖会拍下的那枚永恒之心也是为了讨那人欢心。现在网上都在疯狂赞美您和那位太太的神仙爱情呢。”
  “季太太”三字,程迹刻意加重了音量,他磨了磨后槽牙,压低了声音:“那几张照片都拍的清清楚楚,季衡,你做的事可真让人恶心。”
  说完,他也看的再去看季衡的神色,毫不犹豫的拉着宣清转身离开。
  独留男人站在原地,紧皱着眉头,迅速拿出手机。
  微博头条,鲜红醒目的#季衡太太#词条挂在最顶端,下边紧跟着一连串的营销号。
  季衡彻底明白程迹的满腔怒火源自哪里了。
  骨节分明的指尖划过屏幕,无数微博评论图片尽数涌入眼底,男人眸底的情绪越发翻涌,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
  这件事情的发酵,绝对不是意外……
  尤其这组流传甚广的大剧院门口的照片,角度和距离都非常完美,既能拍到季衡和尤玉瑶的清晰侧脸,又能够保证自己不被当事人发现。
  再结合郑潇潇莫名其妙非要塞给自己的那一束玫瑰……
  大脑飞速运转,想明白了事情始末后,男人用力按灭手机,追了上去。
  就在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扣住门框,硬生生让电梯门重新打开。
  “清清,今晚的事是个误会。”
  季衡站在电梯门口,言简意赅:“我没有打算去看尤玉瑶的音乐会,那束花也不是我的,永恒之心也不是送给她的。”
  “至于程迹说的心上人,我不知道他都从谁嘴里听说过些什么,”他淡淡的瞥了眼一脸敌意的青年,声音缓慢且坚定:“但我也要澄清一下。”
  “我不喜欢尤玉瑶。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她从来都不是我的心上人。”
  解释完,季衡抬脚后退了一小步,松开阻碍电梯门框的手臂,一双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宣清,语气郑重:
  “给我一点时间,清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不能逼得太急,他怕真的把宣清逼走。
  所以他只能后退一步。
  给宣清一点时间,也是给自己时间,把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处理干净。
  电梯门缓缓关上,门外男人清冷肃贵的面容彻底看不见。
  宣清一直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几分。
  耳畔还在回荡着季衡的话。
  男人凉薄的唇吐出的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合在一起,就让她有些迷惑。
  季衡说他不曾喜欢过尤玉瑶。
  可那三年呢……
  究竟是真是假,她已然分不清了。
  程迹开车带宣清回到了她原本的公寓。
  虽然很久没人住过,但是房子里依旧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徐怡举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扬声道:“清清回来啦?”
  宣清一脸诧异:“你怎么来了?”
  下一秒,小姐妹捂着头从厨房里窜出来,把锅铲塞给程迹:“快快快你快去看看,我总感觉厨房会炸……”
  程迹无奈的笑了笑,把行李箱放好,挽着袖子进了厨房。
  徐怡拉着宣清的手去沙发上坐下:“本小姐今晚专门来陪你睡觉。”
  “怎么,”宣清轻笑:“怕我难过的睡不着?”
  对方一挑眉:“你竟然还能笑的出来?我都快气死了!”
  徐怡刚刚可没少看微博,因为这次的绯闻,尤玉瑶短短几个小时就多了一大批粉丝,那微博评论区一口一个季太太叫的欢畅极了。
  更离谱的是,尤玉瑶对这个谣言没有任何反应,晚上的音乐会结束后,还专门发了一张门票的照片,配文:【圆满落幕。】
  就那么默认了网友们的称呼。
  徐怡都忍不住感叹一声:好一朵盛世大白莲。
  “不用生气,”宣清抬手摸了摸徐怡的头,两个人靠在一起:“我才不会傻到夹在漩涡中心受折磨。”
  说着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已经和季衡提离婚了。”
  徐怡一愣,倏然坐直身子:“什么?离婚?”
  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眨了半天,想说些什么,却又泄了气,只探身轻轻的和宣清拥抱:“没事乖乖,只要是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
  -
  刘秘书接到自家老板的电话后,迅速在互联网上大致浏览了网上的言论。
  原博主爆出那组照片后没多久,大批量的营销号就紧跟着迅速转发,硬生生给照片的传播速度和范围提升了好几个台阶。
  一看就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
  尤其是那几个点赞转发数量最多的微博,评论区也活跃着不少高级水军的身影。
  话术不同,账号乍一看也没什么问题,路人粉丝很难看出来其中的异样。
  刘秘书心下了然,默默打了几个电话,开始查事情的源头。
  徐子博晚上回家以后才看到微博上的热搜。
  词条热度居高不下,一直稳稳的位于榜首。
  徐子博挑了挑眉,刚切出来微信屏幕,想问问季衡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的电话就直接跳了出来。
  他顺势按下接听键。
  男人冷硬的声音传来:“除了说我对尤玉瑶爱而不得,徐子博,你还听过什么传闻?”
  徐子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传闻,你不就是……?”
  “等等?”
  他不由自主的坐直身体,语气疑惑:“季衡,你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徐子博不傻,季衡简短的一句话足够他品出来其中的不对劲。
  对方陷入沉默。
  “靠!”他忍不住骂了一句:“那你他妈追着人家出国三年干什么?”
  季衡:“……”
  很好,再记上一笔。
  他冷笑:“徐子博,你是不是脑子太久没用过,都成装饰品了?”
  “这种话你也信?”
  徐子博:“?”
  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季衡你搞清楚,出国三年你屁都不吭一声,咱们这一圈谁都联系不上你包括我,我们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传闻传的你爸妈也知道,你家人都从未否认过,谁会去怀疑它是假的啊?”
  季衡顿了顿:“但是你们从未当着我的面提过。”
  徐子博:“大家都以为你情场失意回国,谁敢当你面提?”
  别说别人了,徐子博自己也没怎么提过,只有一次是在炽烈酒吧,没过脑子脱口而出过尤玉瑶的姓,不过当时反应快,当即转了话题,季衡也没听到。
  唯一一次揭开谎言的机会,就那么与两人擦肩而过。
  “好,”季衡沉声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该去问谁了。
  -
  季家老宅。
  郑潇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整个人抖的不成样子。
  以前表哥对她冷漠是冷漠的了点,但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整个人阴戾的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
  仿佛她就是一直蚂蚁,只需要一根手指头就能让她灰飞烟灭。
  地上碎着一只玻璃杯,一地锋利的碎片静静的躺在地上。
  季衡父母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尤其是中年男人,气的手都在发抖。
  被子就是季衡父亲摔的。
  他气季衡不把他这个爸放在眼里,也气他拿尤玉瑶的事情质问他们夫妻。
  “父亲。”季衡抬手松了松领口,眼底的耐心几乎要消耗殆尽:“我只是想知道有关我的一些谣言,您觉得有错吗?”
  方才郑潇潇抽泣着一股脑的把她从尤玉瑶嘴里听来的话全都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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