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说的那一天,八月二十一日。”倪乒乒眨了眨眼。
桃花潋滟,不见悲喜。
原来如此。怪不得倪乒乒知道江城的冬天也下雪,怪不得他在网上得知她是江城人时、会那样热情。
她和霍之冕的相遇,起因居然在这里。
一切都像是宿命。
梁德旖明白,倪乒乒和她说这些,是信任的意思。彼此最深的秘密已经交付给对方,她已经彻底赢得了倪乒乒这个朋友。
倪乒乒伸手,在她发顶轻拍了一下,“继续干活儿吧。”
梁德旖走回办公桌,落座前,又看向倪乒乒,“我还请教一个问题。”
他轻抬下巴,示意她说下去。
“09年的6月,霍之冕,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梁德旖问。
她还在想,霍之冕没有和她联系,是不是事出有因?他不像会爽约的人。
倪乒乒的神情变得严肃,“换个问题吧。”
“欸?”梁德旖有些意外。
“事关霍家,我不想多说。换个我能回答的问题吧。”倪乒乒说。
梁德旖的心下千回百转,但她从倪乒乒的话语里厘清了一件事——霍之冕的爽约和霍家有关。
梁德旖沉吟一阵,又问:“你上次说,萝苑的艺术品名单有他的作品。他,指的是Darling?”
倪乒乒先拧眉,神情意外。不多时,他笑出声,“这么遥远的事你都记得?”
“所以,是他吗?”
“是。”他答得干脆。
“Darling是谁?我认识吗?”梁德旖追问。
倪乒乒摇了摇左手拇指,“只能回答一个问题,超标了。”
答案近在咫尺,又被她浪费了。
梁德旖懊恼地拍了下额头,早知道就不问废话了。
她落座,重新拿笔,继续抄写名录。
不过写着写着,梁德旖多少松了口气。当年的失约是事出有因,并非故意消失。
想到这里,梁德旖又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今夜收获颇丰,值得高兴。
*
“罚抄”完长串的名字,梁德旖摇着手腕,回到住处。
她暗想,今夜收获的不止是秘密,可能还有腱鞘炎。
梁德旖准备按密码进门,发现门把上挂着一只白色塑料袋。袋子沉沉坠着,不知道装了什么。
她拆开。里面盛着一盒膏药、一盒药油、一张纸。纸上有字,笔力迥劲,写明膏药和药油的用法。
一看就知是谁的手笔。
梁德旖的心情变得充盈,像被柔软的棉花糖塞满。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她解锁进门,脚步轻快,整个人轻飘飘的,好似要飞起来。
什么是恰到好处?
夏日的雪糕,冬夜的暖炉,还有来自霍之冕的意料之外。
洗完澡,梁德旖拿着袋子,窝在沙发上研究药油的用法。
纸上写得清楚,她也看得分明。她拧开瓶盖,总觉得手指头懒洋洋的,提不起半点力气。
替霍之冕写了那么多请柬,写得手酸腕子麻,最后还要自己上药,多可怜?
想到这里,梁德旖合上瓶盖,去找手机。
正当她准备拍药品照片时,忽然灵光一闪。
梁德旖放下手机,对着右手手腕处的皮肤又拎又掐,不多时,手背和手腕皮肤都红成一片。
趁着这抹红,她又搓了两下,终于满意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