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和你钓我有什么关系?”不知道是不是杨竹君听错了,她总觉得傅斯越在“钓”字上加重了咬音。
杨竹君默了默,抬眼悄咪咪瞄他,小声说:“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很离谱,但事实就是这么匪夷所思。就是,林稚珊她喜欢你。”
傅斯越蹙眉。
杨竹君知道他在疑惑什么,顿了顿继续说:“她知道追不上你,就去追我那长得跟你有点像的前男友。”
长得有点像……
傅斯越眉头皱得能夹死初秋的最后一只蚊子。
他周身被怒意包围,语气里藏不住的愠气:“你也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前男友才故意接近我的?”
杨竹君:?
不是。
杨竹君有点儿懵。
明明是王子波长得像他啊,他怎么倒着说,而且,为什么要说‘也‘?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竹君解释了一句,但傅斯越已经招手叫来了旁观很久的成叔,一只脚跨进了车内。
他转身背光,眼眸藏在黯淡的阴影里,声音古井无波:“杨竹君,我不喜欢当工具人。”
——
深夜,一场凉雨猝不及防地朝这座城市泼下来,杨竹君被迎面刮来的冷风吹得兜头凉透。
她站在粱紫洁家附近的一家酒馆门口,摊开手掌接了一会儿屋檐下滴滴答答垂落的雨滴,发了一会儿的呆。店家认出来她是附近一常客的美女朋友,连忙招呼她进屋里坐。
“工作不顺啊?”店家一边给她送上来一扎啤酒,一边瞧着她脸色问。二十多的年轻人嘛,工作是头等牵动情绪的大事。
杨竹君耷拉着眉眼,没什么力气地“嗯”了一声。
“做错事被领导训了?”
杨竹君单手打开啤酒盖,兴致缺缺地搭话:“算是吧。”
“害,年轻人工作哪能顺顺当当不犯错的,你向领导低个头认个错,事儿也就翻篇儿了,以后还要一起工作的呀。”店家安慰道。
“翻不过去了。”杨竹君长长叹了一口气,嘬了一口啤酒后趴在桌子上:“我可能要丢工作了,还会被我前任和他劈腿的现任看笑话。”
得罪了傅斯越,傅斯越追不追究她另外说,反正纪录片是要泡汤了。
啊,这么严重啊?
老板讪讪闭了嘴,见粱紫洁匆匆忙忙赶过来,连忙给她挤眉弄眼:心情不好,安慰安慰她。
粱紫洁猫儿似的轻手轻脚走到杨竹君身边,也不顾店里还有其他顾客,直接利索地将Prada包包摘下来垫在地上,双腿倏地直直地跪了下去。
她将下巴搭在杨竹君大腿上,表情比杨竹君还要悲痛:“菌子呜呜呜我罪该万死!”
杨竹君有气无力地将她扶起来:“不不不,你罪不至死,我才罪该万死。不小心让他看到我们的聊天的人是我。”
粱紫洁顺着她的力道站起来,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失误了也就失误了,大不了我们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绝交就够了吗?他会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将得罪他的人赶尽杀绝?”杨竹君表情恍惚,神游天外:“你的家族企业,我爸妈好不容易重开的牛骨汤店,我们的编剧导演事业……”
粱紫洁被说的一愣一愣,两秒后她又噗通一声跪下去,抱住杨竹君的大腿痛哭:“我就不该让你利用傅斯越去打脸渣男!馊主意!”
她睁着泪蒙蒙的双眼,真挚地看着杨竹君:“要不,我们去他家下跪道歉?”
——
杨竹君真的出现在傅斯越小区门口。
是来认真下跪,不是,认真道歉的。
清晨七点半的风有些冻人,杨竹君默默掏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有些楚楚可怜的动人。
眼尾和鼻尖都扫了点儿不显眼的腮红,这是她早起对着网上教程折腾了一个小时的心机道歉妆容。
UP主说没有一个男人不会对这样的女孩子心软。
高档富人区的物业保安不愧是能担此重任,杨竹君一走过来,就有一个年轻保安礼貌微笑着和她打招呼:“杨小姐,您找傅总吗?他现在不在家哦。”
杨竹君一愣:“这么早就去上班了吗?”
保安:“业主隐私,不方便透露呢。”
唉,杨竹君叹了口气,白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