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文的西装已经显出皱褶了,皮鞋也沾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傅斯越的额发也略显潦草地耷拉了下来,衬衫领带被他松开扯掉放在一旁。
杨竹君的镜头将他的扯领带的动作完完整整地拍了下来,镜头里的男人已经神色正经地看向电子屏幕和国内的下属直播会议。
但是他低垂着头,鼻梁优越,修长手指扯掉带子露出一截冷白锁骨的画面,在杨竹君脑海里有些挥之不去。
她不禁在心里感叹,这般颜值的傅斯越放在他们高中,也是秒杀当时校草的程度。哎,可惜了当时他们学校风气比较开放,教导主任并不抓学生的衣着和发型。
要是当时剪了他那一头遮眼睛的额发,他戴再呆滞的黑框眼镜也能被那些同学发现,估计还会有好多女孩子喜欢他。
平心而论,傅斯越的长相是很戳杨竹君的。
意识到自己在瞎想些什么,杨竹君好笑地晃晃脑袋,挥开那些飘到天际的想法,继续专注地用镜头记录他。
飞机落地北城机场,已经是夜里九点钟。
傅斯越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蹙了下眉。他自己经常出差,工作到这个点是习以为常的事,但是……
他抬眸看向在他前面五米的距离倒着走扛摄像机拍他的杨竹君。
披肩的黑长发在头顶绑了个随意的丸子,脸颊两侧碎发零落,额头覆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嘴唇比早上初见的时候苍白了不少。
傅斯越敛眸,放慢了走路的速度。这样,杨竹君也有时间偶尔转头看一下是否会和别人撞到。
到了机场的出口,成叔在显眼地点鸣了车笛。成文小跑过去喊了他一声“爸”之后,为傅斯越和杨竹君打开后座车门。
傅斯越没有上去,他看向成叔:“我记得我在机场这边还有一辆车?”
成叔点头,“是的,保管在D区。”
由于傅斯越来机场的频率很高,成叔特意放了一辆傅斯越的车在这边备用。
“成叔不用送我了,你和成文都回家休息吧。”傅斯越看了眼杨竹君:“我们自己回去。”
成叔视线扫过傅斯越和杨竹君,将这辆车的钥匙递给傅斯越,微笑着说:“那我们用那辆车,注意安全。”
成叔带着成文走了,傅斯越偏头去看还用高清镜头怼脸拍他的杨竹君。
傅斯越抬手盖在镜头上。
修长冷白的手指倏地出现在镜头里,杨竹君头从摄像机后冒了出来:“哎?”
傅斯越无奈地轻笑一声,说:“下班了,杨导。”
杨竹君脸微红,她放下摄像机改成拎着。转头一看,成叔和成文人都走没影儿了。她懊丧地闭了闭眼,心想下次可不能开小差沉迷美色了。
“上车吧,杨导。”傅斯越绅士手指向车的方向,“你也累一天了,我送你回去。”
她都被明明白白安排好了,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杨竹君将摄像机关掉,坐上副驾驶座。
傅斯越瞥了眼她怀里抱着的·摄像机,启动车子,方向盘转动侧方开出临时停车位:“先去你公司放设备?”
杨竹君摇摇头:“我向部门报告过了,今天可以直接回家。”
“嗯。”傅斯越再看了一眼摄像机的设备型号,将车汇入高速车流。
下了高速,车速缓缓降到六十码。
车内之前开了暖气,有点闷。杨竹君将她那边的车窗降下来一条缝,透了没到一分钟的新鲜空气,她掩唇咳嗽了一声,又连忙把车窗升上去。
喉咙还是痒,她咽了咽口水,那股痒意不减反增。
杨竹君用余光瞥了眼傅斯越,低头拼命咽口水,压住想要咳嗽的感觉。
工作时间不暴露自己的小病小痛是很多独立的职场女性的选择。他们这行对女性本来就有性别歧视,生个病姨妈痛到进医院都会被说女人就是矫情。
以往杨竹君身体再难受都会忍到下班回到家的时候,但俗话说得好,咳嗽、贫穷和喜欢是世上无论谁都藏不住的。
杨竹君憋到脸色通红,还是没忍住咳了一声。
“感冒了?”傅斯越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不舒服的状态,他缓缓降下车速,视线看向杨竹君,眉眼间浮上掩藏不了的关切。
“昨晚睡觉忘记关窗户了,没到感冒那么严重,我没事。”杨竹君下意识说。
她垂着脑袋,用食指和拇指抵着喉咙最中间干涩发痒的地方。这个角度,她的右肩毛衣往下掉了一些,露出肩颈处两三指宽的红印。
察觉到傅斯越的视线,杨竹君抬起头,立刻将他的脑袋掰回去:“看路呀,开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