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面恋人——青橘一枚
时间:2022-07-12 07:22:29

  只要她“想”,就可以随时清零一段感情。真正做到了换男人就是换一件衣服。
  这样随心所欲的女人让见惯风月的周言恺都叹为观止,“那么你是在为自己的放荡找理由吗?”
  “如果说这些话可以让你觉得舒服一点,随便你怎么说我。”郁离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周言恺痛心疾首,从郁离的言谈举止中,他甚至理解到了“渣男”这个词里那个“渣”字的深刻含义,那是连他也比不上的程度。
  真特么开人眼了!
  可是有没有搞错?他周言恺才是男人!
  怎么可能一哭二闹三上吊?
  还好周言恺自己也不是一个吃素的!
  狠狠压下心头的痛苦、不甘和愤怒,周言恺跺着方步走到郁离的身边,盯着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轻蔑一笑:
  “没事,我不在乎!女人而已,我姓周的还缺吗?”
  郁离也不与他争辩,只轻轻点了点头:“恭喜周二哥,艳福厚泽。”
  周言恺噗嗤一笑,对这种心脏冷硬赛石头的女人无话可说。他转身就朝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了脚,就像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周言恺用很随意的语气对郁离提了一句:
  “对了,忘记说了,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就是上个月你从国外进口的那批针剂,被海关扣住了。危险药品,资料不全……”
  就在周言恺言尽于此再度准备离开的时候,郁离“腾”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言恺别走!你说什么?Olan-23被海关扣住了?”
 
 
第18章 王子的猫
  郁离不能理解,明明两个月前她才运过一批Olan-23,今年从头到尾她前前后后加起来清关过差不多有四五批Olan-23。
  因为郁离是严格按照海关危险药品清关规则委托报关公司,准备清关材料,所以没有哪一次,郁离的货被海关拦下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郁离问周言恺。
  “应该更严了吧!”周言恺的嘴角划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最近几个月海关一直在严打,清关的标准越来越高,扣下你的货,也不奇怪。”
  “可是清关行还没有给我打电话。”
  “这几天放假,通知还没来得及发给他们,节后就会给你打电话了。”
  “真的又调整了规则?”郁离狐疑地看着周言恺,这家伙的家里有权有地位,手又伸得长,以权谋私给她郁离穿点小鞋也不是不可能。
  “你以为是我在骗你?还是我故意叫人扣了你的货?”周言恺眼一瞪,“海关是我家开的吗?”
  郁离深吸一口气,收回自己不恰当的眼神。
  她当然相信周言恺左右不了江城海关,但这事真的实在太丧了!损失一批货物都是小事,就怕因此给自己招来什么麻烦。
  “那么……言恺可以帮忙支个招吗?”郁离好不容易扯起个笑,询问周言恺。
  周言恺皮笑肉不笑,他可算看清楚郁离的嘴脸了,有事“言恺”无事“周二哥”。
  “你就不能稍微给我听话一点吗?”周言恺语重心长地对郁离说,“我天天这样跑前跑后的都是为了谁啊……”
  郁离死死盯着周言恺的脸,没有说话。
  周言恺被郁离这种眼神给盯得不自在起来,他没有再逼问郁离要个答案,便直起身来不再看她。
  “还需要什么材料?我去补。”突然,郁离开口了。
  “哧——!”周言恺冷笑,“需要的材料都在文件上头写着的,你以为这种东西给你扣下,只是为了多收你几份材料的?”
  “你的意思是直接给我没收了?”郁离冷然。
  “差不多。”
  “……”
  郁离半天没动静,周言恺怕她反悔。毕竟这女人野得很,服软都服不长久,错过窗口期那可就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
  周言恺转身,用更加温和的语气对郁离说,“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去找陈叔问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可以周旋的余地。多交一点税金,总不能让你把货给折了。”
  ……
  工作日的第一天,赵眉生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走道里,赵眉生碰到了刘翠英,他笑眯眯地与刘翠英打招呼,叫她“刘医生好”。
  刘翠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提醒了赵眉生一件事,节前因为赵眉生提前走了,那天刘翠英收到护士的报告,说十五号病房里的病人有点心动过速。
  “我看过病人的记录,心动过速出现过两次,情况还算轻微,不排除有偶然因素,注意观察一下就好。”刘翠英这样对赵眉生说。
  赵眉生听了立马对刘翠英表示感谢,说自己待会就去十五号病房看看病人。
  告别刘翠英后,赵眉生便直接去了护士站。他让护士调出来十五号病房病人最近一周的身体健康数据,一条一条地仔细看过去……
  他当然知道这名十五号病人为何心动过速,无非就是因为用了Olan-23。在赵眉生去荟山之前,郁离就给病人用过两次10ml的Olan-23,频率为三天一间隔。
  “病历本给我,我去病房。”赵眉生叫护士把十五号病人的资料都给他,他现在就要去查房。
  护士听了立马照办,把资料收拾妥帖,双手递给赵眉生:“赵医生要叫谭护士跟着吗?”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赵眉生头也不回地说。
  谭护士是负责照顾十五号病人的护士,赵眉生当然明白不可能再像苛责徐涵那样苛责她。毕竟从今往后,这些病例将不再有护士的责任,所有的问题都得由他来解决……
  赵眉生来到十五号病房,病人叫杜君红,名字里虽带个红,却是个男人。赵眉生看过杜君红的材料,从前的职业是酒吧老板。
  别看杜君红貌不惊人,只是一个开店卖酒的,可他的家族却不是吃素的。
  赵眉生看过杜君红的家庭关系,杜君红的爸,杜老先生是国内一家知名酒厂的创始人。
  所以与医院里的病人相比较起来,赵眉生这样的医生,才是最平庸的那一个。
  其实想来很正常,宏山医院是江城有名的精神病医院,拥有国内顶级的治疗器材与硬件环境,能住进宏山医院的病人,家里没有三瓜两枣,是付不起这住院费的。
  “哈啰,杜先生好!”赵眉生面带微笑,一边走一边与房间里的人打招呼。
  可招呼还没有打完,赵眉生就发现了不对劲。房间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赵眉生看了看窗,宏山医院病房的窗户都是钢结构的半开窗,窗扇能开的角度有限,病人是没办法从窗户爬出去逃走的。
  他站在当地四下里看了一圈,终于,赵眉生弯下腰,对着床底下和颜悦色地唤道:“你好,杜先生!”
  ……
  “杜先生,我们可以坐出来说话吗?”赵眉生蹲在地上,望着床底下,诚挚地对杜君红发出邀请:“我这么蹲着说话实在很不舒服。”
  “……”
  赵眉生默默的等着,可是老半天过去,床底下沉默依旧。
  赵眉生想了想,仔细回顾了一下病人的病因与主诉,决定换一种方式与病人交流。
  他起身把房门关好,又重新回到了床沿边。
  “杜先生,她们都走了,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
  “你也走!”床底下传来男子愤怒的叱责声。
  赵眉生一脸无辜地摊开了手,“为什么?我也是好男人啊!”说着他拿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你看我脸上的胡子茬……”
  “不可能!”床底下的声音依旧抑制不住的愤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泼妇的手段,昨天还有一个长着胡子又挺着大胸部的男人来给我打针。我识破了她的伎俩,她就生气了,一把扯下她的胡子扔到我脸上,还叫来了保安把我绑起来打针!”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好男人了,只有坏女人!我不相信你们!”
  “……”赵眉生无语。
  十五号病房的病人是同性恋,有严重的被害妄想。因被家里人逼婚,娶了一个干公务员的女人,被迫与自己的同性恋人分开。
  公务员女人给杜君红生了一个儿子,但婚后两口子争吵不断,一次争吵后,妻子气不过,把年仅几个月的儿子从十五层高的阳台上扔了下去。杜君红的母亲听闻孙子被儿媳妇摔死了,当场脑梗发作,又因救护车遇上堵车送医不及时死亡。因为这场家庭悲剧,杜君红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是来打针的,你看我手上都没有针。”赵眉生摊开手,把自己空荡荡的两只手展示给杜君红看,“我以我的性命担保,我真的是个男人。”
  “真的吗?”
  “真的。”
  “我不信,除非你把裤子脱了给我看!”
  “……”
  赵眉生笑,“畜牲才不穿裤子,天天把吊露在外面,我们是人,不会把这些部位露在外面。你看你不也把你的隐私部位遮得好好的吗?”
  杜君红低头看了看自己穿得整整齐齐的裤子,觉得赵眉生说得有道理,便不再逼他。
  “那么你说又该怎么证明你是男人?”杜君红问。
  “你可以试着同我聊聊天。”赵眉生说,“你我都是男人,我们可以有很多共同语言,而且你说的,我都能明白。”
  赵眉生是精神病医生,深谙病人的心理。与大多数非从事此类行业的人不同,优秀的精神病医生或心理医生都会明白“同理心”在治疗精神病患者过程中的作用。他们几乎不会使用祈使的句式或语气,充分收敛自己的思维,转而用彻底包容的姿态对待病人。
  精神病人会比普通人更加敏感,而且每一个病人的敏感点还都不一样。只有当医生彻底收敛了他作为个体人特有的性格,或称之为气场的东西,病人感受不到压迫、攻击和敌对的气息,自然会更加容易接受。
  果然,杜君红想了想,便真的接受了赵眉生的建议,他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我可以从这里出来与你聊一会儿天,给你这个机会,看看你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
  赵眉生从十五号病房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是很沉重的。
  在他看来,杜君红的妄想症状似乎更加严重了。他不仅妄想天下的女人都要害他,逼他娶她们,骗取他珍贵的精子。还开始妄想自己是一只猫,被一个看上去像王子一样的男人养着,天天躺在王子的怀里过着条件优渥的生活。
  “变成一只猫应该Olan-23的作用。”赵眉生这样想,“那么按照郁离的说法,这个男人的上辈子其实就是那只猫,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怪不得这辈子就是同性恋了,毕竟上辈子就一直被王子娇养着的……”
  赵眉生天马行空地想,想到一半,自己都觉得哭笑不得,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再这样下去不合适,不管怎么说,病人已经开始出现新的幻觉,并且身体已经有了不良的反应。所以每三天10ml的注射量对病人来说还是过高了些,为安全起见,他必须要劝说郁离调低Olan-23的注射量才行。
 
 
第19章 一吻不定情
  自从中秋节那天晚上,两个人接过一次吻后,郁离就再也没有“召见”过赵眉生,也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这让赵眉生不可遏制地又开始焦虑起来。
  他开始担心郁离与自己的关系会不会又回到从前的那种状态,这种不安全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
  正好赶上杜君红这件事,赵眉生终于下定了决心,主动给郁离发过去一条短信——
  “十五号病房的病人有异常,方便见面谈谈吗?”
  短信发出去以后,赵眉生便坐着忐忑不安地等。
  短信发出后,有如泥牛沉入大海,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整个下午,郁离都没有回消息,这让赵眉生的心情愈发烦躁起来。
  他没有办法集中精神上班,先是有护士拉拽了不好好锻炼的病人,正好被赵眉生看见,便提醒那护士注意不要刺激到病人,可这名护士也是一个爆脾气,两个人就站在院子里争论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护士长过来,批评了那护士了事。
  赵眉生更烦了,巡查病房的时候又搞错了病历卡。最终他离开病房,一个人到医院背后的树林子里呆了好半天,才终于重新平静了下来。
  在这期间,赵眉生给母亲赵玉兰打了一个电话。
  赵眉生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赵玉兰正在吭哧吭哧扛纸箱。因为害怕被儿子听出来,赵玉兰惊恐地屏住呼吸,挤出一缕非常闲适又轻松的气息,说了一声“喂”。
  可是正在干重活的人装闲人总归还是有难度的,赵眉生瞬间就听出来母亲的异样,他敏锐地问了一句:“妈,你又在收纸箱?”
  赵玉兰傻眼了,隔着电话尬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
  赵眉生扶额,“妈,你手上是没钱了吗?”
  听得这话,赵玉兰一个激灵,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你不是才汇过两万……”
  “既然还没有用完,你又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呢?”
  “我只是……”
  “不是叫你不要收垃圾,不要收垃圾了吗?”
  赵眉生突然就变得如此生气,出乎赵玉兰的预料。
  电话那头的她有些无措,为自己隔这么远还让儿子操心感到愧疚,只能尝试着尽量安抚儿子的情绪,赵玉兰开始讨好地唤赵眉生的小名:
  “小满啊,妈妈……”
  赵眉生的怒火岂是母亲一声温柔的呼唤就可以熄灭的?他打断了赵玉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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