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人精——岑柚
时间:2022-07-14 07:16:22

  那力气比池鸢想象的要大,她稳不住脚步,只能顺势扑进他怀里,腰被他稳稳环住的时候才知道又中了他计,偏偏那人还倒打一耙:“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明明是你拉的我。”下巴磕在他肩头,池鸢愤愤,“恶人先告状。”
  徐靳寒收下控诉,掌心拍了拍她的背,“晚上想吃什么。”
  “嗯...说好要给你煲汤的。”池鸢昂起头,“回去吃吧。”
  “好。”她眼底的光彩令人动容,徐靳寒顺势放低下颌,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回家。”
  俊男美女本就显眼,再这么抱着一亲,瞬间变成走廊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池鸢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错愕地眨眨眼,又被周围的眼光看着,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她埋下头,抵在他肩窝里蹭了蹭,才稍稍退出来,牵着他的手去坐电梯,挑起别的话题忽视心头的悸动,“那我们先去超市买菜吧,要买排骨玉米,还有...”
  走廊上形形色色的人经过,情侣模样的男女行走其中。
  女人在前面说笑,身后的男人眉目冷峻,唯独看向她的时候,眼神格外温柔。
  与此同时,右侧走廊那边的诊室里走出来两个人。
  同行的朋友眼尖,一下就认出来:“诶,那不是你们班长嘛,这么巧,你不去打个招呼啊?”
  段瑜收回目光,声音很轻:“不必了。”
  “我看他身边的姑娘也有点眼熟。”朋友沉吟几分,总算想起来,“是不是那次我去找你的时候,在酒店碰上的那个? ”
  段瑜转身走到另一面去坐电梯,笑了笑,“你说哪个啊?我怎么不记得。”
  朋友怪她记性不好,段瑜摇摇头说自己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电梯门打开,对面走廊上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京大的医学专业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经徐司媛帮忙,池鸢顺利拿到京大护理系的旁听证,每周二四下午上课,不过由于周二的课程跟她本专业的课重了,就只好改成每周四过去一趟。
  大一的课业并不忙,池鸢所在的金融系比不上那些重点专业,平时抓得也松,周末闲下来的时间里,她偶尔会在家给徐靳寒做饭煲汤,虽然技术不怎么好,但总比点外卖要健康。
  徐靳寒受伤那会她就下定决心,要学好护理学会做饭,哪怕帮不上他什么忙,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好,为此她还特意去请教宋玉。
  以前头几次下厨的时候,她把徐靳寒家的灶台简直霍霍得不成样子,那几回厨房还都是他帮忙收拾的,现在熟能生巧,池鸢也能不看配方做出几道拿手菜,连宋玉都忍不住夸她。
  进入年末,徐靳寒又忙碌起来。
  他今天有个会要开,早早就去所里了。
  池鸢昨天晚上新看了一个补汤配方想做来尝尝,刚往砂锅里添上水,就接到了徐司媛的电话——“元旦假期怎么安排呀,我预约了一个温泉会馆,到时候你带上我哥,我们一起去啊?”
  “元旦?”池鸢看窗外扑簌而至的雪花,感叹,“这么快就元旦了啊,我感觉才开学不久呢。”
  “你天天帮我哥补这个做那个,当然不觉得慢。”徐司媛说,“我妈刚刚还夸你呢,说你绝对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以前那个池鸢自从跟我哥谈恋爱以后好像就消失了似的。”
  “你以为我想啊。”池鸢放下汤勺,也很苦恼,“要是不分点精力干些别的事,我怕自己忍不住,非得让他天天把我带在身上才好。”
  徐司媛笑了笑,“对嘛,这才是你啊,我哥的小尾巴。”
  池鸢靠在一旁的吧台边,说:“我也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不可思议,这要放在以前,我根本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会和他谈恋爱。”
  “你还能为我哥洗手作羹汤呢。”徐司媛加上一句。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还会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你说两个人都这么熟了,突然换了一种关系肯定很别扭。”池鸢叹了口气又说,“可事实证明,根本就没有别扭的时间,平时连见面都很奢侈。”
  “唉,我哥也真是太忙了。”徐司媛说,“我有时候也挺矛盾的,既希望我哥能有人照顾,也希望你能够开开心心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心疼谁才好了。”
  “少来这套啊。”池鸢弯腰把火调小,根本不接这茬,“你心疼陈南征就行了。”
  被无情拆穿,徐司媛也不意外,“行吧,那你到底去不去温泉度假啊,正好给你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不知道,我问问他再说吧。”池鸢说。
  “那好,你们决定了给我个准信,我再订票。”
  “拜拜。”她放下手机,开始往汤料里加盐。
  听见玄关处开门的动静,池鸢走到厨房门口往外看,徐靳寒正好脱下外套挂到衣架上。
  “你回来了?”她眼底漾起星星点点的碎光。
  徐靳寒看她身上的围裙,心下了然,“在煮汤?”
  “嗯,再等十五分钟就能喝了。”池鸢转身走进厨房。
  到门口时被他拉住,徐靳寒将人拥进怀里,炙热的鼻息混合着身上的寒意,在颈间悬浮。
  她挣扎几下,推他,“徐靳寒,汤要开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你来。
 
 
第39章 黏人精
  窗外寒风呼啸, 室内却感觉不到半点寒意。
  沙发旁的一盏暖光,怀中人的体温,汤锅咕嘟咕嘟的沸腾声, 包裹着令人眼热的烟火气,让他久违地感觉到属于家的温度。
  徐靳寒收紧双臂,鼻息埋进她颈间,“让我抱一会。”
  池鸢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没再说话,伸手回抱住他。
  没几秒,细细密密地吻落在肩头, 池鸢瑟缩了下, 忽而被他摄住唇舌。
  还未来得及反应, 更猛地攻势就随后袭来, 身体贴近, 气息升温,徐靳寒托着她抵在饭桌上, 池鸢承受不住被迫后仰, 又被他缠绵着拉回来。
  他一声不吭,眸底深得吓人。
  侵略盘旋至耳后, 池鸢轻呼出声, 不由紧紧抓住他衬衫的衣领,“徐靳寒...”
  话音未落, 唇舌再被人截获。
  徐靳寒加深力度,手仍托在她颈间,极力压制着体内的炙热。
  又一番纠缠后, 他才稍作抽离, 池鸢不住地喘气, 生怕他再来一回。
  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游走一二,忽而笑了,气息覆在她唇侧,沙哑低沉:“别用这种声音叫我,我受不住。”
  “......”池鸢脑子里轰地一声。
  他不提还好,现在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分明就是存心要看她害臊。
  “都怪你,汤肯定都快煮干了。”
  她推他下去,徐靳寒却不动分毫,“那就出去吃。”
  “你那么有钱啊。”池鸢靠在他肩膀上平复呼吸,不满地嘟囔,“天天出去吃。”
  “养你还是够的。”徐靳寒顺势环住她,手在她头上轻抚着,是极尽爱意的姿势,“只希望你按原来的步调生活就好,不用刻意去为我做什么,我受之有愧。”
  池鸢从她怀里挣脱出来,纠正道:“怎么有愧了,你又没逼我,我自己乐意。”
  徐靳寒视线下移,掠过她右手指尖包裹的那道创可贴,“但我会心疼。”
  “...这是个意外,不小心而已。”她背过手不让他看。
  徐靳寒为她把凌乱的衣领整理好,眼底蓄着淡淡的温情,“怎么对我这么好?”
  “好奇怪,你怎么突然问这种感性的问题。”池鸢重新系好围裙,敌不过他的注视,还是解释,“没什么原因,就是想对你好啊,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对我很好。”
  徐靳寒抱她下来,“是么,我以为你不这么觉得。”
  “你把我想得也太忘恩负义了吧。”池鸢推开他,故意说,“就冲这一点,看来以后得把我对你的好收回一点了。”
  徐靳寒无奈,唇侧勾起一抹很浅的笑意。
  他环胸靠在门口看她,后者看完锅里的情况,没几秒,就恶狠狠地瞪过来,“汤都糊了!”
  “......”徐靳寒摸了摸鼻子,“看来只能出去吃了。”
  “是啊,这下可称你的意了。”池鸢走到他面前,没好气地开口,“还看我干嘛,去换衣服。”
  徐靳寒眼尾轻扬,硬朗的脸部轮廓也在不经意间变得柔和。
  池鸢穿好鞋,把衣架上的外套递给他,奇奇怪怪地看着他,“凶你还这么开心,怕不是傻了吧。”
  徐靳寒不答,握住她的手收入口袋,两人一起出门。
  又一年严冬降至,雪路难行,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这场大雪整整持续了十二个小时,足以将一切污秽和欣喜全数洗净。
  当晚,京市播报放出一则持枪抢劫的新闻。
  午后时分,有一名无辜人员被嫌疑人挟持后遇害,辖区警方全员出动,却在交涉僵持间,罪犯情绪激动,手持枪械杀人灭口。
  新闻上的犯罪现场被打了码,池鸢仍能透过不甚明晰的遮挡,看见白色雪地上的鲜红。
  也是那刻,她终于得知徐靳寒情绪变化的原因,他们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警察,在令人心惊的寒冬里,亲眼目睹了犯罪现场。
  池鸢无法想象那种悲痛和无力。
  更无法想象,那一刻,他该有多难受。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池鸢不免多留意徐靳寒些。
  沿街热闹纷杂,人声喧闹,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之后,池鸢忽然停下来,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商场问:“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
  徐靳寒看一眼时间,拉住她,“太晚了,你明早还有课。”
  “那我们去江边走走?好久没去了,反正这边离那也近。”被驳回后,池鸢再次提议。
  “天气不好。”徐靳寒看她指尖都有些发红,“现在都冻成这样,江边温度更低。”
  池鸢瘪瘪嘴,抱着他的胳膊晃了一会,看见前面商场门口有卖糖画的,眼睛一亮,“你等我一下。”
  她跑得快,徐靳寒连个衣摆都没抓住,人就走远了。
  商场顶端的大荧幕上,轮番滚动着今日的重点新闻,荧光洒下,将广场门口的雪地映衬得更加刺眼。
  徐靳寒收回目光看向池鸢,她就站在台阶处的一个小摊旁,白色毛衣格子裙,同色系的长袄外套,脖颈处戴着跟他同款不同色的红色围巾,格外亮眼。
  这么多年,不论身处何时何地,她仍然是他一抬眼就能瞬间锁定的存在。
  各色人声里,徐靳寒提步朝她走近。
  池鸢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服别人,正拿着糖勺自己在面板上勾勒图案,摊主在一旁时不时指导她,不出一会功夫,两个小人就画好了。
  她让徐靳寒付了双倍的钱,再把右手那个扎着辫子的小人递给他,“第一次画这个,虽然有点丑,但吃起来还是很甜的。”
  徐靳寒看那鼻子眼睛糊成一堆的小人,转而问:“怎么想吃这个?”
  “有实验证明,偶尔吃点甜的可以刺激多巴胺,能让人心情变好。”池鸢把两个糖人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看这个像不像你?”
  徐靳寒侧目扫过她的手机屏幕,咬了口糖。
  “好吃吗?”池鸢也咬了一大口。
  口感干干脆脆的,唇齿间溢满焦糖的香气。
  的确很甜,但味道他并不讨厌,“还行。”
  “我亲手做的糖诶,就得到这么一个评价。”池鸢转身过来倒退着走,把糖嚼得嘎嘣脆,边控诉他,“徐队,你要不要这么吝啬?”
  话说完,身后台阶处急匆匆地跑上来一个人。
  “小心点。”徐靳寒怕她被撞到,伸手把人带过来。
  耳边一阵风过,池鸢心有余悸地靠近他怀里,“还好你反应快。”
  等那人走远,她想退开一点点的时候,却再次被他拉近。
  徐靳寒气息沉沉,目光灼烫,“其实要想我心情好,除了吃糖,还有一个办法。”
  池鸢停下动作,被那话吸引,“什么啊?”
  他略偏头,喉结上下滑动,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池鸢蓦然一怔,随后耳根腾地红了,恼羞成怒地推开他,“臭流氓,我就不该对你心软。”
  徐靳寒眼底浮现笑意,勾人得很。
  池鸢不管他,只顾一心往前走,到半路被他揽住肩膀,她挣扎了一会,被徐靳寒迁就着哄着,最后总算不再乱跑。
  夜渐深,天幕上仍泛着股乌蒙蒙的白色。
  雪地里一双双人影相互依偎,相互纠缠,直到灯光渐远。
  池鸢不知道,其实早在徐靳寒在家里看见她的那刻,所有的疲惫和郁结都在那一瞬,融合着逐渐升腾的热汤雾气,消散在这如梦一般的烟火平常里。
  年关将至,说好的S城温泉之旅,被徐靳寒队里的一个电话宣告泡汤,陈南征那边也突然有任务,于是整个元旦假期,池鸢都跟徐司媛混在一起。
  同样是事务缠身,陈元和池弘毅今年过年也没办法回来。
  好在外出读书的小伙伴都放假归家,池鸢可以挨个找人吃顿饭,倒不算寂寞。
  大年三十,徐靳寒受邀带着池鸢去徐司媛家吃团年饭,一大家子亲戚坐了满桌,很是热闹。大年初二,池鸢又带着他去参加五人小组的会面,说不完的趣事和回忆,直喝到凌晨才散场。
  冬末春临,春去夏至。
  时间悄无声息地翻过页脚,在抓不住的指间缝隙里流逝无踪。
  转眼间,池鸢步入大二,除了宿舍楼层从二楼搬到三楼,被其他学弟学妹一口一个学姐叫着以外,其他的没有任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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