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靳寒刚脱掉衣服准备去洗澡,手机就在台案上响了几声。
他眼尾扬了下,打字:[女朋友可以哄,丈母娘也不能得罪。]
池鸢:[你倒是拎得清啊。]
池鸢:[不过我告诉你,我现在很生气,而且是哄不好的那种生气!]
徐靳寒光着身子靠在沙发边,手机荧光将小麦色的肌肤衬得有些发白,精瘦的马甲线没入裤腰,散发出男性特有的荷尔蒙,他按下语音键:“因为不能跟我一起睡?”
那声音懒散低沉,带着丝丝勾引,顺着电流渗入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让人疯狂。
池鸢拉过枕头捂着脸,“啊”地喊了一声,又翻来覆去地打了两个滚。
等脸上的热度消退之后,她才拿过手机继续打字。
池鸢:[才!不!是!]
徐靳寒勾起唇角,还想说点什么逗她的时候,手机上有电话进来。
来电显示为一个陌生号码,他顺手接通,听那边传来一道不算熟悉的男声。
晚上十二点,池鸢躺在床上跟天花板干瞪眼。
徐靳寒的话跟个猫爪子似的在她心上挠个不停,只要闭上眼就能回忆起来。
过不久,外头客厅的电视声逐渐趋于静默,而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池鸢侧躺在床上等了二十分钟,在手机上问徐靳寒:[睡了嘛?]
他估计也正在看手机,回得很快:[没睡。]
池鸢一喜,早忘了他刚刚调侃过她什么,只顾遵循本心:[那我来找你。]
说完她马上掀开被子下床,等确认陈元和池弘毅都睡熟后,才拎着鞋,悄悄溜出门。
来到对面,池鸢用徐靳寒给她的备用钥匙打开门,发现屋里并未开灯,四处黑漆漆的。
她进入玄关,循着室内唯一的光源往阳台走,视线触及到倚在栏杆上的那抹身影,男人指尖猩红的光点忽明忽暗,伴着清冷月色嵌入瞳孔。
他眉眼深深,面朝客厅的姿势,是在等她到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你来。
第46章 黏人精
他这幅样子, 是池鸢以前从未见过的。
神情中带着点颓丧,飘渺的白色烟雾攀爬上那眉眼,眸光寂寂, 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徐靳寒将烟摁灭,抬手唤她:“过来。”
池鸢没有犹豫小跑过去,鼻尖嗅到浅淡的尼古丁气味,在他怀里抬眸,“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记不清了。”徐靳寒扔了颗薄荷糖进嘴里,“想事情的时候偶尔会来一根。”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池鸢的眼睛又圆又亮,泛着水光。
徐靳寒和她对视几秒, 眉间积蓄的躁意被掩埋, 他俯身靠近她耳侧, 气息滚烫:“在想...该怎么做才能把你从对面掳过来。”
那声音一字字敲打在池鸢心上。
她弯起唇, 稍稍退开些, 想起来秋后算账:“骗人,你刚刚不是还跟我妈一唱一和来着。”
徐靳寒浅笑一声, 重新揽住她, “可你现在不是站在这?”
“......”池鸢伸手戳他的胸,恼羞成怒, “好哇, 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那我现在走总行了吧。”
“来不及了。”他不松手, 只将人抱得更紧,顺势托住她颈后。
细密的吻随后落下,尼古丁混合薄荷的清冽, 缠绵着席卷池鸢的心智。
她唇角轻勾, 伸手环住他, 贴合更紧,肩头的丝薄开衫已然滑落,露出的肌肤透亮胜似月色,纠缠的气息似火般烧灼起来,要往更深的秘境中去。
然而,男人却渐渐收敛力道。
池鸢睁开眼,她不想就此结束,软软地求着:“徐靳寒...我想留下来陪你。”
那话里邀请的意味太过明显。
他也希望她留下来,可不该是今晚。
“乖。”徐靳寒吻她的眼睑,用一个字概括了所有。
池鸢心里一沉,任由他给她拢好衣服,鼻尖却倏然发酸,“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做?”
那瞬间,男人努力维持的心念,因这句话土崩瓦解。
他指腹揩过她眼睑下方,喉结滚了滚:“不是不想,是不能这么草率。”
“我不觉得草率。”这都多少次了,池鸢很是受伤,“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想。”
徐靳寒无奈,把人拉回来,手牵着她的指尖往下,最终停在某一处。
那触感使得池鸢的脸瞬间红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你...你你干嘛?”
“让你看看我有多想。”低哑的声音盘旋在耳侧,带着难以言喻的蛊惑绕在她心头。
那晚,池鸢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粘腻的炙热仿佛一直缠在手心里,让她羞愧让她心悸。
“看不出来,徐哥竟然这么保守的吗?”
某次和殷宋宋逛街,池鸢将困扰她许久的事顺势提了一嘴,开始反思自己:“你说是不是我太没有魅力?”
殷宋宋:“要我说你就该更主动一点。”
“我觉得我都够主动了。”到现在池鸢只要想起那晚的事,还是会觉得脸烧得慌。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环境原因,心里有障碍?”殷宋宋帮她分析,“你想啊,你爸妈就住在隔壁,换我我也不敢啊,要不你找个时间跟徐哥两个人单独相处一下?”
“我倒是想。”池鸢说,“他哪有空啊。”
“那没办法,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要是媛媛姐在肯定能帮你出很多主意。”殷宋宋叹了口气,问,“对了,她最近给你打电话了吗?”
池鸢摇头,“没有,不过她应该快回来了吧。”
“是啊,日子过得好快啊。”殷宋宋说,等上电梯到五楼,她指向对面的一家店,“欸,那儿我们是不是还没去看过?”
两个人今天出来主要是帮池鸢选衣服,去和硕复试的结果上周就出来了,作为新加入的视频参演者之一,这周末池鸢受邀参加公司举办的一个小型酒会。
酒会需要一套正经的礼服,不过池家的业务就是涉猎这一块的,只是池鸢好久没跟殷宋宋聚了,就想找个理由拖她出来看看,然而逛了一圈下来,看得上的几家礼服馆价格都太贵了。
“要我说,你就去自家仓库挑两件不就得了,怎么都比这好。”
殷宋宋累了,在商场随便找间奶茶店坐下。
找这么久没挑到一件合适的,池鸢直接躺平,“我回去问问吧,你想喝什么?”
“我要芋泥牛乳茶。”殷宋宋穿着高跟鞋走了一下午,现在连步子都懒得挪,“多加点珍珠和椰果!”
“好,大小姐。”池鸢拿了手机去吧台点餐。
正在忙碌的店员听见声音走到收银台前,“您好,请问想喝点什么?”
池鸢的目光在菜单上搜寻,报出想喝的饮料和配料,见对面久没有动静,才抬起头。
对视几秒后,那男生把帽檐往下压了压,池鸢却没留意到他下意识的遮掩,一眼看穿,“陆同舟?”
见糊弄不过去,陆同舟稍稍抬起头,推了下眼镜,冲她腼腆地笑。
“你在这兼职吗?”池鸢很意外,“这么巧。”
“对。”陆同舟轻轻点头,自告奋勇道,“你想喝什么,我有员工折扣。”
池鸢眼光微亮,“真的?那我今天也太幸运了吧。”
陆同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得到鼓励,又给她推荐了几款店里热销的新品。
池鸢一共点了三杯,等饮料做好之后,把其中一杯推给他,“呐,请你喝。”
“不、不用...”陆同舟摇头,“你拿去吧。”
“客气什么,都这么熟了。”池鸢说,“就当谢谢你给我打折。”
听她这么说,陆同舟只好伸手接过来,“...谢谢。”
池鸢笑笑没在意,偶然瞥见他胳膊上的青紫勒痕,神色一凛,“谢祈又找你茬了?”
陆同舟连忙遮住胳膊,“没有...”
“那你这是怎么弄的?”池鸢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
“这是...”陆同舟蠕动嘴唇,没等他说出个所以然,就有同事在身后喊帮忙,他瞬间松了口气,跟池鸢打个招呼后就往吧台里面去了。
池鸢默默在心里为谢祈记了一笔。
殷宋宋等她半天没见人,只好拎着东西走过来,“鸢鸢你看什么呢。”
“没。”池鸢奶茶递给她,“我们回去吧。”
“啊...可是我好累哦,要不再坐会儿吧。”殷宋宋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累也要吃饭啊,都到饭点了。”池鸢拖着她往外走。
一听吃饭,殷宋宋立刻来了精神:“那我们吃什么呀?走走走,现在就去。”
池鸢:“......”
两个人肩并肩往外走,直到经过拐角,交谈的声音才逐渐远离。
陆同舟见空往外看了一眼,视线掠过手臂上的痕迹,抿抿唇,继续手上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他在应接不暇地忙碌中收到了一份外卖。
陆同舟认出来人的制服,戴的帽子上还印着楼上那家餐厅的logo。
饭盒包装精美,长得就是他吃不起的样子,陆同舟小心翼翼拆开来看,发现里面只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简单的两个字——“加油!”
“可以啊同舟,这么精致的晚饭啊。”同事趁他不注意将盒子拿过去看,“谁送的?”
没想到他却急了,追着那人把东西抢回来:“你还给我。”
同事头一次见他发脾气,嘟囔着:“切,不就一个破盒子,至于吗?”
陆同舟跟没听见似的,仔细将贴着便利贴的外壳叠好,再妥帖地放进书包里。
短视频拍摄对池鸢来讲是个新鲜事,毕竟她一贯对自己的定位是“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在破天荒被自媒体公司聘用之后,池鸢偶尔会思考他们到底是看中了她的外在还是内在,但对于一个完全不会演戏的小白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很明确了。
数字时代里,短视频的内容千变万化,近几年网上涌现出很多高潮叠起剧情精悍的短剧。
池鸢拍的就类似于这种,只不过时常更短,节奏更密集,不需要什么演技,主要靠剧情张力和反转支撑。
但不需要演技不代表不用做表情。
池鸢这人有个小毛病,其实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她平时嬉笑怒骂相当自然,但只要面对镜头的时候,整个脸部神经就像吃了安眠药似的整个停滞,学名叫做面瘫。
在勉强拍完两场她的戏份之后,导演终于忍不了了,让她回去对着镜子好好学习管理表情。
这件事彻底打击到了池鸢的自信心,大二那年的整个暑假,她都在家学习如何面对镜头,完美的控制面部表情,到新的视频再开拍的时候,已经进步很多。
她第一部 连贯拍下来的视频杀青那天,正好是中秋。
陈元想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个饭,几周前就在市中心的一个酒楼定好了位子。
池鸢结束工作时,徐靳寒的车已经停在楼下等了二十分钟。
她匆匆换了衣服下楼,边给徐靳寒发消息,边朝吉普车所在的地方小跑过去,快到门口时,看见从副驾驶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西装笔挺,气度华贵。
走近几步,那个人的脸逐渐变得清晰,池鸢想起来,是很久之前在这见过的那位。
谢继成步履不停,经过的时候看见是她,略带笑意地冲她点了下头。
池鸢微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却已经走远了。
上了车,徐靳寒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放到后座,“今天还顺利么?”
池鸢的注意力还放在谢继成身上,问他:“刚刚那个人是...?”
徐靳寒倾身过来为她系好安全带,轻描淡写地带过:“问路的。”
“......”池鸢这回没被他糊弄过去,“可是我记得之前也在这见过他,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
“不清楚。”徐靳寒打转方向盘,驱车驶离大楼门口。
那种熟悉的淡漠感又回来了,池鸢感觉到好像只要提起那个人,他就会触发某种开关,将所有的一切都隔绝在外。
今天过节,池鸢不想让他不高兴。
所以后面的时间里,她都没有再提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一句话。
到酒楼门口,他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连眉心的褶皱都淡了些。
节日的晚饭重在气氛,实际上跟平常也差不多。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多才散场,徐靳寒送池鸢回学校。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拍摄时候发生的趣事,等车停到门口时都不愿走,最终还是哄着徐靳寒答应下周一定抽空陪她一整天后,才依依不舍地下了车。
走几步还是觉得不甘心,池鸢忽而折返回来,越过打开的窗户揪住他的衣领,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口,没来得及退离,原本蜻蜓点水的亲吻被男人擅自加深。
徐靳寒扣住她后颈,撬开牙关长驱直入,直到池鸢喘不过气推开他一些。
他轻柔舔舐那嫣红的唇瓣,声音带着勾人的笑意,沙哑不堪:“满意了?”
“讨厌。”池鸢嗔怪地睨他一眼,立刻跑了。
待人离开后,徐靳寒发动车辆时,才看见一侧被主人遗忘在座椅上的手机。
作者有话说:
感谢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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