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节目组早考虑岛上的条件问题,怕机器出意外,带了相关专业的人员跟随。
弹幕里又是一群“哈哈”怪闪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丛野也有今天,老婆属实是给大小姐们报仇了!”
—“哈哈哈哈哈哈太子爷终于被制裁了!”
—“我甜真是太可爱了!已经感受到太子爷的憋屈了哈哈哈哈哈哈。”
—“学到了,以后要一本正经地阴阳怪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丛野一顿,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像是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他看向护栏内的老虎,随意地叫了声:“Siri。”
下一秒,姜甜身后陡然响起一阵猛兽极速奔跑的动静,几百斤的大猫猫“哗啦”一声扑到护栏网上,“嗷呜”虎啸声震耳欲聋,仿佛地面都跟着微乎其微地颤动了几下。
姜甜毫无防备地被吓一激灵,惊恐得本能地往前躲,但她前面是丛野,一躲就直接躲进了他怀里。对方浑身硬邦邦的肌肉,撞得她头晕眼花。
她捂住额头,绝望地闭了闭眼,这是为什么呢……
弹幕瞬间从“哈哈”怪进化成了尖叫鸡:
—“啊啊啊这是什么偶像剧名场面!”
—“阿伟死了!虽然太子爷很狗,但他俩真的好有粉红泡泡的氛围哦!”
—“啊啊啊啊果然太子爷和我老婆很般配!”
—“啊啊啊杀了我给他们助兴吧!”
—“啊啊啊为什么一个公益节目,突然有了恋综的感觉!”
丛野猝不及防地被触手既化的温软撞了个满怀,也是愣了下,等他反应过来,姜甜已经逃也似的退开了。
刚才那浑身的柔软触感好似还未消失,他岿然不动地掀了她一眼,把“啧,真柔弱”不加掩饰地挂在唇稍眉角。
姜甜已经尴尬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脸颊滚烫,两只耳朵都跟茶壶一样“噗噗”冒着热气,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儿。
她窘迫地看了眼丛野,努力控制住“不安寂寞”的泪腺,蚊子似的“嗡嗡”开口:“对不起。”声音都带上了隐隐的哭腔。
—“老婆要哭了!心疼呜呜呜。”
—“啊啊啊宝贝老婆别哭,不要理那个坏男人!”
—“这女主持怎么这么容易哭,烦不烦啊?”
—“有的人就是泪失禁体质,一点点情绪就控制不住要哭,她也不想的啊。”
瞧她要哭不哭的样子,丛野“啧”了声,慢腾腾地转移了话题:“谁让你来这儿的?”
姜甜正要说是许诚带她来的,但转念一想,这样出卖队友是会被雷劈的。她眼神躲闪了一下,温吞地说:“是、是我想来看Siri。”
本来也是她想看,许诚才带她来。
丛野以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嗤笑了声,抬脚错开她,到护栏网前与Siri交流感情去了。
许诚果然说得没错,Siri非常亲近丛野。尽管他只是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它,Siri整只虎就像只猫一样,在他面前的护栏网上来回蹭头撒娇,一边蹭一边娘里娘气地低吼。
被他刚刚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的姜甜,扭过头看向他与猛虎的相处,蓦地想起他对自己说过——
“你知不知道你撒谎会结巴?”
作者有话说:
许诚,危!
第9章
迟迟归来的许诚被丛野惩罚了。
Siri的护栏外,许诚顶着烈日站得笔直,略黑的肤色估计又得黑一个度。他平日里总是挂着笑脸,见谁都笑呵呵的样子,略显不着调。
对丛野的命令却毫无意见,执行得十分认真,颊边汗水滴落,将衣领打湿,他也面不改色。
Siri整只虎还在蹭着护栏向丛野撒娇,可惜这个男人太不解风情,压根不搭理它,只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它。
姜甜看许诚那个样子,挺过意不去的,想向丛野求情,但对上他那张“谁都不好惹”的冷脸,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抬头看了看天,只好跟着老老实实地站到许诚旁边,虽然没他站得标准,但也算有难同当了吧。
这边的太阳毒辣,几乎没站好一会儿,她就感觉自己浑身的水分都在被蒸发,眼睫毛也被汗水淋得湿漉漉的。
—“呜呜呜老婆好可怜,太阳好大,不会晒伤吧?”
—“本来就是因为她,许诚才被太子爷惩罚的。”
—“可是也是因为他自己不坚守原则啊。”
—“只有我觉得丛野太过了吗?老虎为什么不能看?他们又没有其他违规的事情。”
丛野的目光随意向姜甜瞥过来,把“真麻烦”三个大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遂问许诚:“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站这儿吗?”
许诚被太阳照得眯着眼,不闪不躲地回视他,老实道:“不该带姜甜来看Siri。”
没人能比他更清楚,丛哥对这些动物的重视程度,他可谓是知而犯之的典型。
丛野扫了眼姜甜,轻描淡写地反问:“我说了不该带她来看?”
太阳底下的两个人俱是一愣,许诚不知所以地“啊”了声,姜甜却偷偷看了眼丛野,心底若有若无地掠过一个猜测。
许诚开口就要心虚讨问,就在这时,一辆摆渡车行驶过来听到他们身边。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跳下车,带着一耳朵就能听出焦躁的语气对丛野说了几句什么。
随着听不懂的话音落下,丛野当即脸色一沉,回头对许诚冷声道:“走,叫兄弟们集合。”
瞧他的眼色,许诚便知道有事发生,没来得及思考,已经做出下意识回答:“是!”
丛野除了是闻洲岛动物保护基地的负责人,也是基地里巡林队的总队长,统筹整个基地最危险的工作。
—“天!气氛突然好紧张,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不会是偷猎者吧?很多动物都是被人类过渡捕杀灭绝的。”
姜甜听不懂那个人说了什么,但从这严肃的氛围也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自觉地紧跟上他们。三个人坐上基地里的摆渡车,开往办公室的方向。
回程途中,刚刚那位年轻人与许诚交谈,交谈中对方时不时看一眼姜甜,让她怪不自在的。
说完,许诚挠着脑袋与她解释:“这是达纳,是我们巡林队的队员,他听说我被丛哥罚了,在问我咋回事儿呢。”
名叫达纳的年轻男人,朝姜甜腼腆地笑了笑了,竟用蹩脚的中文和她打招呼:“你、好。”
姜甜受宠若惊,同样笑着回应:“你好。”
随后,在许诚的翻译下,达纳与他们说:“丛哥并不是惩诚带你来这边,而是惩罚诚不该留你一个人。”
毕竟Siri是一头几百斤的成年老虎,杀伤力非常之惊人。纵使它被关在护栏内,但没有专业人员陪同,万一姜甜稍微有个不恰当的操作,被虎爪隔着护栏挠一下,那后果也非常严重。
—“居然是这样,我们都误会太子爷了!”
—“这样看,丛野真的好负责!”
—“表面说着出事自负,其实比谁都对节目组这些人的安全上心呢!真是好傲娇一男人。”
认真聆听了他的话,姜甜神色没太惊讶。她抬起眼偷偷地看向坐在最前面司机旁边的丛野,他专注地目视着前方,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后脑,仿佛完全没听达纳与他们的对话。
她突然就有些看不懂这个男人了,他的家世,职业与责任,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和掩藏起来的某些东西,让她感受到他的周身就像绕着一团薄雾一样的东西,充满神秘感。
此时,丛野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突然回头瞥她一眼,姜甜莫名一心虚,目光慢吞吞地滑开了。
办公室外,坝子里已经有不少巡林队员正在自动集合,每人手里都拿着支长l枪。
看着这些只有在电视里看过的家伙,姜甜几乎是本能地心跳加速,她这才明白,他们担起肩上的这份责任,需要面对的危险。
没有跟去看Siri的安与南,见她满头大汗,没急着关心,便与她解释:“基地放出去的无人机拍到了有人进了丛林的保护区范围。”
姜甜惊了下,纵使她对基地的工作了解的还不够透彻,也明白这对基地来说,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毕竟进入丛林保护区,除了基地的人,就只有一种人可能性最大。
丛野去监控室看了视频,才到坝子里清点人数。
他的神色已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峻,用当地语言平静地交代:“应该是村民,大家注意不要与他们起冲突,目的旨在将他们安全完好地送出保护区。”
众巡林员异口同声应了声。
姜甜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想起了来这里的第一晚,许诚和她说过丛野的压力很大。岛上的居民原本靠着丛林与大海而生,如今丛野保护了丛林里的动物,却断了他们的半条生路。
巡林队分成两对,从两个方向进山。
节目组这边,也迅速做出了安排,姜甜与安与南一人跟一队。路生特意看了眼姜甜,自然地把她分到了由丛野带领的那一队。
因为他发现,只要姜甜与丛野待在同一个画面里,节目直播间里的人数总是最高的。
姜甜与节目组随巡林队坐上皮卡车,经过很长一点九曲八弯自然大路,到保护区丛林外。
她被队员们护在中间,大抵是知道了是村民,他们的氛围还算轻松,一路走得不急。不过对她这样二十几年都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来说,走得依然很艰难。
这片丛林经过基地近年的保护,里面的树木与其他各种植物生长得欣欣向荣,人类痕迹很少,杂草灌木丛生的脚下几乎看不见土地。
丛野牵着条德国牧羊犬,走在队伍最前方,挺拔的背影在这个时候竟显出几分可靠来。
姜甜将目光挪到他手上牵着的德牧,听基地工作人员说,它也是受过专业训练,巡林过程中就算碰见人与动物,都不会狂吠。但它可以感受到动物与陌生人的靠近,从而做出警戒的姿态。
不知走了多远,队伍在几颗榕树林中停下,丛野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仪器,最后四处打量,估计在确认方位。
随后,他回头说了句:“打起精神,快到了。”
他们周围粗壮的榕树枝叶茂盛,根茎错乱地从连接在地面,未成熟的绿色果实,像迷你小南瓜一样,成堆地堆积在树干。
突然,姜甜捂着头顶“哎”了声,几颗榕树果实从她头顶落到地面的枯叶上。
听见她的轻呼,许诚与两名巡林员当即关心地跑过来询问:“怎么了?”
丛野抬起眼皮扫她一眼,又漠不关心地收回目光。
“没事。”姜甜摇摇头,她奇怪地抬起头,看向那些错乱无序的榕树枝叶。她感觉到,并不是果实自己掉下来落到她头顶,明显是像什么人扔到了她头上。
下一刻,她茫然的目光忽然变得惊诧,一枝榕树枝上正蹲着一只白脸黑毛的猴子,与她四目相对,“毛手毛脚”挠头抓耳,跟她一样奇怪地在打量树下的她。
随后,它又抓下几颗榕树果实,不要钱似的用力扔向姜甜,伴随着“叽叽”两声,像在驱赶她。
丛野顺着动静看过来,当即不客气地笑了声,灭绝人性地对她的遭遇做出嘲笑,像是说“看你弱的,猴子都能欺负”。
姜甜:“……”
许诚抬头看了眼,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它也是我们这儿尤其重视的一种动物。”
姜甜点头,抬手摸了摸头发,将挂上的榕树果拿下,边说:“我知道,是白颊长臂猿,世界上总共不到三百五十只。”
许诚对她认识这些动物已经不再惊讶,“嗯”了声,语气看似很随意:“闻洲岛目前发现有十几只,它大概是感觉到你们不是岛上的人,好奇戒备。”
丛野看过来,突然说了句:“你手里的榕树果就是它的主要食物之一,再过几年,说不定它就吃不到了。”
姜甜一愣,看了眼手里未成熟的青涩果实,又抬头看了看树上丰盛的果实。单是这样看起来,并不能看出丛野说的那个意思。
许诚与她随口解释道:“全球气温变暖等问题,影响了榕树果的成熟期,它们的生活也在被影响。”
姜甜柔软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那颗果实,大自然的变化是悄无声息的,她心底盈满无能为力的酸涩,所以它们可能还会减少……直至灭亡。
—“呜呜呜突然好伤感!感觉老婆好难受!”
—“我们要爱护环境啊!不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可爱的动物逐步灭绝!”
—“呜呜呜我们一定要保护好环境!”
眼看气氛愈渐低迷,他们前面的丛林突然传出声响,随行的德牧犬立即双耳紧立,昂头挺胸地看着那个方向,眼神严肃。
巡林队员纷纷拿好枪,做出警戒的状态。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晚。
呜呜呜感觉没有人看,这个题材太冷了吗?
第10章
荆棘乔木丛生的丛林里,行动极为不方便。
而常年与此作伴的巡林队员却如在平地,行动迅速自如,很快就将那几位村民围了起来。
姜甜与跟拍摄影在队员的帮助下,艰难地缓步前行。
被队员们围起来的几位当地男性村民,每个人都拎着一个尼龙布的口袋,略黑的脸上透着对所有“两脚生物”都不信任的戒备。
细瞧之下,他们身上的苟延残喘的体恤几乎都不同程度地破了洞,瞧见节目组人员扛着摄影机过来,神色更加警惕。
丛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眉头拧紧了一圈,十分利落地朝他们做了个远离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