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道具箱下坐着还不知危险已降临的男生, 乔司言行动比脑子更快一步反应,他边提醒人离开边快步过去将人推开,承受了那块玻璃。
“嘶!”
随着玻璃落地破碎,乔司言的手臂也挂了好几道口子, 血一下就下来了,眨眼的功夫就染透了半只手。
“没、没事。”被救的男生宛如初醒,跟乔司言表示感谢的时候不忘将视线落在他手上, 倒抽了口气, 惊呼,“乔老师, 你的手……”
天气越来越热, 电影本来就是现代题材,除非是像李旭这样有时候必须穿制服,否则剧组里的大多数演员都穿得凉快。
乔司言就是其中之一。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纯灰色短袖衫, 简单又清爽。而此时那条不着寸缕的右手臂上划痕累累,鲜血不断流出来,还有细小的玻璃碴子溅到上面混着伤口,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我去找医生!”
旁边有人赶紧去找剧组的随行医生。
“手?”乔司言仿若刚想起来,他垂眸看了眼,毫不在意地哦了声,淡定说,“没事,一点小伤。等会儿找个创口贴贴一下就行了。”
“……”
看起来可一点也不轻,边上的几个工作人员哑口无言。
“贴个屁的创口贴!”闻讯姗姗来迟的姜台导演听到他这句话直接就爆了粗口,“医务呢?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来?”
有人答:“去叫了。”
过来的路上他已经听其他人说了大概情况,现在看到乔司言那只不忍再看的手,本来一点就爆的脾气发了雷霆,“场务人呢怎么看的狗?!”
全场静默。
细碎的玻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导演斥责声在片场久经不消。其他人噤若寒蝉,无声敢吱声。
沐瞳跟过来时导医务已经在处理伤口了,边上还围了许多人。
她站在外面没敢过去,皙白红润的小脸此时惨白惨白的,有点病态,手指无意识地互掐着。
“还好,扎得不深,再近一点可就要划到动脉了。”医生边说着边拿镊子小心翼翼地取着玻璃碴。
“啧。”乔司言抽了一口气,“轻点轻点!”
医生闻言手下更轻了。
“哥,你没事吧?!”大新挤过去,蹲在他身边着急地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乔老师是为了救我。”之前的工作人员还在,他站在旁边愧疚地看着乔司言。
“一点小事。”
乔司言毫不在意地回道,侧目瞥了大新和他手上提着的冷饮,不知是疼还是因为其他微挑了眉梢,抬头去找人,就隔着两个人之间的缝隙看到了杵在外面的沐瞳。
“……”
他眉心一抽。
“接下来几天要注意定时换药,不要沾水……”
医生将伤口包扎好上了药叮嘱着,大新也跟着起身和他询问更多注意事项。
“站那么远干嘛?过来。”乔司言挑眉,勾手指唤她,还故意唉一声长叹,“木老师现在厉害了,追人都要提醒了。”
沐瞳缓缓走进,没理会他的话,她蹲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望着被纱布缠绕的地方,想碰又不敢碰,剪瞳起了层薄薄水雾,“乔司言,你疼不疼?”
乔司言:“……”
“不疼。”他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算什么,你又不是没见过更严重的。”
沐瞳沉默不语,眼圈有点发酸。
是见过的。
和印象中的好学生不同,乔司言是个另类,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每天规规矩矩坐教室里刷题,而是三天两头往校外窜,校纪校规都不知道暗地里违反了多少。
有次她刚从政教楼背后上完厕所出来就碰到了刚跳墙进来的乔司言。
他的手背上划了条很长的划痕,扭扭曲曲的,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刺的毛毛虫,伤口深得连骨头都可以看到。
偏偏他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淡定地用那只受伤的手朝她打招呼,“小学妹,去哪儿呢?”
好像不会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