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得挺好。”
李何砚听到她那边嘈杂的声音，扬了下眉：“你在外面？”
魏妤抬头看了眼显示屏：“嗯，在医院。”
李何砚皱起眉：“哪里不舒服？”
“肠胃不太舒服, 来拿点药。”魏妤说。
李何砚：“严重么？”
“还好。”魏妤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何砚低笑：“想我了？”
魏妤：“没想。”
“你这言不由衷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李何砚哼笑, “女人诚实一点，比较可爱。”
魏妤忍不住笑了声：“那你这自大的毛病打算什么时候改？”
李何砚仰头嚣张地说：“改不了。”
取药大厅响起她的名字，魏妤对着那端的李何砚说：“我要去取药了，先不说了。”
“嗯。”
魏妤挂了电话, 拿了药，刚走出大厅, 手机又响起, 她以为是李何砚，随手按了接听键, 放到耳边, 却是宋璐脆生生的声音：“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魏妤一愣：“你别告诉我，你来嘉城了。”
“你怎么这么聪明？”宋璐说，“我在你学校门口呢。这清大果然是国内第一高校啊，这校门看着比我们雁大气派多了。”
魏妤笑说：“我现在不在学校, 你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我大概半小时能到。”
“ok, 等你。”
魏妤拦车到清大，宋璐就在清大对面的一家饮品店里等着。宋璐瞟见魏妤手里的药袋：“你不舒服吗？怎么还拿药？”
“胃有点不舒服。”魏妤说，“怎么突然来嘉城了？”
宋璐：“我爸认识的一客户在这边开店, 邀请他过来, 我就跟着一起过来, 顺便和你见面。”
魏妤笑：“你先跟我回宿舍，我把东西放下，我们出去吃饭。”
两人走在清大校园里，宋璐一路上不停打量四周，不时感叹道：“真挺大的，占地面积得有多少啊。”
魏妤：“好像说是382公顷。”
宋璐转头看她：“李何砚呢，大周末的，你们没在一起？”
魏妤：“他这两天回雁南城，汪洋他爸爸出了车祸，他回去看看。”
宋璐关心道：“严重吗？”
魏妤：“做了开颅手术，不过好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宋璐点点头：“李何砚这人其实看着也挺重感情的。”
到达宿舍楼下，魏妤拿出房卡刷门。到了四楼，王雪今天在宿舍。魏妤推门进去，王雪刚洗完澡出来，浅浅一笑：“魏妤，这你朋友吗？”
宋璐也回了个笑容：“你好，我叫宋璐，是魏妤的本科朋友。”
王雪：“你好，我是王雪。”
两人简单做了介绍。
魏妤领着宋璐进了自己的房间，宋璐站在书桌前：“这研究生宿舍条件挺好的，还有单人间，也太舒服了。”
魏妤收拾了桌上的书本：“是比本科好一些。”
宋璐旧事重提：“要是咱们读雁大的宿舍待遇也这么好，我也不会和吴珊天天吵了。”
魏妤看她：“都毕业了，你还记着呢。”
宋璐撇撇嘴：“我这人心眼小，谁对我好，我记她一辈子，不好，就恨她一辈子。”
魏妤：“酒店房间订了没？”
“订了。”宋璐，“你这两天和我住外面呗，你们学校对研究生住不住宿舍这事，应该不管吧？”
“没怎么管。”魏妤说，“也有学生住外面的。”
宋璐笑笑：“说起这事，我就想起大一那会，辅导员不是管得严，还不让我们夜里出去，每天十点都按指纹打卡么？
话音刚落，王雪的房间里传来她的声音，听着情绪似乎有些失控，具体说什么听不大清楚。
宋璐闭上嘴，和魏妤面面相觑，开口：“你要不去问问什么情况？”
魏妤打开门，走到王雪的那间，伸手敲了敲，好一会儿，王雪才来开门，故作平静道：“魏妤，有事？”
魏妤盯着她看了两眼，王雪眼神闪躲：“怎么这么看着我？”
魏妤试探：“师姐，我刚才听到了你的声音，你是遇到事了么？”
王雪：“没事，刚才和我妈打电话，一时有些急了，说话声音大了点，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魏妤摇头说：“师姐，你要遇到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们一起解决。”
王雪牵起嘴角笑笑：“嗯，好，我没事，你别担心，有事我会和你说的。”
王雪关上了门，魏妤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到自己的房间。
宋璐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你师姐怎么了？”
魏妤凝眉：“她说没事，和她妈打电话。”
宋璐探着脑袋看了眼王雪的房间，小声说：“我觉得你师姐有点怪怪的。”
魏妤也有这种感觉，王雪似乎在隐瞒什么，不过魏妤已经问过几次，王雪几乎都回避了。魏妤也不好过问太多，她关了窗，说：“我们出去吃饭吧。”
两人走出房间，魏妤拿出钥匙锁门，王雪的房间里没有声音，宋璐压低声音说：“要不叫上你师姐一起？”
魏妤想了想，拿出手机给王雪发了信息，王雪很快就回了，说她不饿。
魏妤：那你好好休息，我今晚应该没回宿舍，你不用给我留门。
王雪：好。
两人没走远，就在清大附近的商场吃饭。因为魏妤肠胃不舒服，两人只是简单吃了点东西。
宋璐订的酒店也在这边，吃完晚饭，魏妤陪着宋璐逛了会儿商场，直到九点多才回到酒店。
宋璐去卫生间洗澡，魏妤开了电视，靠在床边，刷手机。
李何砚发来信息，问她现在肠胃还舒不舒服，魏妤直接给他回了电话：“还在医院？”
“在我外公这里。”李何砚懒洋洋道，“吃了药，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
魏妤想起先前的那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还没回答，又问了一遍，李何砚轻轻一笑：“还说不想，星期二就回去。”
这时宋璐洗完澡从卧室出来，见魏妤在打电话，调侃了句：“和李何砚在打电话？”
魏妤点点头，李何砚也听到了宋璐的声音：“宋璐来找你？”
魏妤解释说：“她来嘉城玩两天。”
李何砚散漫的嗯了声，打开衣柜，拿了衣服，说：“我先去洗澡。”
“好。”
隔天下午，魏妤和宋璐吃了午饭，宋璐就去找她爸。魏妤坐公交车回了清大，在校门口下了车，一路往宿舍走，半路上忽然下起了雨，天色阴沉。
魏妤快步跑回宿舍，掏出钥匙开了门，头发和衣服被雨水打湿，外面雷声轰隆炸响，小客厅里还亮着灯，王雪的房门虚掩着。
魏妤下意识瞥了眼，透过缝隙，王雪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只手臂垂落在床沿，像是和往常一样只是安安静静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应该要十一点左右更。感谢在2022-06-21 23:59:32~2022-06-22 19:40: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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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58
李何砚从雁南城回来, 才刚到宿舍没十分钟，吕讯就推门进来。
李何砚脱了外套，随手丢在床板上，转过身看他：“有事？”
吕讯嬉皮笑脸：“这不是几天没见, 想你了？”
李何砚掏出烟盒, 塞了根到嘴里：“滚, 对男的没兴趣。”
“操，我对你也没兴趣。”吕讯说，“你没在这两天，学校发生了件事。“
李何砚抬眼看向他：“什么事？”
“研究院那边有个师姐喝化学剂自杀了。”吕讯刻意压低嗓门, “学校群里都发了消息，不让人到网上说, 你没看班级群么？”
李何砚摇头, 淡声说：“没看。”
吕讯唉声叹气：“其实那师姐也挺可怜的，我听人说, 是因为受不了她导师的打压, 才选择自杀的。原本她去年就该毕业，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卡了，然后延毕了。”
吕讯又说：“我要是她, 就干脆不念了, 就一个毕业证书而已, 哪里比得上命重要。”
李何砚随口问了句：“那个师姐叫什么？”
“哎，叫什么来着？”吕讯突然一下子想不起来名字，他拿出手机, “我去问问。”
吕讯刚登录了微信, 拍了下脑门, 大声叫嚷道：“对，叫王雪来着。”
李何砚脸色一变，吕讯瞧见他神情的变化，说：“怎么，你认识？”
李何砚掏出手机，给魏妤打电话，打了两通都没接听，李何砚心烦意乱，掐了烟扔到垃圾桶里。
吕讯站了起来：“到底怎么了，你还认识王师姐，没听你说过啊？“
李何砚：“她是魏妤的舍友。”
吕讯也啊了一声。
李何砚拿过外套，打开门，吕讯叫住他：“你别去宿舍找了，魏师姐现在应该不在宿舍，那间宿舍已经封了。”
“李何砚，我听研究院的学生说，那个王师姐去世。”吕讯咬咬牙，“还是魏师姐第一个发现的。”
他话还没说完，李何砚就跑了出去。
李何砚去了趟魏妤的宿舍，没找到她人。他站在宿舍楼下，又给她打了几通电话。第十通时，电话终于被接通。
李何砚松了口气，气息微喘：“你他妈在哪？”
她没出声，李何砚知道她还在听着，他冷静了会，放缓了语气：“告诉我你在哪里，魏妤？”
那边轻声说了个地址。
李何砚喉结滚动了下：“在那里等我。”
李何砚出了校门，拦了辆车前往佳缘酒店。
进了酒店，乘坐电梯上楼，站定在门口，他抬手敲门，才发自己的手心出了湿汗。
门后响起脚步声，门被打开。
魏妤看都没看他一眼，又走回房间，她蜷缩在单人沙发里，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在膝盖上。
李何砚反手关上门，慢慢走到她跟前，他缓缓蹲下身子，瞥见泪水滴落在地板。李何砚眉头紧锁，抬手抱住她。
魏妤脸埋在他的颈窝：“李何砚，王雪走了，她走了。”
“其实她出事的前一晚，我就发现了她不对劲，可是我问她了，她说没事。”魏妤红着眼，“我那晚不该和宋璐出去的，也许我在宿舍，她就不会选择自杀了。”
李何砚扳过她的脸，一瞬不瞬盯着她，放低声音：“不管你那晚在不在，她还是会选择自杀的。”
魏妤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是这样吗？”
李何砚重重地点了下头：“是。”
静谧的房间突然响起电话铃声，魏妤转过头看过去，躺在被窝里的手机还在响个不停。李何砚站起身，捞过手机，看了眼：“你导师的电话，要不要接？”
魏妤无声地摇摇头。
李何砚直接关了手机，魏妤看向他：“你知道，王雪出事的那天，我做完笔录，我导师来接我，跟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两天前，嘉城明南区派出所里。
魏妤坐在椅子上，头顶的灯光晃眼，她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女警员的嘴巴不停翕动，魏妤始终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了，眼前的姑娘还是没有张口，小丁起身，到旁边的饮水机接了半杯热水，搁在她的手边：“你先喝点热水。”
魏妤手碰到杯子，热度从指尖传来，她才恢复了点意识：“您可以问话了。”
小丁伸手指了指她手边的热水:“你先喝口水吧，不急。”
魏妤依言照做。
女警小丁这才开口：“你和王雪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魏妤：“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听到她在打电话，情绪很激动，所以我就去敲门，问她怎么了，她说和她妈妈吵嘴，所以声音有点大。”
小丁皱眉：“你确定是出事的前一天。”
魏妤点点头：“当时我朋友也在，她也听到了。”
小丁说：“你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魏妤报了号码，小丁起身，拿起手机到外面打了个电话。
过了几分钟，小丁回来，魏妤问她：“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调取了通话记录，发现她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她导师的。”小丁说。
魏妤从派出所出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魏妤看到了站在外面等她的导师。
庄咏梅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魏妤出了门：“学校联系师姐的父母了吗？”
“已经联系了，这事学校会处理的。”
两人上了车，庄咏梅没急着开车：“这两天你先住另一间宿舍，你宿舍里的东西，我已经让师姐帮你收拾出来了。”
魏妤嗯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