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枝干脆退了微信,眼不见心不烦。
随即又想冷笑。
她刚踏出电梯,就看到那个本应在医院昏迷不醒的人站在她家门口。
明枝虚了虚眸,神色冷淡的看着他。
这才三天就已经活蹦乱跳的了,哪里像是快死的人。那些传谣言的人眼睛怕是瞎了。
明枝目不斜视的越过他开门。
“枝枝。”傅景淮轻声叫她,明枝充耳不闻,当他不存在。
直到他的手抵着门不让她关上,明枝才正眼看他,“松开。”
傅景淮此时脸色依旧苍白,单薄的一件衬衫,摇摇欲坠仿佛即将昏倒的样子,可他依旧不放手,固执的看着她,“枝枝,我想见你。”
明枝面无表情道:“你现在见到了,可以走了。”
傅景淮摇摇头,“我还有话要说。”
明枝冷笑一声,“你别得寸进尺,以为你是个伤患我就不敢动手。”
“你不会。”傅景淮看着她笃定的说。
明枝咬了咬牙,和他对峙几秒,有些烦躁的摔开门,转身往里走。
傅景淮缓缓吐了口气,在她转过身后,他眉头紧紧蹙了起来,伤口处撕扯般的疼,他缓慢的走到明枝身后,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又抚平了眉头。
“你要说什么?”明枝冷冷的看着他。
傅景淮垂眼看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腕,明枝有些不耐的想要抽手,但在看到男人苍白的脸色时,她还是忍住了,偏过头不去看他。
“枝枝。”傅景淮声音很轻,“对不起。”
明枝气笑了,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你是该说对不起,但你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车祸那晚你在想什么?那么大的雨,你的车速那么快,是在发泄对我的不满?十字路口那,你明明有时间避开那辆大货车,你为什么停在那?傅景淮,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
“是想让我愧疚,还是想像现在这样,婚礼前夕新郎出了车祸,明家如果要脸的话就说不出退婚的话,婚礼自然也只能延期。”明枝目光如炬,步步逼近他,“傅景淮,如果是这样,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傅景淮看着明枝的怒容,竟然平静了下来。他不怕她生气,怕的是自己永远被她排除在外。
“枝枝,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傅景淮低眸看着她,全然没了曾经的温柔和冷静,当那张假面被撕开之后,只剩下狼狈与无助。
“可是不这样做,我留不住你。”
他紧紧盯着她,目光描绘着她的脸,“我承认,我根本不是那种温柔体贴的人,我算计,卑劣,自私,我让你失望了。可是枝枝,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没有人爱我。”
“三年前,是我让人引你去的酒店,因为我觉得傅莫知配不上你,我不想你嫁给他。”
“后来我们有了婚约,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只是权衡之下才与我订婚,所以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各取所需。”
“日本那晚,你给了我离开的机会,可我最终还是留了下来。是因为……我想留下来。”
“枝枝,我不是没有心的人,我对你有图谋,有着男人对女人最原始的欲望。我想对你好,永远只忠诚于你,不仅仅是因为责任和义务,因为那个人是你,换做别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可是在当我知道乔臻喜欢你后,我嫉妒,吃醋,不想你去见他,不想你和他说话,甚至不想你去见任何男人,我想独占你。”
“如果这样是爱的话。”傅景淮顿了顿,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哑声道:“枝枝,我很爱你。”
明枝脸上没什么情绪,乌黑的眸子平平静静的看着他。傅景淮生平第一次尝到了什么是束手无策。
他拿她没办法。
傅景淮下意识的握紧她,他不敢放开她的手,又不敢更近一步。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甚至放低了姿态,有些卑微的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行吗?”
你要的深情,我给你。
爱也给你,什么都给你。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傅景淮脸色越来越白,他就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罪人,在等待着她的判读。
许久之后,明枝终于有了反应,仍然是平静的语调,“傅景淮,我不喜欢吃回头草。我和傅莫知的结局,你也看到了。”
傅景淮呼吸一窒。
他知道。
就是因为太知道,所以他没有任何底气。她从不缺人爱她,没有他傅景淮,也会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