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的茫然懵懂像指间燃尽的烟头,即使修养再好再文雅的人,被烫到时也忍不住低声咒骂。
瑞德就没能忍住,他低咒一声,直接把人拉起来。
“去洗个澡,醒醒酒。”
他几乎是连拖带抱,把於星夜扔进了里面主卧的浴室。而他自己,则掩下张皇步履躲去了外面那间不常用的,给猫洗过一次澡的空置浴室。
被和一件白毛巾似的宽厚浴袍一起丢在门边的於星夜已经没有脾气了。
她甚至能够平心静气地环顾一圈,而后不疾不徐做出评价——
这人的卧室风格,简单到几乎有些沉闷了。
她没再多看,转身进了浴室,干脆得连她自己都惊讶。
洗完澡出来,瑞德在客厅沙发等她。
看到那个和自己穿同款浴袍的宽厚身影,腰背挺直地坐在沙发上抬手往后拨动湿发的时候,於星夜好像忽然就明白了。
刚才的言听计从,原来是来自于贼心不死。
他的头发好像长深了一点儿,耳边和脑后还是平直地浅浅立着,干脆利落,只额发格外深一层,湿漉漉的耷拉在眼前。清峻指端插进去往后一捋,又滑落几寸。
而他浑然不觉,仿佛毫不在意这份说不出的落拓欲气散落了一地。
于是路过茶几的时候,於星夜理所当然被磕到,是那只突兀的笨拙的蛋糕盒吗?还是原住民的茶几桌角呢?
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这一摔,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别说瑞德了,就连於星夜自己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因为这一摔,实在是太合她心意了。
就那样正正好地,跨坐在他坚实有力而又热意勃发的大腿上,拖鞋松散勾挂着,摇摇欲坠。
而脚尖堪堪点着的,不是地板,是被他慷慨抛却的不羁。
面对面的姿势,两人缠斗不清的呼吸比重心更凌乱。
於星夜恍然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凌乱中想起哪节课上听到的一条,有关人类体温的知识点。
即女性的体表温度通常倾向于低于男性,而体核温度则高于男性。
这大约就解释了,为什么她现在会觉得腿下也烫,身子里也烫。
直到手心抵在一片并不齐整的滚热平面,才得以勉强找回遗落的重心。
这次不安分地攀上腰间的系带时,已然轻车熟路许多,连轻微颤抖的试探都被省略:
“我能再看看吗?”
手心里的热源忽然有了厚薄起伏,连带着不牢靠的松散指背都被拱起。
那是瑞德呼吸的幅度。
“刚不是看过了?”
看过了?
也不知道他这该算是高估了她,还是低估了自己。
“你不知道吗?腹肌的形态很受光线影响的,光照角度不一样,形状呈现可差远了,谁知道你的是不是光造出来的。”
瑞德板着脸嗤她:
“哪儿听来的歪理。”
“在网上刷腹肌小视频的时候被科普到的,据说换个角度真的天差地别,最好的检验办法还是直接上手,开不开灯什么光线都不影响。”
“所以......想玩的其实不是扣子,是这里?”
指尖轻触,连酥麻都收敛得小心翼翼的,绝不止单独的某一个人。
於星夜不答反问:
“现在还会痛吗?”
瑞德立刻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
“......痛倒是不会痛了。”
“......但是会有别的感觉。”
“什么感觉?”
瑞德却没有再用言语回答,只是越发粗重的呼吸和紧抿的薄唇也已经足够泄露他现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