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辩证的态度,她跟着对方来到俱乐部负一层的网球场。
偌大的场地,眼下已经有三人在这里打球,球拍的破空声此起彼伏,徐教练让杨雪雨坐到看台上,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小册子:“网球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我先给你讲解一下操作。”
接下来便开始低着头掉书袋,从专有名词说到网球运动员,什么桑普拉斯、辛吉斯……杨雪雨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呢,听了几句就有些不耐烦:“教练,可以一边打一边讲吗?”
徐教练诧异:“你会打了?”
“不会,但我觉得上手后再针对问题讲解,更直观点。”
徐教练皱眉,但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将球拍扔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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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杨雪雨在教练的指导下,练习了三个小时的网球。
也不知道是她太久不运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最后感觉腿脚都不是自己的,尤其胳膊肱二头的地方,酸涩地像面条一样“垂垂”老矣。
安临十点的夜晚,恬谧的只剩下车辆。
杨雪雨走在回家的路上,噼里啪啦打字跟卢浣抱怨:[你说他是不是故意整我?]
卢浣:[怎么了?]
[我一个从未接触网球的人,难道不应该循序渐进吗,结果直接让我打了三个小时!]
而且……
杨雪雨抿唇,不知是否错觉,那个教练的总是制造一些似有似无的肢体接触。
[王教练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不是王教练,是新来的教练,姓徐,听说还是你们安大的校友……]
杨雪雨越想越气,看到路边的垃圾桶,没忍住踢了一脚。
结果垃圾桶晃了晃,倒了。
“……”
杨雪雨握紧拳头,返回来拾垃圾。
人倒霉了,喝凉水也会塞牙,杨雪雨一边捡一边骂人,垃圾桶是银白色的铁制样式,路灯下,影影绰绰反射着点儿人影。
突然,她停顿住。
车流如注,五光十色的夜晚,高楼大厦的霓虹灯牌张开血盆大口,似要将城市的人吞没。
杨雪雨回过头。
那人也停下来,阴霾的夜,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卫衣,黑色的鸭舌帽遮住大半脸颊,似乎早就有所准备。
再看四周,远离马路,周围的店铺都已关门,唯一剩下的,是一家而二十四小时的自助便利店。
冷意从心底升起,杨雪雨终于感受到恐惧,她匆匆起身往前走,果不其然,身后的人也跟上来,不紧不慢,却始终无法摆脱。
偏偏这个时候,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看过的新闻,杨雪雨脸色惨白,拨打电话时的手都在颤抖。
铃声响了两秒,她突然又挂掉。
不行,若浣浣来了,两个女孩子不能威慑对方,只会多一个人陷入危险。
她往上滑,随后不假思索按下程诗霍的号码。
一秒。
五秒。
杨雪雨听到胸膛里震耳欲聋的心跳,她有些后悔抄近道,也后悔运动到这么晚的时间。
快,快接通!
十秒。
“喂?”
当熟悉的嫌弃声从听筒里传出来时,杨雪雨激动到差点儿落泪。
从来没有那一刻,让她觉得程诗霍的声音这般动听,“杨雪雨,你要是不能给出一个这么晚吵醒我的合适理由,别怪我工作中故意压榨你!”
连威胁也是悦耳的。
“程诗霍……”
张开嘴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她哽咽道:“怎么办,我被人尾随了。”
“……”
对面安静了刹那,很快,程诗霍的声音变得清醒又严肃:“你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