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薛定恩不只是见鬼,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你特么能别露出这副表情吗?”
“哪副表情?”
“思,春。”
林宗远挑眉:“总比你没春可思强。”
“……”
薛定恩一把夺过合同,嘴上破有些气急败坏地低骂:“老子真他妈闲得.蛋.疼。”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多管闲事,这小子早就不是那个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稍微走快都会咳嗽的小屁孩。
细风抖动操场的法国梧桐,毛茸的圆球渲染秋的冷。
薛定恩问:“她什么时候到?”
“姐姐有事,不过来了。”
“不过来?”
尾音捏住耗子尾巴,生生高了五度,“不过来你喷香水做什么?”
林宗远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薛定恩嘲笑地呵呵几声,“看来,你心里也想让她来吧。”
“我……”
他卡壳。
想,自然是想的。
没有哪个男人,不愿意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厉害的一面。
林宗远也是如此。
但爱一个人是克制,比起想让她看自己打球,他更希望她的身体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薛定恩嘴角噙着笑,心情突然变得愉悦。
方才碍眼的合同也不碍眼了,他拿起来往双打的网球场去,走几步后突然听到林宗远在后面喊:“记得和她道歉啊。”
薛定恩:“……”
另一边,卢浣办理完出院手续,坐上公司来接她的车。
不知何时,空中飘起了秋雨,抚过脸颊,四野浑浑无涯。
当天车上一共有五个人,只有坐在副驾驶的她,伤的比较重。
于是这次,她说什么也不坐副驾驶了。
王真真心有余悸:“卢编,你的身体没事吧,昨天我们听到消息的时候,都快要吓死了。”
“没事,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多留下一天检查。”卢浣笑着回答。
其实她昨天也吓到了,好在做完检查,除了腿上的擦伤,没有发现其他问题,倒是她的胃炎,因为饮食不规律加上久不运动,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没事就好,今天回去,老板怎么也得好好犒劳卢编。”
“犒劳我?这次的工作不是交给小孙了吗?”
“卢编这是工伤,当然得补偿!”王真真表情认真,他们毕业生可是将劳动法铭记于心,工伤补偿明确写在法律里,“而且小孙说,如果老板不补偿,他把自己的奖金都给你。”
小孙就是周日志第一次短视频拍摄时的男主角。
一开始,少年人对卢浣敬而远之,所以他没想到,这次出事卢浣居然把自己提拔上去,感动之余,也认准卢浣是自己的伯乐。
“小孙没有回来?”
“没有呢。”
卢浣想到什么,忽然问:“现在几点?”
王真真:“快四点,怎么了?”
四点,应该还没有结束。
卢浣当即朝着司机开口:“师傅,麻烦前面掉一下头,送我去安大西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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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组的比赛进行到一半,中场休息,阴沉了许久的天开始下雨。
雨不大,绵绵如牛毛,且很快就停了,但室外的网球场依然被打湿大片地方。
“哎,今天男单最后一天,这样还能打吗?”
队友看着颜色加重的水泥地,愁眉苦脸写在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