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亦茗跟江妤漾对视一眼,那些虚假的安慰不过是往伤口撒盐罢了,解决问题才是正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桩婚姻本来就是强求来的,既然他还这么舍不得古宛吟,我又何必鸠占鹊巢?”
“你要离婚?”蔚亦茗有些错愕,“你从小到大就只喜欢他的。”
蒋家是言情书网,良好的修养造就了蒋桑洛即便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也学不会歇斯底里。
只是眉眼间有些许愁苦。
“还是别这么冲动吧?”江妤漾也有些着急,“景业哥跟古宛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不会搞藕断丝连那套的。”
蒋桑洛用纤细的手指擦拭了下眼角,露出一抹温婉优雅的笑意:“我这次冲动回北城,何尝不是自欺欺人?想着说不定是我多疑了,但现在死心了。我可以容忍他们有过去,但无法容忍婚姻有污点,精神出轨让我更膈应。”
只要代入蒋桑洛的角色,共情她的经历,蔚亦茗她们就说不出圣母的话。
*
繁星高悬,点缀着如同泼了墨的夜空,偶尔发光发亮。
江妤漾将江家老宅酒窖里最有年份的几瓶酒都带到了滨水湾。
只是一行三人刚到门口,便看见了两道颀长挺括的身影。
蒋桑洛看见乔景业,指尖微微泛白。
乔景业迈开步子,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要是想回北城可以跟我说,下次别这样甩开保镖偷跑出来了,今天也跟她们俩小聚了,现在回家吧。”
口吻宛若已经让爱宠放风过了。
蒋桑洛抬起眼睑,望着那张爱之入骨的容颜,思绪还是会紊乱,她沉默了片刻,等收敛好波动的情绪,淡淡道:“乔景业,我们离婚吧。”
乔景业听后依然是不动声色,只是转过身跟江岑然说了句:“岑然,我们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聚。”
蔚亦茗不放心蒋桑洛就这么被乔景业带走,但还没来得及出声,江岑然已经攥住了她的手,“他们夫妻俩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你别掺和了。”
“岑然哥哥还真懂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江岑然对于自己被迁怒一副照单全收的样子,微垂眉眼,同她说道:“你想古宛吟什么时候给你赔罪认错?”
这个话题让蔚亦茗心情好了些许,微微思忖了一会儿,软声回应:“就明天吧,免得夜长梦多。”
瞟向他的那一眼内涵意味明显。
江岑然倒是一脸若无其事,“那我让人去安排。”
江妤漾:“大哥,上回萧思茵口无遮拦,你对她算是小惩大诫,可这次古宛吟这么过分,不能轻飘飘揭过哦,她的赔罪态度一定要好。”
蔚亦茗也看向江岑然,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隐约可见委屈,但随着浓翘的黑睫垂下,情绪也被掩盖住了。
江岑然见状,心蓦地揪了下,沉声道:“我知道。”
第20章
蔚亦茗因为饥饿感, 被迫醒了起来。
附近的外卖最快也要二十分钟,无法及时进食的滋味让她的心情指数很低。
这不禁让她想到了江岑然做的早餐。
既精致又美味。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胄少爷竟然会有那么好的厨艺,之前都没听江妤漾说过。
思及此, 蔚亦茗好像更饿了。
五分钟后,门铃响了起来。
蔚亦茗趿着拖鞋奔赴到门边,干净白皙的手指握住门把,迫不及待就拧了开来。
“看见我这么高兴?”门口的江岑然唇瓣划过一丝笑痕。
蔚亦茗这才反应过来,外卖不可能随意进入楼层,物业会先给她打电话。
江岑然:“到我那儿吃早餐。”
蔚亦茗眨了眨双眸,听着这么诱人的提议,还是有点踌躇。
“不饿?就算生我气也没必要跟自己肚子过不去。”
当不合时宜的咕咕声响彻在静谧的门口时, 蔚亦茗的耳根颜色浓了半分。
她看见江岑然促狭的笑意, 轻哼了声, 抬头挺胸地走向他那屋。
今天的早餐是岩烧乳酪吐司和花生核桃露,一旁搭配了新鲜的水果。
摆盘精美,一看就先有了食欲。
蔚亦茗吞咽了下口腔中分泌的唾沫, 便拉下椅子坐了下来。
味道如外表那么精良, 入口便觉得身心愉悦起来。
“你怎么会这些?”蔚亦茗挺好奇的。
“不难, 翻下菜谱就会了。”
“不难吗?”
“你可能会比较难。”江岑然没忘记上次她煮粥的情况。
蔚亦茗鼓了鼓腮帮:“说了上回是因为我发烧, 你别歧视人。”
“那明天你给我煮顿早餐?”
“我凭什么给你煮?”蔚亦茗用叉子叉了小块火龙果放进嘴里,吃得心安理得。
江岑然清隽的脸庞似笑非笑, 蔚亦茗睨他一眼, 吃饱餍足后便放下了餐具。
“声明的来龙去脉你现在应该知道了, 景业开口帮古宛吟求情,我不得不卖他这个面子, 而他并不想因为这种小事, 影响到他跟桑洛的正常生活, 便让我别伸张。”
“岑然哥哥可真懂讲话的艺术性。”蔚亦茗丝毫没掩饰话语中的嘲讽,“景业哥这种欺瞒老婆帮着前任的渣男行为从你口中讲出来,还搞得像乐于助人,不留姓名似的。”
“而你——说话不算数,又助纣为虐,跟他可真是一丘之貉。”
江岑然不仅没反驳,还照单全收:“是我的错,所以在想办法弥补了。”
“那你说,古宛吟怎么个道歉法?”蔚亦茗用江岑然上回的话反问他。
“你想怎么样?”
“岑然哥哥还是别抬举我了,我说的话算什么,还不是你一秒就能推翻的事。”
小公主生起气来可真是了不得,江岑然放低姿态,语调轻缓:“小公主的懿旨,我都照办。”
蔚亦茗见他如此伏低做小,那些憋屈的滋味才舒缓了些许:“我不会让你太为难的,就是我今天让古宛吟干嘛,你都别管就行。”
“嗯。不管。”
“说起来,景业哥在你心里的地位可有够高的。”蔚亦茗盯着江岑然,说得煞有其事,“反正桑洛跟他过不下去了,要不然以后你们俩过日子吧?”
“景业不会跟桑洛离婚,你这个愿望恐怕难以实现。”
“所以——”蔚亦茗眼尾微挑,睨向他的那一眼媚意横生:“你挺想跟他过日子的?”
江岑然的唇角轻勾一抹弧度:“不生气了?”
“想我不生气也行。”蔚亦茗的双手托腮撑在餐桌上,清澈干净的双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江岑然,“桑洛昨晚还没离开北城,今天古宛吟给我道歉时,我会叫上她,你叫上景业哥。”
江岑然修长的指节揉了揉眉骨,语气颇为伤脑筋:“你别掺和他们的事情了。”
“岑然哥哥这是心疼古宛吟了还是替你的景业心疼古宛吟?”蔚亦茗卷翘的睫毛轻眨了两下,“也没关系,那就不用道歉了,我受点委屈有什么关系,哪能让岑然哥哥这么为难啊?”
说罢,便干净利落地站起身:“好了,既然吃完了,我回去了,谢谢岑然哥哥招待。”
江岑然伸手攥住她纤细的腕骨,低眸紧锁着她精致的脸蛋,嗓音低柔:“我有说不叫吗?”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蔚亦茗朝他露出一个明艳璀璨的笑靥。
“等会儿。”
“嗯?”蔚亦茗微微抬眸,唇齿间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
江岑然将她带到了主卧,一进门她就闻见了空气中未散的雪松味。
觉察到她的视线看向那盏香薰灯,江岑然不疾不徐地开口:“没有上次那么好的效果。”
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像真的在谈论香薰效果似的。
蔚亦茗对他话里透露的讯息置之不理,眨了眨无辜的黑眸,软糯地说道:“我迟点把牌子推给你,说不定有不同的效果。”
“我是看过你用的那个牌子才让人买的。”
“那可能是量的问题,你下次多加点试试,再不济就一瓶都倒进去。”蔚亦茗浅笑着说道。
江岑然:“……”
“你带我进来就是说这个问题?”
“不是。”江岑然将抽屉打开,拿出上次那个精致的礼盒,“把它收下,嗯?”
蔚亦茗这回没拒绝,白皙的手指伸向江岑然,暂停地滑过他的掌心后,将礼盒拿了过来。
那点微末的触碰,跟空气中的雪松味搅弄在一块,蓦地勾惹出了那晚潋滟旖旎的画面。
江岑然的手揽住蔚亦茗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往身前压了几分,濡湿的吐息在她的侧脸拂过:“收下礼物,就代表那天的事情过去了。”
“那还你。”蔚亦茗将礼盒推回到江岑然怀中。
江岑然将她严丝合缝地贴紧自己,语气是无奈又纵容:“行,不提那茬,礼物你收着。”
“岑然哥哥是找不到接受礼物的人吗?这么强硬非要塞给我。”可谓将恃宠而骄诠释得淋漓尽致。
江岑然唇瓣的弧度未消,嗓音透着轻慢:“是,那么小公主愿意收下吗?”
“勉为其难吧。”
短暂的相拥后,蔚亦茗用手指戳了戳江岑然的后背,“抱够没?我还没看礼物是什么呢。”
江岑然的眸光落在她瓷白无暇的颈肩,喉结微滚。
在缩回手掌的瞬间,隔着轻薄的连衣裙,在她的腰窝处蓦地滑了下。
下一秒,蔚亦茗就像被启动了什么开关般,双膝一软,连带着江岑然一起陷进了被窝里。
“这叫什么?”江岑然磁性的声音含着满满的打趣,“投怀送抱?”
蔚亦茗的脸蛋从江岑然的胸膛上抬起来,便对上了他促狭的双眸,瓷白的肌肤迅速被染上了嫣红,说出来的话又娇又软:“分明是你故意陷害我。”
“我陷害你?”江岑然慢悠悠地说道:“这样吗?”
说罢又在她的腰窝处挠了两下。
蔚亦茗禁不住他这般逗弄,枕着他的身躯便挣扎反抗起来。
肢体的摩擦让房间中的气息渐渐盈满暧昧。
厮磨了片刻,江岑然的双手撑在蔚亦茗的两侧,居高临下地凝视她精致漂亮的脸蛋。
而蔚亦茗的喘息微乱,卷翘的黑睫随着那节奏而轻轻颤动。
此时此刻的她犹如困斗之兽般,似乎做什么都是无谓的挣扎。
江岑然轻抬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指温柔地将她凌乱的头发整理好。
指腹滑过她的肌肤时,不再如之前那般带有凉意,而是烫热无比。
蔚亦茗的手情不自禁地抵在他的胸前,却很快被他攥住手腕,禁锢在了她的脑袋上方。
这种强势的举止让蔚亦茗的睫毛颤得更厉害,红唇忍不住轻启:“岑然哥哥。”
娇软的声音落在江岑然的耳中,要是打破了某种禁制般,让他的眸色瞬间陷入暗沉。
他伏低身躯,轻勾她的下颌,那娇嫩的双唇就像在蛊惑他向她沉沦般,让他的理智几近崩盘。
可就在碰触到的那一刻,蔚亦茗撇开了脸蛋,微红的眼眶慢慢地氤氲起了水雾。
她紧抿着嘴唇没说话,可泄露的委屈是毋庸置疑的。
江岑然埋首在她的颈肩,濡湿的气息将她的肌肤晕染得绯红且烫热,“怎么这么爱哭?”
“你欺负人,还不准我哭了?”
“娇气,这就叫欺负了?”江岑然的声线沉哑得像砂砾磨过般,极尽克制。
“我还没原谅你之前帮着古宛吟的事呢,所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欺负。”蔚亦茗蒙着水雾的黑眸警惕地瞪着江岑然,顿了顿又强调了句:“不能碰我。”
娇嗔的模样落在江岑然眼里,别提有多勾人了。
简直又纯又欲。
“这是小公主的命令?”
“是,你听吗?”
“我敢不听小公主的命令吗?”江岑然的眸底攒着柔意,说话的间隙已经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蔚亦茗揉了揉手腕,将上面的一截红痕凑到江岑然面前,有些兴师问罪地说道:“岑然哥哥,我严重怀疑你有一些不良癖好的倾向。”
江岑然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眸色深浓了几分。
她的肌肤娇嫩无比,轻轻一碰就能出印迹,之前他就有过经历。
他翻身坐起来,指腹在红痕上轻轻抚过,嗓音克制低沉:“以前倒没有,现在——”
“说不准。”
“你……”蔚亦茗讶异地张嘴,脸蛋越发绯红起来。
看她这可爱的模样,江岑然逗弄她的心思更重了,煞有其事地开口道:“但我会掌握好分寸,别担心。”
“你别想。”蔚亦茗气急败坏地瞪他一眼,快速地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就想跳下床,宛若他是什么洪水猛兽般。
江岑然也不介意将这个角色套到自己身上,长臂一伸,将欲逃脱的身姿重新揽入怀中。
他的薄唇贴着她的脸蛋,呼吸轻弱,但压迫感却是十足,“小公主也会怕?”
“小公主可不是你肆意玩弄那些手段的对象,你最好搞清楚。”蔚亦茗盛气凌人地威胁。
江岑然笑了笑,“自然,要玩也是小公主玩我。”
“谁要玩你啊?”蔚亦茗偏过脸蛋,直直地对上了江岑然的深眸,气势瞬间弱了下来,“我又不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