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思南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收这样残酷的事实,他挂掉电话后,暴躁地挠了挠头,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围着客厅转了转,家里的空气怎么这么闷啊?怎么感觉好像呼吸不过来?
深呼吸!深呼吸!
符思南越提醒自己,心里却变得越来越乱,他迫切地想出去走走,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他拿起钥匙,飞快地下了楼。
到了单元楼门口,符思南的脚步才缓下来,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感觉头脑慢慢地清晰起来。
符思南四处观望了一番,不远处树底下有个单薄的身影立在那儿,符思南看到人影一愣,他的印象中只有周简才会那样站着,她怕累,所以会扶着树。
周简也在同时发现了符思南。
两人不像往常一样带着笑容和喜欢奔向彼此,而是在原地站了良久,注视着对方。
符思南眯了眯眼睛,犹豫片刻,才板着脸往周简的方向走过去。
周简看到符思南往自己走过来,不由自主地退了退,她到符思南家楼下已经有一会儿了,一直在琢磨该如何跟符思南解释所发生的一切,但她左思右想,不管管如何解释,都觉得苍白。
可不解释,她又觉得不甘心。
符思南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踱步到周简面前问道:“你来干什么?”
连声音都是这么冰冷,周简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我来看看你,”周简鼓起勇气,“你——没事吧?”
符思南生气,他冷冷地回道:“你觉得呢?”
周简垂下了头。
符思南的心情肯定很差,周简当初知道张莉是符思南妈妈时都惊讶得不行,更何况符思南。试想一下,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妈妈还活着,那得是一种什么古怪的心情啊。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但我也有苦衷……”
“你有什么苦衷?我妈让你不要说?这算什么苦衷?难道她的苦衷都比不上我十多年的等待吗?”符思南愤怒地吼道。
周简无力反驳,她沉默地垂下了头。
符思南瞥向了一边,他面若冰霜:“周简,你怎么可以……欺骗我这么久呢?这个人她是我妈妈,是我一直都想见到的人,你怎么可以一直忍着不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你在乎我吗?”
“我……”周简想说在乎,可她却如鲠在喉。
符思南克制着情绪:“我今天想出去走走,你自己回家吧。”
符思南说完后,就丢下了周简,头也不回地往小区外走了。
周简想追上符思南,可他走得太快了,周简跟不上他。
看着符思南渐渐远去的背影,周简的心情终于沉到了谷底,她从肺里吐出一口气,耷拉下了头。
第二天填志愿,周简没见到符思南,第三天,她去符思南家,符思南家的门紧闭着。
就这样一转眼过去了好几天。
周简食不能吃,夜不能寐,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出现符思南的身影。她发疯一般打听符思南的下落。终于在第五天,她从冯铮口中得到了消息,符思南回老家了,他跟冯铮说要帮大伯婶婶干农活。
干农活是假,想躲避这一切怕才是真的。
接着,张莉也走了,她还要去工作,没时间在长云市耽搁。
他们都走了,却给周简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整个暑假,周简都没联系上符思南,她先是从学校录取名单中看到了符思南被外省一所医科大学录取的信息,后来又从冯铮口里听到他去外地念书的消息,但却没再见过他,他好像突然消失在了周简的世界。
连句再见都没有。
周简说不出的难过,可难过又有什么用呢?信任破碎了,再粘回来就困难了。符思南虽然没有说过分手这句话,但他所做的似乎在说他和周简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也好,免得以后生离死别的时候更加难过。
周简好像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到了9月,周简去读省城读大学了,她家在学校附近给她买了房子,还雇了一个专门照顾她的保姆。
周简很喜欢大学生活,学校里有很多有趣的同学,也有很多丰富多彩的活动。虽然很多活动她都不能参加,但也被这种热烈的青春的氛围所感染,沉浸其中。
周简也没有忘记符思南,她问冯铮要过符思南的电话号码,但遗憾的是,冯铮说他只有□□,周简尝试加过符思南的□□,对方一直没有回应,她只好作罢。
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月,直到冬日的某天,周简接到了张莉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