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简往左看了看,又往右看了看。每层楼都有打热水的地方,一般位于大楼南侧。周简确定位置后,便往开水房的位置走了过去。
走廊上不时传来咳嗽声,说话声,有个值班护士急匆匆地从周简身旁跑了过去,看了周简一眼。
周简轻声轻脚地走着,生怕惊动了谁。
等走到开水房附近,汩汩的流水声钻进了周简的耳朵。周简屏住呼吸,探出身子往里看,符思南正低着头,往热水瓶里塞塞子。
符思南也感觉到周围有人,他抬起头,看见周简,怔了怔。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我爸。”周简停顿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你呢?”
“我奶奶生病了。”符思南说,“不好意思,昨天没给你打电话。”
“那不重要,”周简说,“你奶奶住院多久了?”
“前两天来的,突发疾病。”
“严重吗?就你自己照顾吗?”周简连问。
“不严重,还有我大伯在。”符思南一边回答一边拎起热水瓶,往门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周简说。
“你不是来找你爸爸的吗?你应该先去看看他。”
“他在忙,没关系,我就问个好。”周简耸了耸肩。
符思南不是真的反对周简去见奶奶,只是病房里大伯正在和奶奶争执,他就是看不下去这个局面,才出来打水的。
“走吧,别耽误了。”周简对医院的了解,比任何一个病人都要强,她已经看到了热水壶上的编号,即便没有符思南带路,她也知道病房在哪里。
*
童玉珍两个眼窝都凹进去了,她坐在病床上,正和符建明急。她非要出院,说大过年的在医院不吉利,符建明自然不让,值班医生也劝了几次,可惜没什么用,童玉珍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周简和符思南走到病房门口,童玉珍正抱着行李赌气。
符建明气得不行,他看见符思南和一个女孩进来,没好气地问道:“这谁啊?”
“我同学。”
“没事找同学来干什么啊?”符建明背着手,面带愠色。
童玉珍闻声回过头,看见进来个模样清秀的女娃,还是符思南的同学,勉为其难的笑了笑。
“南南,你同学吃饭了没啊?要不要吃点儿?”童玉珍问。
“奶奶,我已经吃过了。”周简一边说一边观察病房里的环境,这个病房住了两个人,另一个病人床上凌乱,一直哼哼唧唧个不停,病床上散发着一股怪味,守床的老头一副无赖样。“奶奶,您应该听大伯的话,在医院多住两天。”周简又说。
“住够了。”童玉珍苦着脸,“睡睡不好,吃吃不好,还不如回家呢。”
“回家万一出问题怎么办!”符建明怒吼,“你这么大年纪了,万一出问题,我们家赔个底朝天都治不起!”
“大伯!”符思南低吼。
“行行行,都听你的乖孙子的,我看他爸那点抚恤金都给你治病得了。”符建明赌气般坐在了床角,委屈得像个一百八十斤的孩子。
符思南的脸色很难看,但他没反驳,只是把热水壶轻轻放在桌上。
一家人都沉默了。
周简觉得气氛尴尬,这时她才后悔刚刚的决定,不应该贸然来到这间病房。周简没在病房待多久就出来了,符思南没有送她,他烦恼得很。
周简决定帮帮符思南的忙,她上了电梯,径直去了院长办公室。
梁其运正在办公室吃饭,看到周简进来,他立即关心道:“你去哪儿了?”
“神经内科,符思南的奶奶在这里住院。”
“哦……”梁其运觉得这名字耳熟,“你舅舅他出去转转,等会儿回来。”
“嗯,爸,你记得我给你提过这个人吗?他是我同桌。”周简提醒梁其运。
梁其运想起来了,周简提起过这个名字,还说过他爸爸是在长清医院去世的。
“爸,我需要你帮我个小忙。”周简恳求道。
梁其运示意周简继续说,周简便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等周简说完,梁其运看了看手表,距离手术的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有充足的时间去帮女儿这点小忙,他匆忙吃完了饭,就跟周简一起下楼了。
梁其运一到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