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启深被顾冉晴拉住了,他看着她,像看个傻蛋。
顾冉晴把林启深放在那里,让他安心处理乔诗诗,她自己则走到茶茶面前,蹲下身,抱起她,回想起曾经在国外留学时,她曾经遇到一对外国夫妻领养的一个女孩子,那个孩子患有□□A,脊髓性肌肉萎缩症,女孩从出生满月被确诊时就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婴儿车里,放在午夜急诊室没人的导诊台边上。
外国夫妻看到后,抱起孩子,去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并毅然决然的决定收养她,患有□□A的孩子有喜怒哀乐,除了自由的肢体活动之外,什么事她都知道,所以,这是一个可怕的罕见病,患者的寿命短,而且不能起身,要一直靠着呼吸机和鼻饲生活。
顾冉晴当时不懂外国夫妻为什么要收养这个孩子,连医院都劝他们放弃。
可外国夫妻说:遇到了就是有儿女缘分,在寒风刺骨的医院里死亡,相信在他们的关爱和呵护里走到生命尽头更加符合身为“人”的权利。
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因为每个人都是妈妈生出来的。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孩子是孤儿,有的父母在身边,有些父母在天堂。
顾冉晴曾经帮助外国夫妻一起照顾过一段时间小女孩lovely,对于小孩子的护理也懂一些。
排泄物在身上,茶茶似乎也很不舒服,一直扭扭捏捏的叉着腿走路,顾冉晴把她抱到角落,从茶茶的海绵宝宝背包里拿出一条新裤子给她换上。
茶茶亲了她一口,连连摆手,奶声奶地一本正经:“茶茶不是傻子。”
顾冉晴把茶茶抱回去时,整个影棚一点声音都没有,像是手术室,大家都是主刀,患者是乔诗诗,大家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插在乔诗诗的身上。
大家都是替她尴尬,把总裁的亲妹妹称呼为“傻子”,“下水道的腐尸。”
顾冉晴再次把茶茶放到幕布上玩,她发现,颜色绚丽的东西,更能引起茶茶的关注,比如她的书包是荧光蓝,衣服裤子是亮橙色,这些林启深也都知道。
茶茶走到展台边上,拿出一枚鸽子蛋钻戒,灯光下,发出湛蓝的闪烁。
她把钻戒套在小手指上,欢乐的转圈跳起舞来。
顾冉晴一边嘴唇向上勾了勾,瞳孔里散出源源不断的灵感,她把相机从腰间的包里拿出来,对好焦,镜头对准茶茶。
乔诗诗又气又冤又窘,这是拍谁呢?女主角是谁没数吗都?
顾冉晴看了看妆只上了一半的乔诗诗,眼神又重新回到相机里,对准茶茶。
“乔诗诗,开拍。”
乔诗诗:“???”
“我还没化完妆!只上了一边眼妆!”
而且口红也只涂了上瓣唇。
“拍不拍。”顾冉晴侧了侧头,丝毫没把人放在眼里:“是林总说拍摄的事我说了算,不然不拍你了。”
“站在茶茶身后,随着她手的方向走。”
“闭上眼睛,贴近茶茶的耳畔,展现出一种呼吸清新味道的感觉。”
“你不要这么僵硬,你学学茶茶。”
“不是小学生做间操,你正常点,表情别那么做作行吗?”
“手,手再低一点,不要挡住茶茶的镜头。”
顾冉晴泄气地宣布拍摄告一段落,无奈的看了看林启深:“对不起”她又补充一句,“别误会,我是对我的相机说的。”
转眼又看了看乔邦:“我觉得你先给你妹妹报个旁听班学习学习,我说过了,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
乔诗诗没听见顾冉晴说什么,乖乖淑女小步子走到乔邦他们身边,大家一定是在夸她特别上镜。
导演见乔诗诗拍摄完,并主动参与到讨论中,立刻指挥摄像师拍摄,这算是结语,你夸夸他,她夸夸你,这期节目就算完美剧终了。
摄像师的机器都要怼脸了,私人化妆师手忙脚乱的给乔诗诗补上口红和另一边的眼线。
顾冉晴看到乔诗诗走过来,面如死灰,拿出相机随便翻了几张照片给她看:“乔诗诗,今天拍摄的都是静态照片,你看看你自己多僵硬,像拍法医片的尸体一样,这些我倒是能给你处理好,但后期的动态拍摄怎么办?”
乔诗诗:卧槽她祖宗。
她乖乖地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呃...顾老师对不起,我会好好学习的。”
“恩。”顾冉晴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乔诗诗的谦卑:“这事我已经和你哥说了,让他尽可能托关系给你找个中专进修班。”
乔诗诗笑了笑:我孺子可教,即使不教,我也是豪门小姐,有的是钱堆。
顾冉晴接着说:“先做个旁听生,学学基础的东西。”
说完,细长的高跟鞋踩在地上,乔邦的眼神随着顾冉晴而去,第一次觉得:原来高跟鞋的声音这么好听,以前听那咣咣咣的声音怎么那么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