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提着裙子的月亮
时间:2022-07-15 06:59:57

  而且用脚指头看,都知道她对司予尘心思不简单。
  当时那个场面闹得很不开心,自己八成是被那位任小姐当做情敌了。
  如果任心怡和任小姐是同一个人。
  那以她的手段,查到自己头上也不过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喻岁安挑眉,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个大致猜想。
  不过猜想归猜想,对方不挑衅,喻岁安暂时也不会主动出击。
  最多是兵来将挡,见招拆招。
  没办法,谁让我等一介平民。
  喻岁安又和李娇推拉了几句,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李娇最后留给她的话别有深意。
  【任心怡说话不太好听,大概就是让我离你远些,说我事业刚有起色,怕你讹上我。】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就说她多虑了,毕竟我记得高中那会儿,班上条件最好的几个学生里就有你。】
  【毕业时你背的那个包,我到现在都记得,又怎么会看上我这点小钱?】
  是提醒,还是试探,喻岁安不知道。
  总之李娇最后的这几条消息她没有回,也不会回。
  那段日子,是她人生记忆中无比想要抹去的部分。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南城一处热闹的步行街里,Hera酒吧的霓虹招牌闪了一闪,随即亮了起来。
  近几日生意很好。
  她正晃着腿,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算账。
  越算嘴角的笑意越明显,相信不会太久,她就能拿这笔钱,去买她要的“自由”。
  账翻来覆去算到第三遍的时候,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发出脆响。
  紧跟着“吱呀——”一声,木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步行街上光线涌进,酒吧大厅亮了一瞬,喻岁安偏头望去,看清来人。
  今天真是很热闹的一天。
  白天刚和李娇聊完,晚上就遇上了多日不见的司予尘。
  在她面前,司予尘少见地穿了黑色西服。
  身后还有另外三个男人,想来应该是有正事要谈。
  跅弛不羁的性子被正儿八经的西服稍加掩盖,本就气质出尘的司予尘顿时多了一种如仙似妖的味道。
  喻岁安还没来得及挪开眼神,司予尘那边就看了过来。
  两道目光交织在一起,均是一愣。
  司予尘好像也没想着会见到喻岁安。
  在酒吧这种地方,两人倒是十分有缘。
  他的神色恢复往常,接着从她脸上一点点往下扫。
  瞥见那双雪白修长的小腿,晃荡着,然后从高脚凳上跳下,朝自己走来。
  “稀客啊。”喻岁安没心没肺地笑。
  没等司予尘答话,她又转头去问吧台调酒师:“小张,查一下这位司先生有没有预约?”
  小张记性不错,很快便答:“有的,司先生预约的晚上九点,A01包厢。”
  “行,你忙吧,我领他们去。”
  Hera酒吧有内部电梯,喻岁安伸手挡住电梯门,等到几人全部进入后,才伸手按下三层的按键。
  她就像是个尽心尽责的普通酒吧老板一样,将司予尘等人领进A01包厢。
  将包厢的灯光空调打开,又介绍着替他们点了酒。
  司予尘向来大方,今晚肯定又能狠赚一笔。
  管他稀客常客,谁会和钱过不去?
  “酒水很快就好,各位还有什么需要?”喻岁安声音甜美,全程笑容可掬。
  只有司予尘知道,她这是戏瘾又犯了。
  “过来。”司予尘靠在椅背上,冲她勾勾手指。
  喻岁安朝他迈出两步,弯下腰身。
  “再近点。”司予尘不为所动。
  喻岁安又走了两步。
  “不够近。”
  “......”
  顾客是上帝,她忍了。
  两人之间距离不到半米,喻岁安弯下腰来,长发几乎要垂到他肩上。
  司予尘这才抬起下巴,稍稍靠了过去。
  用一种散漫的语调在她耳畔低语。
  “结婚协议那笔钱,你就是用来做这个?”
  距离太近,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湿湿的,有一点痒。
  其他几人也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瞧着,并不出声打断。
  “是的,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按桌上的服务铃就可以。”
  面对男人的调侃,她也没有面露愠色,依旧是从容的笑着。
  只不过在她回答后就直起身子,然后退了出去。
  “我先不打扰几位了。”
  表现得完全就像不认识司予尘。
  带上门的时候,她隐隐听到屋内的讨论声。
  “司总这是瞧上了?”
  “那姑娘模样挺好,就是看着不是乖巧的性子。”
  “你懂什么,这种女人才是......”
  一直到包厢的门完全闭合,司予尘也没开口。
  他是怎么回答的,喻岁安没听到,但也没奢求会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来。
  这几人不知是在聊什么要紧事,一直到了十二点多才从三楼下来。
  司予尘脸上带着些倦意,他懒懒地活动了下胳膊,低头看手机。
  从一楼大厅走向门口的时候,路过喻岁安身边,瞧也没瞧她。
  木门再次被拉开。
  湿冷的风立刻席卷而来,喻岁安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雨势很大,夜色昏暗,店里的客人已经少了大半。
  喻岁安招呼店里的员工,准备今天让他们早点下班。
  这雨要是继续这么下,几个家住的远的,怕是不好回去。
  几乎就是在她交代完事项的下一秒。
  Hera酒吧靠着街边的那一面落地窗发出一声巨响。
  伴随着一道闪电落下,天光乍现,玻璃碎落满地。
  几个身穿黑色雨披,戴着手套的蒙面男人从摩托车上下来,对着喻岁安的店面就是一通猛砸。
  所幸是窗边并没有坐着顾客。
  喻岁安反应很快。
  “小张,小王,带顾客上楼!”
  “好......好知道了。”
  紧接着她拿出手机,第一时间报了警。
  外侧的玻璃窗全部应声而碎。
  狂风卷着暴雨从四面八方吹进来,尖叫声哭喊声交杂着刺激耳膜,桌椅翻倒,地面一片狼藉。
  喻岁安做完这些,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
  双腿已经彻底软得没力了,她用后背抵着吧台,勉强支住身子。
  黑衣人整张脸都藏在阴影里,只有一双双眼睛目露凶光,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喻岁安很确定,对方记下了自己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那些身披雨衣的家伙们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人。
  立刻结束了暴行,骑上摩托车匆匆离去。
  是警察来了吗?
  好快。
  喻岁安还想跟出去,看看能不能拍到车牌。
  刚迈出一步,脚下一软,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
  门前的金属风铃清脆作响。
  又是“吱呀——”一声,木门开了。
  喻岁安绷紧全身神经,想从地上站起来。
  她有些紧张地望向大门的方向——
  笔挺利落的黑色西装淌着水,男人的身形高大,脸庞轮廓分明,薄唇紧抿。
  他疾步而来,踏破厚重的雨幕,带起夜雨萧瑟透凉的味道。
  又是数道闪电劈过天空,瞬间的光亮在男人身后炸开,宛若神祗一般。
  喻岁安承认,在看清来人的这一瞬间,她提着的那颗心确实松了下来。
  只觉得喉咙发紧,哑声念出他的名字。
  “司予尘......”
  “你,怎么回来了。”
 
 
第四章 
  闪电重重落下。
  整个场景重新归于黑暗。
  司予尘面色沉在阴影里,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喻岁安。
  她的身材其实很高挑,但此刻看起来也就是那么单薄的一点儿。
  她单手撑在地上,还来不及多做反应,四周全都是玻璃碎渣。
  “先起来。”司予尘伸手拉她,“有没有受伤?”
  喻岁安摇头:“谢谢,我没事。”
  指尖触及男人的掌心,冰凉湿润,喻岁安这才惊觉司予尘没有打伞,全身都湿透了。
  似乎是来得很急。
  司予尘在她肌肤裸.露处扫了一眼,肤白如雪,确实没有被玻璃划伤的痕迹。
  喻岁安的目光又落到司予尘淋湿的头发和淌着水的西装上。
  “已经报过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来,要不你......”
  不等她说完,司予尘便出声打断:“雨太大了,我等你做完笔录一起走。”
  “那你等我一下。”
  喻岁安闻言顿了一顿,转身从店里找了件干净的员工服和毛巾递给司予尘。
  “你将就一下吧。”
  大概是湿衣服贴得实在难受,司予尘也没多拒绝。
  喻岁安没着急打扫现场,她搬了把椅子坐下来,安静地等着。
  警察出警的速度很快,这样的雨夜,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到达了酒吧。
  但也只是留下了一地狼藉。
  两名警察在现场拍照,另外一名女警带着喻岁安到二楼做笔录,期间司予尘一直陪同在她身侧。
  司予尘的气质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此刻却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工作服。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懒懒倚在喻岁安身后的木桌上。
  询问了事发过程和喻岁安最近的社交关系后。
  女警看着司予尘,多问了一句:“这位是你店里的员工?”
  喻岁安回头看了司予尘一眼,他却只是挑眉,示意喻岁安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不是,他是我丈夫。”
  喻岁安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将劫后心有余悸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们感情很好,今天他来接我下班,看见我遇见危险,冒着大雨第一时间就冲过来了。”
  司予尘:“......”
  如果不是当事人,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女警点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多作纠结。
  “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开店也只是为了维持生计,碰到这种事情,真的害怕得不得了。”喻岁安低头抹眼泪,肩膀小幅度地抽动着,柔弱得像是一直被吓坏了的小兔子。
  “所以,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些坏人,绳之以法,严惩不贷。”
  女警也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特别能理解她的担忧,于是宽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步行街这一带监控很多,那些人跑不了的。”
  流程走完,时候已经不早了,女警便让喻岁安先回家休息,说是有了消息会随时联系她,也让她这段时间多多注意安全。
  喻岁安拽着司予尘的胳膊,低着头,抽抽噎噎地撑伞上了司予尘的车。
  临出门前,司予尘还听到女警在和另外两个警察同事聊天。
  说是心疼喻岁安这小姑娘,事发突然一定吓坏了,不抓到那些暴徒小姑娘怕是以后都没法安心做生意。
  司予尘紧抿双唇,没吭声。
  别说喻岁安只是个女孩子,就是他当时在雨中看到Hera酒吧店铺被人砸毁的场景,也有一瞬间的后怕。
  如果那些人真是亡命之徒,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他也有些心软。
  两人上车后,他伸手去拿车里的纸巾盒,想让喻岁安平复一下心情。
  身侧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司予尘转头,却发现喻岁安脸上早就没了眼泪的痕迹。
  她翘着的二郎腿轻轻晃动,坐姿闲散,神情淡漠,根本就不是什么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狡猾的狐狸。
  这个词形容她才更贴切,司予尘咬牙切齿地想。
  喻岁安单手拖着脸,像在很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察觉到司予尘的目光,她才转过头去,发现司予尘手里拿着纸巾,眉毛拧成一团盯着自己。
  “怎么了?”喻岁安奇怪地问。
  司予尘烦躁地将纸巾往头发上带了两下,冷声道:“刚才没擦干。”
  他大概是被鬼上身了片刻才会去担心她。
  喻岁安“哦”了一声,又转头去看着窗外。
  其实车窗外除了不断砸下来的暴雨什么也看不清,司机的车速放得很慢,雨刷器一下一下地来回扫动。
  车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今天的事情一出,两人都没什么困意。
  司予尘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问她:“今天这些人,就是之前骚扰你的家伙?”
  喻岁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Hera酒吧所在的步行街,附近还有好几个同类型的酒吧。
  这里人流量很大,竞争也就更加激烈,如果背后没有些势力,很难真正站稳脚跟。
  不少酒吧开了还不到半年,就倒闭换了新店。
  喻岁安是单打独斗,压力更大,更是常常收到一些匿名威胁。
  开始是信件或是邮件,到后来就是警告电话。
  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喻岁安大学的校友会上,她靠在走廊里和警告电话那头的人周旋。
  这一幕无意间被司予尘撞见了。
  可以说,再后来司予尘拿着那份结婚协议找到她的时候,她会选择签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借用司予尘的势力,威慑一些那些心怀歹意的幕后之人。
  “应该不是同一拨人。”喻岁安分析道,“我刚才也在想这事,那些威胁信息虽然看着吓人,但都是口头警告,从来没有过实际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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