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招惹/无意撩拨——时措
时间:2022-07-15 07: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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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云识当然不知道沈砚清的打算,仍旧循规蹈矩地过自己的日子。这天到医院刚换上白大褂,她就被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市医院每年都会定期向贫困山区开展医疗支援的任务,今年又到了时间,是去西南边十分偏远的凤宁村。这几天各科室都在选人,急诊选来选去怎么着都差一个,于是主任将目光对准了江云识。
  她刚来急诊不久,但表现得很优秀,科室里每个人提到她都忍不住要夸上几句,目前需要的就是积累经验。
  主任年过五十,头发已经花白。推了推鼻梁上的近视镜,笑容可掬地问她想不想去。
  江云识没有半点犹豫,点头答应,“好。”
  “行,大概要去半个月左右,那你回去准备准备,后天出发。”
  回到科室,迎面正好走来周让尘。他这会儿刚下夜班,困得眼神迷离,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呦小师妹,怎么看着这么开心啊?”
  “没什么,刚主任通知我跟着医疗队去凤宁。”
  “你也去?”周让尘桃花眼一弯,“别怕,师兄罩着你。”
  江云识一怔,“你也去?”
  “那当然,为人民服务啊!”
  从医院出来后,周让尘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二十分钟。车子开到半路竟然抛锚,气得他坐在车里骂骂咧咧。
  困得要命,本想着回去睡一觉,结果搞这种事。
  打完拖车电话视线朝外面一瞥,他顿时又乐了。老天还是怜悯他的。
  开门下车,他走到路边伸手拦下那辆熟悉的迈巴赫。车子缓缓停住,后座车窗下降,露出沈砚清棱角分明的脸。
  “沈总真巧,好心稍我一程?”
  “你的车呢?”
  “坏了呗。”
  沈砚清摆了下头,“不过我要先去公司。”
  周让尘利落上车,“没事,我能等。”
  李梵开车,沈砚清低头看文件,周让尘头抵着车窗昏昏欲睡。直到要分开,他才想起一件事,“告诉姑姑,两天后我要跟医疗队去凤宁支援,就不参加她的饭局了。”
  沈砚清终于抬头瞥他一眼,“去凤宁?急诊科怎么让你去?”
  “不光我啊,还有我那个小师妹。”
  江云识也去。
  沈砚清眉峰微微蹙起,“要去多久?”
  周让尘意外他对自己的事何时这样上心了,想也没想地说:“大概半个月。别想我啊!”
  “李梵,送周少回去。”沈砚清下车砰一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沈氏大楼。
  而另一边,程南听到这个消息后反应截然不同。沉默良久后不咸不淡地揶揄了句:“怎么着,被情所伤不敢面对现实,想逃避啊?”
  江云识从来不晓得这人脑洞这样大,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你干脆去当编剧吧!”
  如果不是他提起,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算一算跟沈砚清分开已经差不多一个礼拜,除了分手当天,根本没有让她悲伤春秋的时间。喜欢他不假,可从一开始她就说过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
  虽然他们的结果不圆满,可仍要一直向前走,让自己过得更好,变得卓绝,才不枉彼此的喜欢。
  “我要当编剧,我就把那少爷写得痛不欲生。”
  江云识扶额失笑,“机会难得,是我自己想去的。你们每天都在保家卫国,我也不能落后啊。”
  程南似真似假地竖起大拇指,“有觉悟。”
  待程南离开,江云识去洗了个澡,然后开始收拾出发要用的东西。
  快要到九月,凤宁应该还很热,但据说那里风沙很大。她找了几件合适季节的衣服,又装了点卫生巾等私人用品。
  行李收拾好,她顺手整理衣柜。衣服裤子和裙子按顺序摆放,挂完最后一件,在最里面看见了沈砚清留下来的那套西装。
  方才还风轻云淡的心情一瞬间五味杂陈。西装已经洗好,板板正正地挂在衣架上,明明已经闻不到熟悉的檀木香,脑海里却不由自主想起那股味道。
  江云识轻轻抚摸着西装领口,静了几秒,从衣柜的抽屉里找出个防尘袋套了上去。
  想来想去,给程南发了条信息,让他这几天有时间帮忙邮寄给沈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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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当天早上六点江云识就从家里出发。结果刚一出门就瞥见门把上挂了个袋子。里面都是一些晕车药,防虫喷雾等一些必需品。
  程南这人向来嘴硬心软。她笑着将东西拿下来看了两眼,发现袋子里还有一张字条——
  【好好照顾自己。职业不同,但我们目标相同,一起前进,加油!】
  她转过身看着城南家紧闭的大门,小声回了一句:“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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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七点,两辆大巴车准时在医院停车场等候。医疗队全组一行四十几人浩浩荡荡准备上车出发。
  周让尘没还没睡醒,同江云识打过招呼就戴上眼罩准备睡觉。
  忽然间车外传来一阵喧哗,原是某位爱心人士听说他们要义务去偏远地区出诊,便送来早餐尽一份绵薄之力。
  出发太早,多数人还没来得及吃饭,都准备坐车时吃点面包垫一垫肚子。听闻这种好事,不免沸腾起来。
  送餐人员将早餐交到他们手中,忽然问了句:“哪个是江云识医生?”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汇集过来。江云识不明所以,举起手,“我是。”
  “这份是你的。”
  “谢谢。”她伸手接过来。
  周让尘一听有饭吃,觉也不睡了。拆开三明治咬了一口,瞧了瞧江云识,“怎么别人都是包子三明治,你的只有一碗粥?”
  她没在意,笑了笑,“大概是不够分了吧。”
  说话间车子开出停车场。江云识放下桌板,打开纸袋才发现里面还有一盒蟹黄烧卖。
  她舀起一勺粥放进嘴里,顿了顿又吃了两口。这粥里没有姜丝,但能吃出姜的味道。
  后知后觉地,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窗外。
  九月一日天气晴朗,早上七点三十分,车内围绕着早餐的香气,外面的街道上熙熙攘攘。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迈巴赫,清晨的光笼罩着明亮的车身,折射出些微刺眼的光芒。一道颀长身影立在车前,白衣黑裤,身上纤尘不染。轻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那双瑞凤眼遥遥望过来。
  咚、咚、咚——
  周遭喧嚣仿佛渐渐淡去,此时江云识只能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大巴车驶离医院,沈砚清的身影慢慢变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江云识看着面前的早餐,忽然食不知味。大概也只有他记得她喜欢姜味但是不吃姜。
  “想什么呢还不吃?”坐在旁边的同事见她发呆,随口问了句。
  “……没事。”
  这时候手机一声轻响,江云识回过神,解锁手机,看见了沈砚清发来的信息:
  【照顾好自己,等你凯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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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无意撩拨
  大巴差不多开了一个小时到达宗城机场。一行人浩浩荡荡坐上飞机, 在飞行将近四个小时后落地,还需要转一次车。
  一路上颠簸了六七个小时,到达凤宁村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医疗队先跟当地领导对接办了入住。当地条件有限, 生活质量肯定是没有办法跟宗城那种大城市比。这栋三层高的小楼原来是镇上造纸厂的员工宿舍, 拾掇拾掇就当成了医疗队暂时的住处。
  不过大家都是来支援工作的,也没人挑三拣四。就像周让尘这种贵公子, 也是随便捡了个屋子就住了。
  江云识住他隔壁,进门一开灯白炽灯管就忽闪忽闪的,有些阴森的效果。
  一路颠簸真的累极,好在提前吃了程南准备的晕车药,不然怕是要熬不住。
  支援工作明天正式展开, 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天。晚餐是村里提供的, 江云识有些没缓过来, 吃的不多,坐一会儿就回去休息了。
  没地方洗澡, 只能接点水擦擦身子。刚搭好毛巾, 门被敲响了。
  周让尘穿着简约的白衣黑裤站在门外, 气质清俊脱俗, 笑意盈盈地瞧着她,“师兄来给你献爱心了。”
  说着将手中的自热锅递给她。
  江云识看了看,没接, “你留着吃吧。”
  她不是嫌弃这里的伙食, 而是太累了没胃口。但看平时, 这位师兄可比她挑多了。
  “我够了,给你你就拿着。在这好几天呢, 吃不饱哪有力气干活。”周让尘把自热锅塞她手里, “我口味你还不放心, 自己加点水热一下。回了。”
  江云识只好收下,“谢谢师兄。”
  周让尘背对她摆摆手。
  回到房间,她摊开毯子准备睡觉,肚子忽然咕噜响了一声。
  “……”
  有些事情就不能有念想,一旦有了念想就要刹不住车。江云识瞅了两眼自热锅,最终放弃挣扎,去热水房里接了热水。
  不管怎么样,周让尘的品味还是值得信赖的。这款确实挺好吃。
  夜深人静,上方的吊扇聊胜于无地旋转着。江云识吃饱喝足,想了想,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一直觉得自热锅难吃,原来是我没买对。】
  没多久,下方多了两条评论:
  杜安歌:好吃吗?改天我也来尝尝。
  李星悦:我靠小十,你出门也不告诉我,早知道买点东西给你带着!
  不过江云识没看见,收拾完就直接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医疗队出发开始进行义诊活动。
  江云识被安排□□。村里总有些老人和行动不方便的人无法出门,她的任务就是为这些人检查身体。
  “她一个人工作量太大了,我跟着一起吧。”周让尘背上医疗箱走过来。
  领队也觉得这样分配比较合理,便抬腕看了眼时间,“正好那边有辆自行车,你俩骑车过去好了。”
  “自行车?”周让尘脸色一僵。
  “好的领队。”
  江云识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走过去把那辆二八大铁杠推过来抬腿跨上去,而后对他道:“师兄快上来吧。”
  周让尘看看这辆旧到有些生锈的自行车,又瞧了瞧江云识一脸淡定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屈辱。
  想想他堂堂周家少爷,市医院脑外科最年轻的专家,怎么就沦落到要一个女孩儿骑车带自己。
  “那个,或许我可以先试一试?”
  刚看他略显犹豫的神色,江云识便大致猜到这人不会骑自行车。看来周师兄在所谓的青葱岁月里没有骑着车带女生走街串巷的经验。
  她忍着笑,忽略他的尴尬,淡淡说:“师兄不用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免不了受你照顾,就当我提前感谢了。”
  周让尘清了清嗓子,“那行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接受了。”
  村子的路有些地方修了有些地方没修。前半程还好,都是水泥地,检查过程也很顺利。可越往里面路越不好走,全是些坑坑洼洼的泥土地,即便江云识已经很努力的在避开,周让尘还是被颠的差点吐出隔夜饭。
  终于到了下一家,车子停下他连忙跳下来,极力忍着想要揉一揉差点颠裂开的屁股,风轻云淡地对江云识说:“走吧,去敲门。”
  “我看明天弄个垫子绑到后座上面吧。”那个座是一条一条的铁栏杆,看着就硌得慌。
  “不用,没事。”
  在门前停住,她转过头同他确定,“真不用?”
  周让尘咳嗽一声,“用也行。”
  江云识忍着笑抬手敲门。
  一开始他们以为这户没有人在,就在要走的时候,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走了出来。
  “你好,我们是……”
  “医生!医生来了!”女人看见他们穿着白大褂特别激动,一把扯住江云识袖口,泪眼婆娑地请求,“求你们看看我的孩子吧!”
  也就是这时,他们才看清楚女人被长发挡住的脸上遍布青紫,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大腿也没能幸免。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走进去。屋子里凌乱不堪,还有种十分难闻的怪味。床铺上躺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呼吸粗重,语意不清地嘟囔着什么。
  江云识手背贴上他额头,体温高得惊人。她从医疗箱里拿出体温枪量了一下,竟然烧到了四十度。
  “烧多久了?”
  “好像从昨晚……我没注意……”女人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泪,“诊所太远了,我本来想看看他今天会不会好,可好像越来越热。”
  周让尘皱起眉头,“再远也不能不看病。”
  “我知道,都怪我……胳膊断了没办法照顾他……”
  江云识一怔,这才注意到女人的另一只手臂始终维持着怪异的姿势。
  她从医疗箱里拿出布洛芬混悬液按照计量倒进量杯里,喂给小朋友吃下去。接着问她:“你手臂是怎么伤的?”
  “被棍子……不不,是摔的。”她眼神有些瑟缩,语气也闪闪躲躲,“是我不小心摔的。”
  周让尘仔细瞧了瞧,手臂已经开始发紫,“你这必须要及时治疗,晚了小心耽误。”
  正说着大门咣当被人推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走进来,似没看见多出来的两个人,指着女人的鼻子就骂:“他妈的一回来就看见你这副丧气的德行!害得老子赌钱又输了!”
  说完扬手就要扇女人巴掌。女人似乎有些麻木,躲都不躲了,只是闭着眼睛瑟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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