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条——秦方好
时间:2022-07-15 07:27:39

  程七初挑眉:“脱了白衬衫,有八块腹肌啊。”
  随后她透露独家消息,江越大学时开始健身,而且一直很自律。
  “我又没看过。”
  “以后有的是机会看,没准还能摸呢。”程七初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方北夏为防止她说出更放肆的话,赶紧说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没准他真的喜欢你。”
  方北夏说高中时候的情愫,到现在都不作数,还说了她听到江越跟女人打电话、为此改签机票的事。
  程七初也跟着伤感。
  她自从在蛐蛐婚礼上碰见段柏南,发现他比以前帅多了,最近抓紧联系,生怕被别人截胡。结果段柏南回信寥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
  两个人都神色落寞时,程七初突然问:“你最近不是很忙吗,约我出来,就为了打听江越的感情状况?”
  方北夏突然结巴:“不是……就……”
  程七初不逗她了,问:“你的剧怎么样了?是不是要一年半载才能看到?”
  “不会。”方北夏摇摇头,“边拍边播。”
  “到时候给你贡献点击。”程七初把杯子里剩下的冰块往嘴里扔了一块,“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的剧要拍什么。”
  方北夏把当年“笔友”的故事大致讲了一遍。
  “原来那时候你在搞这个啊……”程七初恍然大悟,随后又摩拳擦掌,“你怎么知道TA是男的,万一是女生呢?”
  “看笔迹,还有讲话方式。”
  “他是一班的谁,知道么?”
  方北夏摇头:“不知道。”
  她说谭尧前几天倒是主动来领身份牌了,应该有冒领的嫌疑。
  她和“笔友”几乎不提见面这件事,这是他们的默契。即使提到,也会在前面加上“如果”。
  “想找吗?”
  “以前没想过。现在想想,找到也不错,可以叙叙旧,顺便告诉他剧开拍的事。”方北夏笑笑,“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毕竟过去那么久了。
  “你们传了多久的纸条?”
  “将近两年。”
  少说也有上千张了。
  “那怎么会忘呢,没准他也一直在找你!”
  “也许吧……”
  “排除法,一班当时一共就三十来个男生,要真的想找,怎么都找出来了。”程七初突然来了兴趣,“他的字有什么特点,有没有什么口头禅,我帮你打听打听。”
  方北夏用咬着吸管,仔细回想“笔友”的特点,一条一条列给程七初听。
  字写得好看,会画画,会讲冷笑话,个子应该不太高,因为他们共同的座位在第四排……
  方北夏一边回忆一边说,没注意到程七初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表哥,你们班当时有没有字写得好看,会画画,还很幽默的男生啊?个子应该不高,当年坐在第四排。”程七初很严谨地问,“是在多媒体教室的座位,你还记得吗?”
  方北夏瞪眼,怎么打电话给江越了?程七初的话术太过明显,她担心被江越察觉,用唇语让程七初别说了。
  只见程七初把食指搭在唇中间,示意方北夏别说话,又接着问:“哥,你最近是不是恋爱了啊?听大姨说,你为了人家专门改签机票了。是不是周婧妤呀,你们当年不就……”
  方北夏倒吸了一口凉气。没对好口供,就是这么尴尬。
  -
  不知江越说了些什么,程七初耷拉着脸挂断电话。紧接着,方北夏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心跳突然加速。
  她接起来,耳边传来熟悉的声线,开门见山地问:“方北夏,你是不是跟程七初在一起?”
  不等她回答,他又接着说:“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有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不用特地发消息问程七初。”
  方北夏紧张地咽了下唾沫。咕咚一声。
  那边似乎听到了,懒懒地笑了一声,这声音被装进手机里,听上去有种被打磨过的性感:“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没有女朋友,也从来没跟周婧妤在一起过,那天在酒店是跟我妈在打电话。”
  耳根仿佛在燃烧。
  “方北夏,可以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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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江越的话,让方北夏产生了一点点他喜欢她的错觉。
  不然他为什么专门打电话来解释?
  工作太忙,忙到她没有精力去拆解她和江越之间的事。
  短暂地沉浸年少情愫之后,她又马不停蹄地回到现实中去。
  定剧本、定演员、定外景、平台备案……紧紧张张筹备了近三个月,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从盛夏到了初秋。
  他们这个行业,黑白颠倒是常事。
  最初入行,她跟着执行导演跑现场盯夜戏,熬完大夜回来接着剪片子,同事们都感叹,美女也这么拼啊……
  工作这几年,方北夏有过不少忙碌的时候,但从来没忙成这样过,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一是事情真的多,二是她紧张。
  一百多人的剧组,跟她以前小打小闹的片子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她怕出错,任何细节都格外上心。
  开机近在眼前,她有时候会瞎想,这么私人的经历,会有人看吗,会有人喜欢吗?如果“笔友”看到了,会来认领身份吗?
  想来想去,紧张感又加剧。
  演变到最后成为条件反射式的生理反应,咽口唾沫都要干呕。
  江越来开会,确认剧组各部门进度,方北夏眼下挂着两大片乌黑参会。
  开会时短暂对上江越的目光,她竟然读出了……无奈?
  过了会,她手机收到一条消息:【病了?】
  她抬头,发消息的人并没有看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回复:【没有啊。】
  江越边听汇报边看手机,居然还能接上话。
  他简明扼要地总结了几个点,又跟蔡思彬低语了几句,便匆匆结束了会议。
  开完会后,蔡思彬叫方北夏过去:“累了吧?”
  方北夏斜了他一眼,没讲话。
  蔡思彬接着说:“导演的状态很重要,不能再熬了,今天早点回家休息。”
  -
  方北夏很久没有在天亮的时候回过家了,这点时间像是偷来的。
  她下楼,踩着树荫下细碎的光点,感受来之不易的黄昏。
  走了一段,脚步刹住。江越正在不远处的路边,指尖夹了支烟。
  阳光洒在他身上,镶了一圈金色的轮廓。秋风吹起西装一角,他只是这么玩世不恭地站着,都像是一幅画。
  他靠着车门,不经意间把烟送到唇边,吐出烟圈。
  在烟雾氤氲中看到方北夏几步之外的身影。
  开会时他言简意赅,结束后又匆匆离开,方北夏以为他有急事。现在看他不疾不徐地抽烟,有些意外。
  江越的表情平静,像是专门在等人。
  还有三五步的距离时,方北夏跟他打了声招呼,顺便问:“你没走?”
  “嗯。”
  “你不是有急事?”
  “谁说我有急事。”
  他抬眼看她,带了些挑逗的意味。
  自从上次那通暧昧不明的电话后,他们没有再单独对话过。当时没有追问,就已经错过最佳时间点。
  此刻只有他们两人,看他又是一贯半真半假的样子,她也不打算再提起此事。
  “噢……”方北夏移开目光,望向前路,“蔡总放我回家休息。”
  “我送你。”江越整了整衣服,准备出发的样子。
  “不用。”方北夏拒绝,“我走路十分钟就到了。”
  “开车更快。”江越的语气毋庸置疑。
  他往前走了几步,在路边垃圾桶捻灭烟头。余光里察觉到方北夏在观察他,便直直地甩了眼神过去,正好撞上她眼底的慌乱。
  他漫不经心地问:“怎么,看我抽烟很意外?”
  “没有,挺正常的。”同事中有一半以上都是烟民,经常在楼梯间吞云吐雾,她见怪不怪。
  “已经戒了挺久了,偶尔累的时候提神,烦躁的时候安神。”
  同事们经常说,没灵感时来一根,睡不好时来一根,心情差时来一根。
  看来都一样。
  方北夏笑笑:“那你现在是累还是烦躁?”
  江越深深地看了眼她的黑眼圈,没回答,问了另一个问题:“这个剧对你这么重要吗?”
  大概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方北夏愣了一愣,才点头:“嗯。”
  江越若有所思,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扬了扬下巴:“上车。”
  这是方北夏第二次坐江越的车,从后排移到了副驾。
  身体被座椅包围着,有了落点,紧张的肌肉彻底放松下来。车子启动,方北夏的眼皮开始不听话。
  朦胧之中,她隐隐感觉到车子平稳行驶,心想着,几分钟就到了……
  -
  再睁开眼时,一片金黄的亮光,温和而不刺眼,落日余晖欲走还留地铺在身上。方北夏揉了揉眼,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她还在江越的副驾上,眼前是水,远处是晚霞。
  旁边的人察觉到动静,收起手机,偏头看她:“醒了?”
  “这是哪里……”方北夏坐直身体,神情呆呆的,“怎么没叫我?”
  江越嘲讽道:“一上车就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下药了。”
  “哦……最近太累了。”方北夏难为情,用手指理了理头发,突然转头问,“我睡了很久吗?”
  “很久。”江越一本正经地说,“还说梦话了。”
  “嗯?”她手上动作一滞,“说什么了?”
  方北夏回想刚才做过的梦,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甚至想不起到底有没有做梦。
  江越带着他漫不经心的表情,没给她答案,打开车门走出去。
  方北夏跟着下车,才发现他们身处江边。傍晚的秋风微凉,带着湿意的风扑面而来吹得她思绪逐渐清醒。
  身后一声关车门的响动。
  江越手抄口袋,余光里人影晃动,停在他右手边。
  他牵唇道:“想不起来?吹吹风,慢慢想。”
  方北夏瞥见他若有似无的笑意,看出他在逗她,兀自笑笑。
  肩膀间有两拳距离,黄昏下,两人剪影的距离忽近忽远。
  站了一会,方北夏先开口:“如果这部剧反响不好,你们会亏很多钱吗?”
  “这么没自信?”
  方北夏:“就问问……”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方北夏沉默不语。
  江越看向她:“很紧张?”
  方北夏愣了一下,才反问:“很明显?”
  他“嗯”了一声:“你高中的时候也这样。”
  方北夏投了个疑问的眼神过去。
  江越手指在鼻子下面搓了搓:“学校艺术节的时候,我看到你在教学楼后面……”
  方北夏愣了一下。
  她一直努力想要抹掉的记忆,没想到他还记得。
  当年京江一中办艺术节,学校开放了一次,跟草莓音乐节学形式,相声小品在礼堂演,唱歌跳舞在操场演,学生们可以根据喜好去选场地看节目。
  每个班都要出节目,有几个班放大招,又是组乐队,又是大型歌舞,老师之间一攀比,也有了压力。
  班主任特意在课堂上挪出五分钟,强调艺术节的重要性。
  一听要排个与众不同的节目,全班都低着头,就怕跟老师对视,厄运就落到自己头上。有人跳出来,推举方北夏,说她可以当导演排课本剧。
  方北夏皱着眉看向多嘴的人,对方朝她做了个鬼脸,小声说谁让你经常写东西。
  班主任当即认命她为节目总导演,顺便增加了难度:“普通的舞台剧没挑战性,排个英文的吧!”
  总导演的帽子,就扣到了方北夏头上。
  方北夏写剧本、找演员、分台词、做道具……
  演出前一天,她紧张盗汗,跑到教学楼后面的花园里抹眼泪。抹完泪,又剧烈地干呕了很久。
  “居然被你看见了。”方北夏惊诧道,“我还专门挑了个没人的地方。”
  江越看了她一眼,带着难以言说的情绪:“我们教室就在一楼,课间经常跑去后面玩。”
  “还有别人看到?”
  “没,就我。”那天正好就他一个人,发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
  “你应该没去看最后的成品吧。”方北夏自嘲道,“现场很冷清。”
  礼堂里百分之九十的座椅都是空的,只有程七初一个人上蹿下跳地鼓掌。
  说完她想起来,那时差不多的时间段,江越应该在操场上表演。
  艺术节上江越吉他弹唱了一首《You’re beatiful》,当时轰动全校,收获无数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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