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条——秦方好
时间:2022-07-15 07:27:39

  她情绪低落:【它会去哪儿呢?】
  “笔友”提出猜想:【可能被人领养了。】
  她心情好了一点:【它跟我最亲,我最近也有这个想法,还在想怎么说服我妈。】
  “笔友”继续宽慰:【你经常喂它,也许被人喜欢你的人看到,偷偷领养了小方。】
  她知道“笔友”是在安慰她,瘪瘪嘴写道:【那完了,小方肯定被坏人捉走了。】
  “笔友”问为什么。
  她想了想:【因为没人喜欢我。】
  “笔友”画了个大大的笑脸:【会有的。】
  方北夏陷入了怪圈,被“笔友”安慰后,心情会短暂晴朗,没过多久就又开始悲观:【我跟小方是不是没有缘分。】
  “笔友”回她一句歌词:【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那些日子在我心中永远都不会抹去】
  她不解:【?】
  “笔友”回复:【课间学校广播放的,好像很适合,感觉像小方会对你说的话。也许哪天,你们还能再见到。】
  【一定会再见的。】
  -
  江越应酬完,同事还要转战二场。
  前几年二场是喝完酒之后去KTV,这两年改成酒吧夜店,一场酒局连着另一场酒局。身体实在吃不消。
  这些地方是钱朗的最爱,非要拉着江越一起去。
  他想到钱朗夜店风的别墅,蹙眉道:“想去夜店还不如去你家。”
  钱朗爱热闹爱应酬,有钱朗在场,江越很少能清醒着离开。
  但他今天用要开电话会躲过一劫。
  钱朗被他逗笑,看他真的不愿意,半醉半醒地放他走了。
  喝的酒不算多,但也微醺。回家进门,江越伸着脚够了半天拖鞋,才发现两条狗嘴里各叼了一只。
  他被气笑,用手掌撑着鞋柜,无力地向狗摊开手心:“拿来……”
  边牧聪明,听到主人发令就赶紧放下拖鞋。小土狗调皮,叼着拖鞋往客厅里跑,边跑还边回头,意欲让江越追着它玩。
  头上那撮显眼的白毛呼扇呼扇。
  江越无奈,从鞋柜里重新取了双拖鞋。
  进门先拐去厨房,灌了两杯水,才止住冒火的嗓子眼。
  他回到客厅,冲狗招手:“过来。”
  边牧乖乖地蹲在他面前。
  边牧把下巴放在江越手心,他哑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狗的下巴。
  狗最会争风吃醋,小土狗见状,扔下拖鞋就狂奔过来,也要把头往他手里挤。
  江越笑了笑:“从小就让人不省心。”
  左右开工,压根挪不开。
  只要他的手有离开的迹象,呼着热气的鼻子立马就追过来。
  黏糊,但幸福感十足。
  一人两狗陷在沙发里,周身热热的,酒慢慢醒了些。
  手机震了两下。江越艰难换姿势,拿起手机。
  是助理发来的两张图,点开是宠物医院的检查单和手术单。一系列检查和手术费用加起来,奔着小一万去了。
  紧接着,助理的电话就进来了。
  江越扔出去一个球,两只狗一前一后追赶过去。
  他起身,抄兜到窗前接电话:“你说。”
  助理讲了讲情况。
  “让他们直接从小方的卡上划就行,半年前充的钱还没用完。”
  狗年纪大了,经常要跑医院,上次正好赶上医院做活动,一口气充了两万。
  园区里多是影视产业,江越经常因公去那边。前几天看到那只橘猫在园区里伤了腿,想起似乎见方北夏喂过,他直接让助理捉了,送去了医院。
  放下手机,江越自嘲般地笑了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还在做这种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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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剧组拍摄日程过半, 好不容易迎来了早收工的一天。
  众人欢呼,进组以来日日赶进度,小半日时间就像是偷来的一般。
  江越似乎过了忙碌期, 已经连着两天出现在片场。看大家早收工, 便请大家吃饭。
  同事和演员们都去了, 方北夏临近生理期,身体不大舒服, 收工后径直回了房间。
  她生理期来之前的预兆明显, 腰酸腰涨, 小腹坠痛。
  她有个腰垫,生理期睡觉时垫在腰下,会没那么难受。只是那玩意占空间大, 她来之前犹豫再三,还是没带。
  酒店的床睡着不舒服,换了几个姿势还是难受。
  腰痛难耐,她有些后悔。
  过了会,有人敲门。
  方北夏从床上爬起来, 发现门口是江越。
  看她手撑着腰,江越的语气转换为关切:“还好吧?”
  “嗯,没事。”
  “怎么没去吃饭?”
  “不太饿, 回来补觉。”
  “中午也没吃?”
  方北夏点头。
  江越皱眉头:“……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老毛病了。”
  “那我走了。”江越欲抬腿。
  “江越。”方北夏叫住他,“你今天回市区吗?”
  -
  江越送方北夏回来过一次,路线熟悉。
  上车前,他特意给方北夏调整了座椅。她感受着座椅自动充气的过程, 慢慢隆起, 饱满地支撑着她的腰。
  腰痛好像缓解了一些。
  江越开车稳当, 副驾驶大概都会犯困。方北夏没有睡着,强撑着精神。上次睡着,醒来后在江边,这次她得确保路线正确。
  江越期间扫过来几眼,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默默牵唇。
  到小区楼下,方北夏手搭在车门上,听见江越问她:“明早几点开工?”
  方北夏说八点。
  “六点半我来接你。”江越叮嘱她,“回去吃点东西。”
  “嗯。”
  江越又问:“家里有菜么?”
  方北夏想了想:“好像有,不过不想做了,点外卖吧。”
  他打量她:“外卖能行吗?”
  “可以啊,怎么不行。”方北夏懒懒地笑了一下,“不行你来做么?”
  “我可以做。”
  方北夏看向他。
  像是精心布好了对话模式,引她反问,然后他理所当然地接话。
  夜色下,路灯在他英俊的脸上打出橘色的暖光。在不太明亮的环境里,江越的眼神真诚得不像开玩笑。
  对上方北夏的目光,他眼底一抹慌乱之色闪过,又很快恢复平静。
  他看向前方,很认真地补了句:“反正我也没吃。”
  鬼使神差地,方北夏答应了。
  江越还真就熄了火,解安全带。
  他已经下车绕到副驾这边,她还惴惴不安地坐着。
  原本只是想蹭车回家睡一晚,顺便把腰垫带去剧组的……
  江越轻敲车窗,方北夏抿着嘴唇下车。紧张的样子看得他想偷笑。
  方北夏的公寓不大,三十平米的开间,进门左右边分别是洗手间和开放式厨房,往里走,客厅和卧室中间有个半透明的隔断。
  方北夏按密码开门,门口摆了双女士拖鞋,没有多余的客人用品。
  江越跟着进来,站在门口地垫上,无处下脚。
  方北夏换好鞋才想起来江越还等着。
  她打开鞋柜里找拖鞋,江越斜靠着门框,语气带着些嘲讽:“你家都不来客人么?”
  “这么小的地方,来什么客人。”
  “比如说……男朋友?”江越似笑非笑。
  方北夏找东西的手顿了顿,又继续翻找。
  最后她拿了双没有拆封的酒店拖鞋,递给江越。看他表情玩味,她转身就往里面走:“看什么,我又没有。”
  江越笑了声,换上拖鞋,跟着进去。
  “可以参观么?”
  “可以。”
  江越在客厅转了一圈,房间不大,但胜在温馨。方北夏不爱出门,房间里就花得心思多些。玩偶、摆件、抱枕,充斥着整个客厅区域。
  电视旁是个电脑桌,双显示屏,大概有时在家也要处理工作。
  江越步伐后撤,正要往厨房去,余光突然扫到电视柜旁一个小小的相框。
  里面是一张手绘的星空图。
  他拿起来端详了一会,方北夏看到,说:“‘笔友’给我画的,他给我的十七岁生日礼物。”
  江越表情复杂,轻轻放下相框:“嗯,画得不错。”
  方北夏拿了自己的粉色杯子,又去杯架上挑了个纯色马克杯。正要去饮水机接水,迎面撞上江越,被他自然接手。
  他一手握一个:“我来吧。”
  冰箱里没有绿叶菜。
  方北夏进组前清理了一次冰箱,冷藏室只剩了些饮料。
  江越扒着冷冻室的门看了看,发现有冷冻的玉米和豌豆,还有一些牛肉:“炒个松仁玉米,再做个黑椒牛肉粒?”
  方北夏不挑,点点头。
  江越脱下西装外套,问方北夏挂在哪里。
  方北夏的衣架在床尾,江越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但觉得直接过去不大礼貌。
  “给我吧。”
  方北夏接过西装,上面还留有他的体温。抱着西服往卧室走,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迎接丈夫回家的妻子……
  挂好衣服返回来,江越已经挽起衬衫袖口,开始淘米,解冻牛肉,神情专注。
  房间本来就不大,方北夏平时一个人都觉得操作台空间不够,突然出现了身材高大男性,一字型厨房更显得拥挤。
  江越专心处理食材,没察觉方北夏在观察他。
  她的生活中很少出现男人。
  学生时代,父亲方志国在“国外”,印象中的生活都是她跟蒋女士两个人过的。
  毕业后自己住,又宅又单身,基本变成了异性绝缘体。
  一晃就二十七岁。
  小腹一阵坠痛,腰酸痛加剧,前后夹击。
  可身体上的不痛快并不能驱使她离开狭小的厨房区域。
  江越根本不用参考app,肉切粒、下料腌,得心应手,像经常做饭的样子。只是餐具、调料不太熟悉,取之前总要顿一下。
  方北夏的眼神跟着他的手臂来回移动。成熟的男性线条处于忙碌状态,有种专注的性感。男人会做饭,魅力值就飙升。
  方北夏厨艺属于勉强的范畴,做菜全靠网络,还必须严格按照步骤来,关掉手机就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站在冰箱旁边,看江越手脚利索地忙活,一瞬心动。
  上次有这种感觉,好像还是十七岁的时候。
  十年过去了,她竟然还会为了同一个人二次心动……
  方北夏看江越看得出神,他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表情仍然愣愣的。
  他笑,用一只手指在她头顶轻轻一敲:“蚝油在哪?”
  方北夏打开冰箱,递去蚝油,耳朵却可疑地发烧。
  江越牵唇,被她看在眼里。
  不开口说点什么,这氛围就太诡异了。
  她问:“你经常做饭?”
  “嗯。”江越打开电磁炉,调整火力,“为了自救。”
  谢文希天生对厨艺一窍不通,全仰仗阿姨。江越小时候家里还没有阿姨,他最害怕父亲出差,那就意味着他要做谢文希厨艺的试验品。
  “我妈做菜,只能让菜变熟,色香味一概不能保证。”看方北夏投来疑问的眼神,江越自嘲般笑了笑,“做饭过程也是触目惊心。”
  谢文希曾经心血来潮要给江越做糖醋排骨,炒糖色没掌握好火候,整个厨房都浓烟滚滚,锅里像结了一块煤,他差点以为家里失火。
  这两年谢文希突然迷上了烘焙,做出来的不是一张蛋饼,就是一块馒头,还总期待别人夸她。
  自从江越吃了块夹生的蔓越莓饼干后,发誓再也不碰谢文希做的东西。
  可看着父亲面无表情吞下谢文希的烘焙硕果时,他都感叹婚姻的不易和爱情的伟大。
  “这样啊。”方北夏回应道。
  米香四溢。
  电饭煲喷出的蒸汽在两人之间氤氲,染上了些暧昧的气息。
  江越看她不动,准备赶客:“有油烟,你去客厅等着。”
  “要围裙吗?”方北夏上下打量他,“你的衬衫不便宜吧,溅上油不大好。”
  “不用。”江越一只手撑在操作台边缘,低头研究她的电磁炉。
  她一步一回头地回到客厅。
  他拒绝她的样子也有点帅……
  过了会,松仁玉米和蒜香黑椒牛肉粒被端到茶几上。
  失去的食欲瞬间回归。
  “好香啊,你好厉害。”其实她刚才已经闻到了,见到装盘成品,更是惊艳。
  江越无奈:“还没吃就评价。”
  “味道不会差的。”
  盛好饭,两个人对着茶几面面相觑。
  方北夏房子太小,没有餐桌,平时都在茶几上吃饭。双人沙发尺寸拥挤,坐一个人宽敞,两个人的话……她瞄了眼江越高挑的身材和宽厚的肩。
  他有个小板凳,但太矮,江越腿长,坐上去像被折断的巨型玩偶。江越又拉电脑椅过来,还是不方便,要俯身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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