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宸府,徐嘉卉刚进家门。
家政阿姨又忘了将她的拖鞋放回鞋柜,徐嘉卉弯腰将拖鞋放了回去,继而换了鞋,脱了外套挂在衣架处,就上楼泡澡。
然而泡完澡,下楼来拿水喝,放水的柜子空了。
看了眼时间,将近十点。
这个时间点,最近的超市应该打烊了。
徐嘉卉披了件十七中的外套,趿拉着棉拖鞋往外走,只能去旧街上的便利店买几瓶水先备着,明天再出去采购。
穿过陇狎街,就到了旧街。
冬日的夜风吹着烧烤摊的木炭烟四处飞扬,徐嘉卉下半张脸埋在领口里,两手揣在兜里,左右不停地查看便利店的位置。
惠佳超市。
徐嘉卉伸出右手拉开玻璃推门,进了小超市的徐嘉卉抬头,拿了三瓶矿泉水,去柜台结算。
“小姑娘,这么晚了,一个人最好不要出来逛街,不安全。”
老板娘接过徐嘉卉递过来的钱,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徐嘉卉点了点头:“谢谢。”
将塑料袋直接挂在手上,下半张脸又缩回到立起来的领子里,两手插在衣兜里,出了超市门。
旧街的路面即便是天黑了,都能在零星的路灯下看得出路面的坑坑洼洼,木炭烟混着不知名的呛鼻气味不时地钻入衣领,刺激着她的嗅觉,徐嘉卉快步走了两下。
拖鞋底似乎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一块,徐嘉卉提了提脚,一阵恶心,抬起右脚,低头,正打算看鞋底。
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她。
徐嘉卉单脚杵着,看了眼四周,即便是有路灯,都很难看得清楚,低头颇为嫌恶地想看清沾了什么,黑乎乎的一坨东西黏在鞋底,忍着恶心,在路边蹭了蹭鞋底。
一股恶臭。
徐嘉卉站在原地,干呕了几下。
“徐同学,徐嘉卉同学……”
那人又喊了几声,徐嘉卉站在暗处,顺着声音看向对面,又是徐福烧烤,那几盏坏了的小灯泡此时已经修好了,顺着往下看,一眼就看到身穿十七中校服的人站在一群人面前,此时,她转过身,对着她招了招手。
那名来自十七中的校友话音刚落。
徐嘉卉看着一名身着花里胡哨的女生突然从人群中窜了出来,伸手直接扇了人一巴掌,似乎还不尽兴,彼时抬手,抓着十七中校友的衣服,似乎在说些什么。
两人说了没一会儿,那名花里胡哨的女生,侧身面朝着徐嘉卉,对着她招了招手:“徐嘉卉,你过来下,我有点事要跟你说。”
女生的声音有点尖,透着一腔的不耐烦,看徐嘉卉站在原地,已经迈开了步伐,趾高气扬地要朝她的方向走了两步。
徐嘉卉原本不打算理会。
谁知道那名女生再次出声,对着她大声喊了一句:“听说你也喜欢祝慈。”
徐嘉卉听得一脸懵,祝慈是谁?
她完全不认识,眼尾一挑,莫名其妙,是来找她茬的吗?
徐嘉卉迈下台阶,走到旧街另一边的徐福烧烤,只见那花里胡哨的少女已经退回了人群,不知说了什么,出来时,手里捏了一张纸。
陈秋实今天是来找沈璇的,没想到会碰上江芷奥一行人,彼时也看到了人群中的祝慈,明明是冬天,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搭配着简单款式的牛仔裤,见他随意地坐着,后背贴着椅背。
陈秋实从第一眼见到他,就被他迷得完全挪不开眼,而祝慈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连眼皮都不曾抬起。
这样的祝慈,在陈秋实看来仿佛是今年冬日里最为神秘的存在,印入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徐嘉卉走近了,才看到方才喊她的是她的同班同学陈秋实,彼时见她痴痴地望着人群里坐在中间的男生,见他单手托着下巴,垂着长睫,充耳不闻烧烤摊内的动静。
难怪陈秋实会看上他,这男生,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完胜猴子。
“是你!你给我等着,我等会儿让你也尝尝。”花里胡哨的女生两指捏着信纸,下一刻凶神恶煞地瞪了眼徐嘉卉,转身往陈秋实注目的男生旁走去,立马换上了另一幅神色,扭着腰,坐在男生身侧,温柔似水地贴了上去,“慈哥,上次就是她,一上来,就泼了我一身……”
下一刻,江芷奥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头上那粉色的发箍直接从额头滑了下来,怔怔地坐在原地。
大概是上次那件事发生后,老板深怕又会来店里闹事,直接在店外搭起了帐篷,只留马路这一面开口,徐嘉卉刚踏进帐篷,就听到那女生嗲嗲地告状声,看了一圈对方的人数,彼时目光落回到那女生身上,见她跟个软体动物似的往那男的身上靠。
徐嘉卉这会儿只有一个人,哪里会让别人先动手,先发制人才是致胜的法则,下一步自然要擒贼先擒王。
从兜里抽出双手的同时,一手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瓶矿泉水,左手臂上的塑料袋直接滑落在地,二话不不说,直接将矿泉水瓶朝那坐着的男生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