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枝,你来啦。过来帮我布置玫瑰花。”吴家希远远地扬声唤她。
“好。”叶繁枝从往事中回过神,抬手将眼角的眼泪悄悄擦去。
加上几个临时工帮忙,两人忙碌了整整一天,现场总算布置得差不多了。具体的细节也只有她和家希两个人来完善。
“繁枝,你去找一下银质烛台和蜡烛都放在哪个箱子里了,我们接下来要布置桌台。”
这次婚礼的主题色是纯白色,所以烛台一律都是银白色的,搭配绿色草坪和植物,以及草坪尽头那波光潋滟的日月湖,清新唯美。
花店生存不易,家希和叶繁枝早就习惯了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叶繁枝缓缓地抱起了沉重的纸箱。这几年磨炼下来,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大小姐了。
大纸箱挡住了视线,她不小心撞到了对面的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你没事吧……”叶繁枝吃力地从纸箱后探出头道歉,看到眼前一幕时,她愣住了。
她撞到的人是新郎。而站在新郎身后挺拔高挑的那个人,不正是昨晚吻她的李长信?!
一身白色西装,颈上是精致的白色领结。这是标准的伴郎装扮。
盛装的李长信,一如当年婚礼时那般英俊。
李长信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底深处似乎在压抑着怒火,似乎她又惹到他什么了。
叶繁枝后退了一步。而昨晚被他吻过的眼帘似乎开始疼了起来。
李长信是怎么知道她住的地方?为什么会来等候她?为什么要吻她呢?吻一个他从未爱过,甚至还一直厌恶的她呢?
昨夜一整晚,无数的疑问与困惑塞满了叶繁枝的脑袋,令她彻夜未眠。
“长信,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帮我一下。”徐碧婷娇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好。”转身前,李长信又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叶繁枝被他瞪得又往后退了退。
“好讨厌,头发卡在隐形拉链里了。”徐碧婷娇嗔不已。李长信则一言不发地低头帮她整理被拉链卡着的长发。
“啊……长信,你动作轻点儿……头发都被你扯断了……”徐碧婷娇嗲的声音随着风断断续续而来。
今日的徐碧婷身着白色真丝缎面的伴娘礼服,飘逸垂顺的白裙将匀称的身材衬托得极为曼妙动人。
徐碧婷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容颜娇嫩,看起来柔弱单纯,纯洁至极。而李长信也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两人姿态亲昵,显然是一对再般配不过的甜蜜爱侣。
可他昨晚才吻过她的眼帘……她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液味道……
叶繁枝的心口又涌起了那抹熟悉的痛楚与委屈。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抱着纸箱转身离开。
事实上,她是落荒而逃的。
她完全不想看到他们。
匆匆忙忙中,她又撞到了人。由于没有时间吃午饭,到了这个点已经饿过头,加上昨晚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叶繁枝开始觉得有些晕眩,她抱着箱子趔趄了一步,但她依旧牢牢地抱紧纸箱。
对方很绅士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稳住了她的身体后,又从她手里接过纸箱:“叶小姐,你没事吧?”
叶繁枝听到这个称呼倏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他是李长信的好友——乔家轩。
在与李长信的婚姻关系里,她与乔家轩有过数面之缘。但两人并不熟,仅仅只能算是认识而已。
叶繁枝客气地说:“乔先生,谢谢你。我没事。”
乔家轩表现得极为友好和善,毫无传说中生意场上冷血秃鹰的凌厉气势:“那就好,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不妨先坐下休息休息。”
“谢谢,乔先生。我还有工作要忙。”
这位乔家轩在洛海城可是大名鼎鼎。他借妻上位,一手掌控了妻家的所有资产后,与妻子傅佩嘉离婚。后来,傅佩嘉又夺回了自家产业。前些天,叶繁枝在医院无意中听到庄依林、李琪等人说乔家轩和前妻傅佩嘉又同居了,且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从媒体如今捕捉到两人在街上的一举一动来看,乔家轩极为宠爱前妻,俨然是一个妻奴。这样极具爆点且长时间占据头条的新闻,堪称洛海城的“意难忘”,引得很多周刊竞相报道。密集程度,连叶繁枝这样漠不关心的人都知晓一二。
“叶小姐,我帮你搬吧。”
“谢谢乔先生,我自己可以的。我不打扰你了,你忙。”
乔家轩站在原地,目送叶繁枝抱着沉重的纸箱离开,良久沉默不语。
“乔,你这个伴郎总算是踩着点赶回来了。喂,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乔家轩疑惑不解地朝着李长信和徐碧婷两人所在的方位抬了抬下巴:“他们……这是旧情复燃?”
新郎鲁自秦顺着他的目光,说:“应该不会。你又不是不了解李长信,按他的性格,要是真复合了,早就求婚了,哪可能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