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兔子耳朵的断层,像在细细抚平伤口。
另一只皙白的手伸过来,轻轻放在他手背上,温和细腻的触感,似抚慰又似一种提醒。她在让他感知她的存在。
祈宴抬眸,对上女人沉静温和的目光。
他缓缓俯身,贴近她的嘴唇,想吻她。
却在相距半寸时,被女人错开了,眼睫轻眨,像只狡黠的狐狸。孟凌雪整个人扑倒在被窝里,那一瞬间,好像回到多年前,她为了让祈宴帮她把剩下的试卷做完,霸占他的床泼皮耍赖的场景。
祈宴也躺下来,揽着她的腰拉入怀里。
就跟那时候一样。
许是阿姨经常打扫的缘故,连被子也是清新温暖的味道,不过孟凌雪还是更喜欢祈宴身上那股味道,始终是清冽冷沉的,让人无比心安。
男人垂睫看着她,眸光深邃,像工笔似的描摹她的鼻翼和唇瓣轮廓。
“在想什么?”她问。
“在想……要不要在这里,做点以前一直想做但不敢做的事。”他唇角勾了勾,嗓音压低。
孟凌雪就不该问,她早该知道的,他面对她时脑子里尽是些腌臜想法。
“那你就一直想吧。”孟凌雪无情地扔下一句话,正欲起身,却被男人箍着腰,重新把她带入怀里,指尖攫住她的下颌,直接把她的惊呼声堵在喉里。
他轻车熟路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池,霸道地夺取。
孟凌雪气喘吁吁,推着他的胸膛。
祈宴温热的掌心放在她的腰上,自侧边缓慢地往后面抚过去,一阵酥麻自尾椎骨爬起来。
孟凌雪被吻得身子发软,捏着他的衬衫,被动地承受着。
她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羊毛衫,质地柔软顺滑,经这么一折腾,衣角边缘爬起来,露出一截皙白的小腰。
他摩挲着那块白腻的肌肤,爱不释手。
他勾缠着她的舌尖,愈发肆无忌惮,指尖在那片漂亮的蝴蝶骨处坏意地逡巡。
孟凌雪眼角氲出水雾,眼看脑子里那根弦就快绷断,门外传来秋云汐的声音:“阿宴?小雪?吃饭了。”
孟凌雪一个激灵,赶紧推开祈宴,整理着凌乱的衣衫,像干了什么坏事似的。有些忐忑地回应道:“知道了,伯母。”
可那内衣扣子像跟她作对似的,就是扣不上。
也是在说完才意识到那声音不对劲,她囧地想当场挖个坑埋进去,生怕祈宴她妈妈推门而入。
不过好在秋云汐并没有多问,叮嘱两句就走开了。
“我帮你。”祈宴嗓子微哑,凝着她,眼梢微勾,带着兴味。
他似乎觉得她这幅娇憨犯蠢的小女人模样尤其有趣。
可不是的,他喜欢和珍视她的每一面,恨不得把她的一颦一笑刻入脑海,像红酒一样细细斟酌品味。
因为他深刻地知道,她性子一向冷淡,在他面前,能有这些不一样的情绪,有多么得来之不易。
孟凌雪心里骂了句狗男人,总算把排扣对齐。
口红是全花了,唇瓣也有些红肿。不过好在她随身携带了口红,简单地补了个妆,才敢下楼吃饭。
俩人一前一后走在楼梯上,孟凌雪忽然止步,转身欲开口,发现男人站在台阶上,本就很高的身躯压迫感十足,显得她十分娇小。
她穿着家居拖鞋,为了不输气势,孟凌雪往上踩了两个台阶,即使如此,也和他差了一截。
“祈宴。”
“嗯?”男人垂眸看她。
女人抬眸,懒懒勾着眼尾,意味不明道:“你那时候的思想挺危险的啊?”
第46章 求婚
祈宴低笑出声, 嗓音低磁:“是啊,憋得老辛苦了。”
楼下的客厅传来动静, 是祈父回来了。
这时孟凌雪拉住祈宴的领子, 往下拽了拽,踮起脚在他的喉结上快速吻了下,小舌灵活湿润, 要命似的舔舐吮吸。
男人完全怔住,眼底错愕。
女人松开他,眼底狡黠,有股得逞的坏意, 嗓音娇娇懒懒道:“惩罚。”
印象中,祈父是个很传统的人, 对祈宴的要求极其严格。
如果看到儿子的脖颈处, 明目张胆地顶着一个吻痕,不知道作何感想。
然而在祈宴牵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时, 这般恶劣的小心思逐渐动摇。
孟凌雪走在后面, 跟着他的步伐, 眼看快经过旋转楼梯拐角——那意味着和祈父正面撞上。
“祈宴。”孟凌雪即使拉住他。
“嗯?”
孟凌雪抿了抿唇:“你就一点都不怕?”
孟凌雪清楚地记得, 有次祈宴逃课去找她, 被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认出“学生标杆”后,主任差点被气死,不过优等生总能被无限宽容。
不知道怎的,这件事最后还是被祈父知道了。
逃过学校处罚的祈宴, 还是没能躲严苛的家规。
那天夜晚, 祈宴负重跑了几千米。
不过他并不知道, 孟凌雪当时就站在阳台,百无聊赖数着他路过别墅的次数,一直到他惩罚结束。
……
男人勾唇,眉间淡淡愉悦:“情侣之间的小情趣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他目光纯粹又炙热,那样的坦荡、无畏。
孟凌雪失了会儿神,后知后觉有种自己被占了便宜的感觉,她轻嗤了声:“不要脸。”
柔软黑发间,耳后那块白嫩的肌肤浮现绯色。
虽然这么骂,但孟凌雪还是眼疾手快地摸出包包里的遮瑕,把男人脖颈上的痕迹遮住。
蓦地腰肢被人圈住,她被往上带了点,差点就要亲到男人的下巴。他嗓音低缓道:“阿雪,你还是在乎我的。”
……
孟凌雪给祈父准备的是正宗大红袍,有市无价。祈父很爱喝茶,心情看起来不错。
餐桌上他们问了些关于孟凌雪工作的事,祈父祈母到底是体面人,问得含蓄,毕竟祈家根正苗红,而娱乐圈鱼龙混杂,他们难免对明星这个职业持保留意见——尤其在耳闻了孟凌雪那几件在微博闹得沸扬的绯闻后。
祈宴瞳孔微敛,把手放在孟凌雪的手背上,随后沉声道:“爸,妈。”
他在意孟凌雪的感受,他不愿她在中间为难。
孟凌雪性子直,反手握住祈宴的手,以示安慰,只面色平淡地说了八个字:“清者自清,问心无愧。”
祈父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秋云汐连忙打圆场:“菜都凉了,咱们吃菜吧。”
她用公筷给孟凌雪夹了块红烧排骨:“快尝尝伯母的手艺。”
“谢谢伯母。”孟凌雪微笑道。
祈家的家规是食不言寝不语,许是秋云汐为了照顾到孟凌雪的情绪,主动拉起了家常,祈父和祈宴也会搭上几句话。
孟凌雪一眼就看出了家庭地位,有些忍俊不禁,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面,放松之余不禁想到自己的原生家庭。
于她而言,“家庭聚餐”是一个冰冷的词汇,它意味着争吵、猜忌、打量、缄默、煎熬……
后来到了新的家庭,每一次家庭聚餐,都是对她的缓慢凌迟,它时刻提醒着她的多余。
然而此刻,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欢喜。
她第一次体会到“家庭聚餐”带给她的愉快体验。
原来大家围着桌子吃饭、闲聊家常,也不是一件让人煎熬无比的事情,每一粒饭菜都芳香美味,而不是味同嚼蜡。
秋云汐还谈起了《不负如来不负卿》,电视剧正在热播中,还说她闺蜜是自己的妈妈粉,看到她饰演的南笙被男主挖心那一幕差点哭晕过去,最后还问她能不能帮她闺蜜要张签名照。
孟凌雪欣然同意。
总之这顿饭吃得无比和谐,好像曾经有过的所有不愉快都烟消云散。
她给秋云汐送的是一套颇具收藏价值的英式茶具,秋云汐一眼就喜欢上了,饭后还拉着孟凌雪坐在露天阳台喝茶。伯爵茶配合着她亲手做的甜品,那个下午过得无比惬意。
临走前,秋云汐还拉着孟凌雪的手,让她时常来玩,祈宴全程跟个透明人似的。
一直到上车,孟凌雪懒懒靠着窗,借着冬日的暖阳,细细欣赏手中精致的小瓶子。
——那是秋云汐送给她的香水。
印象中,孟凌雪记得祈宴的妈妈是香儿奈首席调香师,在公司总部的F国工作,所以经常出差,有时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
这款香水是她特意为孟凌雪调的,作为见面礼物。
“怎么办,祈宴,我好像喜欢上你的家人了。”
孟凌雪嘴角的弧度就没放下来过,难得地矫情一会儿。
男人唇角上扬,嗓音低沉道:“那好办,嫁过来怎么样?”
孟凌雪眸光微顿,侧首与他视线相对。
男人嗓音戏谑,眼底却深邃,不像在说玩笑话。
孟凌雪抿了下唇,沉默几秒,错开视线,淡笑道:“会不会太快了。”
旁边传来男人无声的叹息:“我等了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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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除夕,佣人们都放假了,别墅里只剩下孟凌雪和祈宴,布置别墅的任务便落在他们身上。
孟凌雪扶着木梯,看着男人把窗花贴在落地窗上。
目之所及,是红色的抱枕,地毯,墙上挂着万事胜意的对联,每一个小物件都是喜庆的正红色,看起来明亮温暖,年味十足。
做完这些,祈宴套着围腰,在厨房忙碌,他要准备他们的晚餐。
孟凌雪落得清闲,在沙发上刷着的微博,前面几条都和明星新年祝福和除夕特别演出有关。
只有一条热搜夹在中间,很是格格不入,词条只有三个字“许安琪”。
自从上次在国际商业活动,许安琪以身犯险,用沈悠威胁她,之后便再也没了消息,没想到还有后续。孟凌雪带着好奇心,点进热搜。
聚众□□,绑架,对她人非法使用使用违禁药……更多细节没有披露,但每一个污点都能足以让她全网封杀、身败名裂。
过气的艺人,掀不起多大的浪。
许是在这么一个喜庆的日子里出现这事显得晦气,热度不断下降,最终掉出了热搜。
让人细思极恐的是,祈宴当时把她放走,其用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不仅要让许安琪身心受到折磨,还要再让她为了娱乐圈做出的所有努力毁于一旦,他要让她永远不得翻身。
祈宴这男人是真的可怕啊。
厨房里的男人留意到孟凌雪的目光,抬眸看她,“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