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最讨厌的你——Zoody
时间:2022-07-16 07:33:51

  他原本担心她会吃醋,可没有,岑蔚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替他的过去感到惋惜。
  周然突然就慌了,心里没底,摸不透岑蔚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随着脸色一起沉了下去:“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了?”
  岑蔚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缓缓启唇说:“我只是想知道,周然,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你主动争取来的吗?为什么总是什么都不说呢?你觉得你自己很伟大吗?”
  她越说语气越重,这样的岑蔚让周然感到陌生,因为陌生又害怕,他一下子怔在原地,喉咙口发不出声音。
  岑蔚缓了一口气,低下头,没再看他:“我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你高中的时候就喜欢过我,是不是?”
  在听到“喜欢”的时候周然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他问:“为什么希望你想多了?”
  岑蔚咬着嘴唇摇摇头。
  “也不是喜欢,就是......”周然清清嗓子,想找到一个合理的说法。
  好感?觉得你很有趣?好像都不太对。
  他放弃挣扎,点头承认:“对,喜欢你。”
  岑蔚看着他,嘴里说了声:“难怪。”
  “你怎么知道的?”周然摸了摸脖子。
  岑蔚取出包里的信纸:“那天在你家看到的。”
  周然展开,看到上面幼稚的字迹,笑了声说:“我自己都忘了。”
  他把纸重新叠好,还给岑蔚:“现在高兴了吧?”
  岑蔚撩起眼皮,眼底红了一圈,嘴瘪着,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周然赶紧朝她走近一步,弯下腰,和她视线相平:“怎么还哭了?”
  岑蔚吸了下鼻子,眨眼间眼泪不争气地掉出眼眶,她搂住他脖子抱上去,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说:“我们狗是不能吃巧克力的。”
  “啊?”周然听得一头雾水。
  茶水间有面透明玻璃窗,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到,但现在岑蔚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对周然说:“我就是觉得好像你爱我更多一点,我们之间突然不公平了。”
  “这算什么公不公平?”周然揉了揉她的头发,“而且我也没那么喜欢你,高二就把你忘了。”
  岑蔚着急地跺脚。
  她越这样,周然越想笑。
  他搂紧她,怀抱里的充实感蔓延到心脏,终于踏实了。
  “还是有的。”周然想起刚刚那个问题,她问他有没有主动争取过什么。
  “你啊,我不是后来去找你了吗?”
  岑蔚没说话,过了会儿,周然感觉到肩膀上的衬衫湿了。
  他松开手臂,捧住岑蔚的脸,擦了擦泪痕:“不哭了。”
  岑蔚的眼泪成珠往下掉,止也止不住,抽泣着说:“可是你人生最重要的几年都是她陪着你,我和你连高中毕业照都不在一起。”
  她越说越伤心,哭得完全不顾形象。
  周然只能把岑蔚按回怀里,无奈又好笑,她的泪点怎么在这儿。
  “我才几岁啊,怎么就最重要的几年了?”周然说,“以后的日子这么长,都是你的。”
  岑蔚还是低声呜咽。
  她不是吃醋,也不是嫉妒,她只是很羡慕那个人。
  出茶水间的时候,岑蔚让周然走在前面。
  他评价此举为欲盖弥彰。
  夏千北和张雨樱恰好上来,四人在公司门口迎面遇上。
  两个男人在说话,张雨樱偷偷瞄了岑蔚一眼,见她脸上挂着微笑,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
  张雨樱松了口气,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再多嘴。
  “那我们先走了。”周然动作自然地牵起岑蔚的手。
  夏千北应了声:“晚上见。”
  “晚上见。”
  一走出公司门,岑蔚赶紧抽回自己的手,问周然:“你不怕被他知道啊?”
  周然重新牵住,说:“他早知道了。”
  岑蔚惊恐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夏千北早知道了。”
  岑蔚担心道:“他不会告诉大老板吧?”
  周然说:“纪清桓也知道。”
  岑蔚一脸问号:“你不是说他明令禁止办公室恋爱吗?”
  周然都快忘了这茬,转过头朝她笑了下:“我那就是逗你的。”
  岑蔚气结,抬腿想踢他。
  “所以打算和我公开了吗?”周然问。
  “不,你想的美。”
  “好吧。”
  刚刚周然和夏千北说话岑蔚听见了,叮嘱他说:“晚上少喝点酒啊。”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啊?都是公司高层,我去不好吧?”
  “又没让你作为员工去。”周然捏了捏她的手,“你是家属。”
  岑蔚咬住嘴唇,想让她忍不住上扬的嘴角看上去不那么明显。
  “好吧。”她勉为其难地答应,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写字楼外晴空万里,空气已经开始闷热。
  很久不坐地铁了,走进站口时看到熟悉的格局,岑蔚有些恍如隔世。
  有地铁到站,轰隆隆地一阵响。
  她说的话周然没听清,茫然地看着她。
  于是岑蔚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重新说:“我会更爱你的。”
  口罩挡住了大半张脸,但他的眼睛告诉她,他在笑。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
 
 
第61章 第六十一封信
  对于有些人来说, 对别人好很容易,但当他们接收到别人的好意时,却总是会诚惶诚恐,无法心安理得, 甚至产生了负担感。
  就像小狗消受不了甜蜜的巧克力。
  不知道这件事还好, 岑蔚一直以为她和周然能重新遇到是冤家路窄的缘分, 是阴差阳错下的命中注定。
  但其实不是, 在她对周然产生好感之前,那个笨蛋也许早就在为她撑伞了。
  这种错位让岑蔚觉得难受,她没办法再回到十六岁给那个男孩任何反馈。
  她更害怕自己无意间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伤害了他, 更害怕她留在他青春期的伤害, 是被另一个女孩抚平治愈的。
  而若干年后,坐享其成的人还是她。
  她的心情像一杯倒了冷水的速溶咖啡, 泡不开, 粉末乱糟糟地糊成一团。
  岑蔚只能下定决心补偿他, 以后要更爱他一点。
  列车门打开,周然牵着她的手走进去。
  车厢内还算空旷,他们找到空位坐下。
  岑蔚从包里翻找耳机, 问周然:“你还记得我们那次在地铁上,听了什么歌吗?”
  男人说:“忘了。”
  岑蔚佯装生气瞪他一眼, 把一只耳机递给他:“我当时心跳得快爆炸, 你居然忘了?”
  耳边响起音乐, 节奏轻快,歌词暧昧,周然掀唇笑了, 他想起来了。
  Late night watching television
  But how’d we get in this position
  It’s way too sonn,  I know this isn’t love
  But I need to tell you something
  I really really really really really really like you
  那次他们透过对面的玻璃窗偷看对方。
  他们现在也这么做了, 视线在模糊的车窗倒影上交汇,手指也交缠牵在一起。
  “我也是。”
  岑蔚调低手机音量:“你说什么?”
  周然说:“我也是,那次心跳得快爆炸。”
  岑蔚终于满意地笑了,抱着他的胳膊把下巴靠在他的肩上。
  戴口罩的好处就是在公共场合她的胆子大了许多,换做以前岑蔚肯定不好意思做这么亲密的举动。
  但现在管他呢,反正也没人认识她。
  认识她也没关系,哪有恋爱中的人忍得住不贴在一起的。
  过了会儿,周然又说:“还有啊,不用因为我喜欢过你,就要多爱我一点。”
  岑蔚抬头看他:“为什么?”
  “那根本就没有什么,不然我早就告诉你讨你欢心了。它只是在该发生的时候发生,在该结束的时候结束,然后在该回来的时候又回来罢了。”周然拍了拍的手背,“按照你的节奏来就好,不用觉得有负担。”
  岑蔚摘下耳边的耳机,坐直身子看着周然,正色问:“那你和我说实话,你不会是因为我才,才突然开始好好学习,还想要减肥的吧?”
  周然笑了声,抬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偶像剧看多啦?”
  岑蔚不满他此刻的插科打诨,握住他手腕,表情认真道:“别跟我打岔,回答我。”
  周然背靠着椅背,沉吟片刻,回答说:“不管是减肥还是学习,这事说到底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健康也好,为了我的外表、我能更自信,还是为了我的以后也好,反正付出努力的人是我,受到好处的人也是我,和别人没关系。”
  他掀眼看向岑蔚:“这才是实话,只有没用的男人才说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岑蔚被他逗笑,点点头:“知道了。”
  “诶。”周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两年前在这里,我还是两百斤的话,你会怎么办?”
  岑蔚抱着手臂想了想,回答他:“那我会在打开浴室门看到你的那一刻就报警,而不是因为看到你裸着上半身又尴尬又忍不住想再看两眼。”
  周然哼了声,骂她女流氓。
  “干嘛?不爱听实话是不是?那你再问我一遍。”
  周然配合地又问了一遍:“如果两年前我还是两百斤的话,你会怎么办?”
  岑蔚说:“我会报警。”
  周然作势要起身离开,被岑蔚拽回来,笑嘻嘻道:“别生气嘛,好哥哥。”
  “那换个问题,如果我以后又胖回去了,你会怎么办?”
  岑蔚一口断定:“你不会的。”
  “假设。”
  “那你最好不要。”
  “为什么?你会嫌弃我吗?”
  岑蔚抬起一只手掩着嘴,在他耳边悄悄说:“吃太胖的猪在过年的时候是会被杀掉的哟~”
  周然:“......”
  岑蔚朝他笑着眨了眨眼。
  周然莫名感觉背后有股阴风钻过。
  天气炎热,他们在春熙路上找了家咖啡店消磨时间。
  点单时,周然原本想喝西班牙拿铁,又改口和店员换了冰美式。
  岑蔚在旁边抿唇憋笑,小声对他说:“想喝什么就喝吧,小猪。”
  周然回她:“你才小猪。”
  岑蔚又向店员要了一份招牌莓果松饼。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里的装修是欧式复古风格,物品繁杂但色调统一,富有情调的同时又不失温馨。
  “对了。”周然放下咖啡杯,问岑蔚,“你有什么做室内设计的朋友吗?”
  岑蔚点点头:“有几个同学在做这个,怎么了?”
  “爸妈前两天问起新房了,我也觉得可以慢慢装修起来了。”
  “哦。”岑蔚用叉子叉了一块草莓喂给周然,“我改天找他们问问。”
  草莓并不是当季水果,酸得周然直闭眼,拿起岑蔚的薄荷牛乳往下灌。
  “很酸吗?”岑蔚面不改色地嚼着草莓块,“还好吧。”
  周然缓缓抬眸,呆愣地看着她。
  岑蔚看穿他的心思,提醒他:“我来着姨妈呢。”
  “对哦。”周然收回目光,摸了下后脑勺。
  岑蔚抿唇憋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失望啊?”
  “没有。”周然摇头否认。
  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难得能在工作日忙里偷闲,岑蔚舒服地叹了声气。
  夏日白昼长,四五点太阳还灿烂。
  夏千北给周然发了个定位,离附近不远,他们打了车过去。
  包厢里一大桌子人都是年纪相仿的男男女女,周然牵着岑蔚一进来,他们就起哄个不停,问他旁边的人是谁,让他介绍介绍。
  周然先是给了个官方答案:“我们公司的设计总监。”
  其他人显然不满意,齐声吁他。
  周然只好又改口说:“我女朋友,岑蔚。”
  下了班大家就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一口一个“弟妹”地喊岑蔚,把周然的便宜都占尽了。
  周然被拉着去男人那边坐了,沈沁给岑蔚留了个位置,向她招招手,喊她过去。
  沈沁原本不在心橙工作,之前财务出了问题后纪清桓一下子裁了好几个高层,她是被夏千北挖过来救场的,是现在心橙公关部的负责人。
  来得最晚的是纪清桓和戚映霜,人刚进屋手里就被塞了酒杯。
  纪清桓还在找借口推脱,戚映霜二话不说接过杯子干了。
  屋里一下子沸腾起来,大家欢呼鼓掌,有人喊“嫂子威武!”,连纪清桓都不得不佩服自家媳妇的魄力。
  看到戚映霜把蛋糕盒递给服务员,岑蔚问旁边的沈沁:“今天是谁的生日吗?”
  沈沁说:“大老板的呗。”
  岑蔚惊讶地啊了一声,周然都没告诉她,她也没准备个礼物什么的。
  沈沁安慰她:“不用急,一家出一份,你家男人肯定早准备好了,哪里还用你操心?”
  想想也是,岑蔚弯了弯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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