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许&仁野——鱼不语
时间:2022-07-16 07:50:48

  何许吊在他身上,闷声说:“我好想你啊。”
  仁野心头骤然一软,想把何许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何许不放手,他只能嫌弃得拖着她迈过门槛,关上门。
  门内,何许侧头去亲仁野的脸,仁野拉着脸,不骂也不反抗,伸手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那双灰色的男士拖鞋,何许连亲几口,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特别想见你?”
  仁野破罐子破摔:“你成天挂在嘴上,我想不知道都难。”
  何许踮起脚尖,要去亲他的唇,仁野头往后一躲,她没亲到。
  仁野嘴损:“你有病,别传染给我。”
  何许瞪着委屈的大眼睛:“月经还传染吗?”
  仁野抬手把她胳膊扒下来,“我怕黏人传染。”
  何许不以为意,仁野看她穿着下午的那身运动服,虽然喜上眉梢,但脸色明显没有平常那么好,在家,也没撒谎。
  何许抬眼问:“你来找我玩吗?”
  仁野说:“我掉了个东西。”
  何许:“什么东西?”
  仁野:“一张卡,方不方便进去?”
  何许:“方便啊,家里就我自己。”
  仁野迈步往里走,客厅沙发上散着下午盖的毯子,茶几上有点心盒和饮料瓶,他假模假式的在沙发边找了几下,何许问:“什么样的卡?”
  仁野:“黑色的USB卡。”
  何许:“我没看到。”她也帮着找。
  仁野觉得再演下去,他会良心不安,几秒后,他主动问:“你晚上吃的什么?”
  何许:“蛋挞,你吃不吃,我给你加热一下,你不着急的话,我再给你点一份新的。”
  仁野:“正餐没吃?”
  何许瘪了下嘴回:“吃了你做的面,不想吃外卖了。”
  仁野:“以后打算饿死?”
  何许:“你以后一直不给我做了?”
  仁野:“我欠你的?”
  何许坐在沙发上,仁野站在她身旁,没来由的,何许突然一把抱住仁野的大腿,把脸往前一贴,其实根本没碰到什么,仁野却吓了一跳,想反抗又怕弄疼何许,憋得脸都红了。
  何许抱着仁野的大腿说:“求求你了,赏我顿饭吃吧…”
  仁野又想到那个画面,寒冬腊月,何许要饭要到他家门口,这次,脑海中的画面更加鲜活,何许手里还拄着个要饭的柴火棍。
  腿往前一耸,何许还贴在他腿上,仁野蹙眉道:“有没有点骨气?”
  何许抱得更紧:“孩子饿啊,行行好吧,小爷,赏我一顿饭吃吧~”
  仁野知道何许脸皮厚的一流,磨人的技术更是一流,打不得也骂不听,仁野原地憋气半天,“松手。”
  “不松。”
  仁野吸了口气:“你要吃饭还是抱大腿?”
  何许脸一抬,认真地问:“能一边吃饭一边抱大腿吗?”
  仁野表情稀碎,眼底的愤怒,烦躁,尴尬,一切的一切,全都土崩瓦解,他服了。
  晚上九点多,落地窗外的岄州塔五彩缤纷,窗内,客厅亮着暖黄的夜间灯,厨房却是灯火通明,仁野站在岛台前做饭,何许坐在高脚椅上看,趁他不注意,她拿出手机偷拍他背影。
  仁野头也不回地说:“删了。”
  何许立马乖乖放下手机,“你怎么这么厉害?”
  仁野明知她没删,不搭理她,何许话锋一转:“是不是一直在偷看我?”
  仁野这次回的很快:“你长得美?”
  何许咯咯笑着:“你可算长眼睛了。”
  仁野心说,他不是眼瞎,是瞎了心才会上赶着跑过来给她做饭,这辈子不欠她,肯定是上辈子欠了。
  他给何许做了煲仔饭,漂亮的红色珐琅小锅,白色的珍珠米饭,上面一排烧肉一排菜,中间还有煎蛋,他还临时煮了一锅汤,何许拍了照,不知给谁发过去了,很快,对方回了一条语音,何许点开,是一个说D文的女声,何许也回D文。
  这种明目张胆在仁野面前加密聊天的行为,他很不喜欢,仁野道:“还能不能吃了?”
  何许用D文发了一串语音过去,不多时,她点开对方的回话,女人用中文说:“你好,我是何许的妈妈,谢谢你照顾她。”
  仁野表情当即一变,收起不耐烦和嫌弃,何许看着他笑:“Feosha女士,中文名何意,你可以叫她何女士。”
  仁野略有尴尬的回:“告诉她不客气。”
  何许仍旧用D文说话,不知怎么的,仁野总觉得她说的不止是不客气三个字,但他听不懂,好烦。
  何许一边发微信一边看仁野,她只看出仁野尴尬,没看出仁野心底想,他要学会她的另一种母语,让她再也不能‘仗技欺人’。
 
 
第65章 体直口嫌
  何许聊了会儿语音就把手机放下,认真吃饭,仁野一如之前,收拾完就要走,这次何许叫住他,“你去哪?”
  仁野:“回家。”
  何许:“坐一下嘛,好歹让我招待招待你。”
  仁野脱口而出:“我伺候人没瘾。”
  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自己抡圆胳膊扇自己脸嘛,耳边是虚幻地啪啪声,仁野不敢看何许的脸,迈步往玄关方向走,何许从高脚椅上跳下来,从后面拉住仁野胳膊,“生气了?”
  仁野心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是打气筒嘛,天天生气。
  何许抬眼道:“你放心,我是个有良心的人,等我身体好点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仁野无缝衔接,侧头盯向何许,目光锋利中夹杂着不悦,但在看到何许那双清澈真诚地瞳孔时,仁野瞬间心虚,是他想歪了。
  何许显然没他这么歪,看他目光不善,晃了晃他的胳膊,撒娇道:“我也想给你做饭,但我会的不多,我会做三明治,你现在饿吗?”
  饿?
  仁野又想歪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自己都震惊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花花肠子,怪不得会有道貌岸然一说。
  努力控制表情,仁野沉默数秒后道:“三更半夜,不是赖在别人家里不走,就是把男人往自己家里留,你什么爱好?”
  何许回得腰杆梆硬:“你又不是别人。”
  仁野问:“我是你什么人?”
  何许微微扬头看着他:“想听真话吗?”
  仁野故作云淡风轻:“你说我听听。”
  何许抿了下唇,勾起唇角道:“你想见见何女士吗?”
  这话乍听风马牛不相及,仁野也是晃了一下才后知后觉,何许口中的何女士,是她妈。
  本能不愿自作多情,仁野应得很快:“我干嘛见你妈?”
  何许还是问:“你不想见吗?”
  仁野表情淡淡,口吻更淡:“想多了吧。”
  何许撇了下嘴角,调侃道:“那何女士见不到大帅哥了。”
  她看着没心没肺没所谓,可仁野还是注意到她在撇嘴之前的一秒钟,眼底清晰透露着被拒绝的尴尬,准确来讲,是一闪而逝的受挫。
  仁野向来敏感,那种用玩笑来隐藏本意的做法,他十五岁之前还做过,后来不想叫自己失望,就再也不提了。
  仁野有些后悔,又不知道怎么补救,本打算何许留他时,他不跟她唱反调就是,结果何许笑着说:“忘记你喜欢淑女,刚才是我冒失了,时间不早,淑女就不多留你了。”
  说着话,何许还走到门口,替仁野打开门,送客。
  仁野心口窝着气,堵到隐隐发疼,穿鞋出门,何许从旁嘱咐:“路上小心。”
  仁野敏感,她怎么没说到家给她打电话。
  何许很有礼貌,看着仁野进电梯,跟他挥了挥手,仁野望着门口的何许,想从她脸上找到强颜欢笑的样子,很可惜,没有,让他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电梯门缓缓合上,缝隙中跟仁野挥手的何许也逐渐变小,终至全无。
  电梯下行,仁野竟萌生了好几次想要重新上去的冲动,可是上去说什么,说他其实想见她妈?
  这话听起来就很恐怖。
  下楼,出小区,仁野看到熟悉地点放置的熟悉摩托车,一时间百感交集,一天来了两次,车没弄走,倒把心思落在这了。
  打车回夜凉,仁野坐在后座出神,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他开始后悔之前嘴硬,谈恋爱就谈恋爱,非要说什么玩玩,搞得现在口不对心,何许越是大大方方,越显得他别别扭扭。
  车开到一半,手机响了,仁野马上拿出来看,屏幕上显示‘红姨’来电的字样,他眼底希冀消失,接通,平静地打招呼。
  周红丽道:“阿野,在忙吗?”
  仁野:“没有。”
  周红丽:“方便说话吗?”
  仁野:“方便。”
  周红丽:“今晚什么情况,真约了客户?”
  仁野只是片刻迟疑,而后坦言回道:“去找何许了。”
  周红丽停顿的时间都比仁野要久,她慢半拍说:“你们两个在谈恋爱?”
  仁野拿着手机,视线微垂,“嗯。”
  周红丽轻笑:“何许人挺好,开朗又直爽,本来我还在想,你是真有其他客户要见,还是有什么别的急事。”
  仁野:“没给你惹麻烦吧?”
  周红丽马上道:“没有,能给我惹什么麻烦,就是可惜了今晚这么好的机会,我跟你私下里聊,蔡琳很要面子,她有意给你牵线搭桥,路都给你铺好了,你不走,虽然她也没说其他的,但我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仁野声音平静:“我跟她除了合作关系之外,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平时也见不了几回面,她把生意给我做,我能给她保证的就是做好,其他的我不想欠她太多人情。”
  周红丽:“话是这样说,但我们是人情社会,做生意更是讲个人脉网,有些时候熟人一句话,顶我们自己磨破嘴。”
  说罢,周红丽微顿,而后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怕她对你有什么额外的想法?”
  仁野如实道:“没想这么多。”
  周红丽:“那你今晚拒绝的这么干脆?”
  仁野:“约了何许。”
  周红丽都诧异了:“就这么简单?”
  “嗯。” 仁野没提何许不舒服,主要心虚,生怕还要提到他上赶着过去给人做饭的事。
  周红丽失笑:“我以为你怕蔡琳,原来就是单纯约了女朋友,不是怕何许不高兴吧?”
  仁野:“她高不高兴我也不会跟蔡琳怎么样。”
  周红丽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她笑了半天,仁野get不到笑点在哪,实话实说而已,别说何许高不高兴,就算没何许,他也不会跟蔡琳有工作之外的任何关系。
  周红丽笑够了,出声道:“你爸以前让我看着你,生怕你吃亏,其实他是想多了,你连便宜都不爱占,亏是懒得吃了。”
 
 
第66章 气氛微妙
  她说的没错,仁野这些年,与其说走过来,不如说是熬过来,打小没个健全的家庭环境,就连社会环境都很复杂,仁宽吃喝玩乐打人被打都占,唯独不赌,因为见惯了赌得倾家荡产,孩子都卖了的,仁宽不是个好人,他唯一的底线就是带着仁野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仁野小时候也不是吃素的,别人打他他就更狠的打回去,经常带着一身伤去学校,老师刚开始还问原因,后来问都不问,原本也想把他当成边缘人士,怎奈仁野就是出挑,长得出挑,成绩也出挑,一边打架一边考全校第一,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只有仁野知道,他自愿选择退学时,仁宽在家砸了电视机,不是生仁野的气,而是气他自己,他这辈子是废了,但终究还是连累了仁野。而仁野生气,那是家里唯一的一台电视机,后来仁宽去世,他挣的第一笔钱就买了台一模一样的电视,放在一模一样的位置,就像什么都没变过。
  仁野跟周红丽聊天途中,一直注意有没有其他电话打进来,直到他回家,两人又聊了二十分钟,周红丽说:“你早点休息,我去给多幸煮个宵夜。”
  仁野应声挂断,第一件事就是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没有。
  经过之前的几次,仁野也没那么容易草木皆兵,再等一等,说不定何许临时有事,顶多再有三两分钟就要打过来了。
  仁野坐在沙发上,连澡都没洗,什么都没做,静等,这一等就是十分钟,早就破了何许最晚的来电记录,仁野开始回忆两人分开之前的最后对话,她生气了?没生气?无限循环。
  仁野强忍着想给何许打电话的冲动,就像他之前明明已经下楼,却很想原路折回,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点出息,不甘心就这样被某人捏在掌心里。
  打?不打?
  仁野纠结的快要疯掉时,手机突然亮了,仁野的心也跟着一亮,怎么样,还是她没忍住吧?
  手机在茶几边上,仁野拿起来一看,眼底笑意顷刻收回,划开接通键,“喂。”
  手机里传来女声:“哥,还没睡吧?”
  仁野:“没有,在那边怎么样?”
  “我明天到岄州。”
  仁野:“明天?不是后天回来吗?”
  “我想早回去两天,陪陪你和嫲嫲,整个假期都没在家,好想你们。”
  仁野:“明天几点到岄州?”
  “下午一点半,你不用来接我,我行李跟同学拼单运回去,我一个人坐地铁回去很方便。”
  仁野:“我去接你,早点回家,嫲嫲想你了。”
  “我也好想你们,哥,我想你……做的叉烧饭和枸杞猪骨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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