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管家停下转身,“老爷?”
顾寒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道,“重点查查洪家最近有没有接收特殊的宾客,还有,江家那边也去查查。”
“江家?”管家一顿,江家不是很早已经就已经覆灭了吗?而且当年可是被夫人的哥哥寒晨少主灭的一个不剩,连江家主江挚都被烧成了灰。
其实说来,在寒晨当年灭掉江家这点上,管家一直觉得有些奇怪。
当年顾家和寒家虽然没有太多交集,但寒晨他还是接触过的,并不是心肠狠辣,对对手如此残忍决绝的人。
但寒晨不仅把江家灭了,还把江家的所有人都一个个亲手处理了。
他曾经还很好奇,不知道江家到底是做了什么,能惹得寒晨如此心狠手辣。
可惜江家那时被一个不剩的全部灭完,寒家与江家到底曾经有过什么仇怨便也随着那些江家被烧成灰的人化成了风沙,埋成了迷。
“洪家这些年势力增长这么快,支持洪家的那些人有大半都是曾经与江家交好的。”顾寒声音淡淡。
管家一顿,细细回想与这些年与洪家交往的那些世族,才惊觉还真是!
只是这些世族早在江家被覆灭时就垮的垮、弱的弱,更有许多隐匿于富商之家,或直接出了国,到国外隐居去了。
现在细细想来,这些世族的势力虽然都已经没落,可若聚集起来,也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怪不得洪家近年来发展这么快。
顾寒继续道:“洪项可没有这种本事和头脑能召集这些人,他旁边一定有曾是江家或者江家亲信的人还活着,去查查,把人找出来。”
管家随着顾寒说的想下去,忽然觉得有些冷汗。
若真是江家人还活着…那以当年寒晨灭掉江家的血仇算来,江家…可绝不会放过夫人啊。
管家脑海里又想起上次夫人与陌家二公子遭受的刺杀。
那些兵器可就来自于洪家。
管家呼吸微凝…难道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开始了吗?
幸好有老爷明察秋毫,否则这种重要信息就要被他忽略了。
“是老爷!我立刻命人去查!”
…………
这天晚上,顾寒回了顾府。
他回去的时候,寒秋已经吃完晚饭,泡完澡,坐在卧室大床上看着秋蝉送来的洪家资料。
顾寒回来看到她,寒秋也没起身,手里的资料依旧打开着,坐在床上也静静抬眸看着他。
顾寒看了眼她手里的资料,转身去了浴室。
他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不过元帅府常年来事就很多,这种情况在他们过去的生活中很常见。
寒秋见他进了浴室,便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里的资料。
半小时后,顾寒一身水汽的从浴室里出来,没有穿衣服,只在腰部往下围了浴巾。
温凉的水珠从他线条利落的下颚低落到胸口,在沿着起伏的胸肌、线条明显的腹肌缓缓流进腰侧两条人鱼线的潜沟里。
顾寒站在浴室门口就这么看了寒秋许久,一双双眸又黑又深,辨不出情绪。
床上,寒秋还在看着资料,手里的纸张却忽然被人一抽。
她下意识皱眉抬头,眼前却忽然一暗,带着淡淡酒气的炙热嘴唇已经吻住了她的。
寒秋淡淡诧异,看着尽在近在咫尺的顾寒的脸,黑浓的长卷睫毛微敛着,遮盖了他的视线,让她看不到他眸里的情绪。
结婚五年,顾寒极少会有主动吻她的时候。
又醉了?
尝到顾寒唇内淡薄的酒气,寒秋又有些不确定…这么淡的酒味,他应该没喝多少,不会醉。
可怎么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难道是他前几天去查的白月光又出了什么事?受了刺激?
说起来,顾寒的白月光也是在沈城。
寒秋有些分神想着,手里的资料落了下来,被顾寒随意丢到床下,他高大的身体覆上来,整个人几乎整个笼罩住她,腰部的浴巾缓缓脱落。
寒秋最近忙,也许久没碰过他了。
此时被吻的情动,她微微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就已颠倒。
顾寒轻喘着自下而上的望着他,抱着她的手改为握住她的手腕,握的很紧,黑沉的双眸微敛着,眸底有淡淡的醉色与深浓的欲。
男色惑人。
作者有话说:
调整到明天九点更
第30章 交易?
这个总是把自己隐藏的极深的男人, 也只有在床上才会露出那么一点真实的情绪。
就像紧紧闭合的蚌,只有在床上才会被撬开一丝坚硬外壳,露出里内丝丝令人沉醉的软一一肉。
寒秋一如既往的被这双黑眸惑住, 忍不住低头吻了吻这双隐藏着太多东西的深浓眼眸。
可正想深入,寒秋看着顾寒深黑的眸子,脑海里却想到两江祖地处“嘉鸿”的咄咄逼人。
她眸底的欲淡了些, 溢出些嘲色,在顾寒想垂头再次吻来时,她伸手抵住了他肩膀, 低嘲问道
“顾寒, 你这是在做什么, 是在你白月光又那受了刺激?”所以又到她这里来找安慰?
还是你忘了你白天还在对寒家出手, 现在又来她这个寒家掌权人的身下?
顾寒黑眸微动,凑近她的身体却没有退开半丝。
眼前的女人五官在宿醉的麻痹中渐渐模糊,又缓缓与另一张脸重叠了。
顾寒抬头想再吻上去。
寒秋推着他的手却没放开, 神色甚至比之前更冷。
“顾寒,寒家祖业不能动…”
这是她的底线,除此外, 其他她都可以当作没看见。
“交易。”, 可寒秋话还没说完,就听顾寒带着酒气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寒秋眸底的嘲意一顿, 猛地抬手捏住他的下巴, 嗓音变冷,“交易?”
顾寒被她捏的下颚微微扬起, 冷峻的脸上醉意朦胧的黑眸依旧静静望着她。
寒秋嘴角嘲讽的弧度骤然扩大, “顾寒, 我该说你什么?你想要寒家的财脉, 想要把它从我手中拿走握回你自己的手里,现在又以这种方式给我说是交易?呵呵,顾寒…你以为你这具身体真这么值钱?”
她的话里故意把他比做了商品,也被他嘴里吐出的“交易”两个字刺激的不轻。
所以难道这些年,顾寒都把这一切看做一场交易?
她以寒家财脉帮他,放弃了寒家,放弃了哥哥,独自一人来赔了他十年,他却觉得这是一场交易?!用他的身体来给她做交易?!
寒秋低低笑出声,果然…都是她的报应。
她捏着顾寒下颚的手收紧了些,掐得他利落的下颚线泛起丝丝红意。
顾寒却似乎感觉不到痛,只再次抬头朝她吻来。
他身上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自己脱下了,露出结实劲健的胸肌腹肌。
微微起伏的人鱼线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收缩,和他低低哑哑的喘息声一样的勾人。
他一边吻她,一边还在低声问她,“不是吗…”
寒秋“呵”一笑,捏着他下巴再次把人压下,眸底溢出讥嘲冷色,“顾寒,这么多年了,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
顾寒却再次凑近她一点,黑眸也似清晰了几分,定定盯着她。
“那你还想找谁?”
两人的唇相隔不到一厘米,他醉酒的滚烫呼吸吹拂在她脸上。
寒秋再也忍不住抬脚一脚踹到他身上。
顾寒直直被踹到床边,身上的衣服散落下来,露出大片大片肌理漂亮结实的身躯。
寒秋胸口高高起伏,心脏处酸麻痛意早已习惯。
交易…呵呵,她明白了,又觉得这个结果也算在预料之中。
顾寒这种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做常人不能做,忍常人不能忍。所以当年几近要覆灭的顾府,才在他手里以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回到了几乎比以往更加巅峰的位置。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其实只要稍微回想一下他这几年的做事手段就能得出。
可她…却一直若有若无的忽略了。
现在想想,当年他知道了她身体的异样,第一次雌伏在她身下后,第二天醒来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做,宛如一切毫无异样。
从那时开始,寒秋就隐约察觉到了顾寒这一点。
他能对别人狠,对她狠,也能对他自己狠。
而现在,这点被她故意忽略的东西,终于完全暴露了出来。
这些年来她做的那些事,原来都在他眼底都是一种交易。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所以他用他的身体来交换?
寒秋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笑得胸口胀痛发麻。
顾寒还躺在床边,看着她,微喘着气。
寒秋笑够了,揉了揉泛出湿意的眼角,侧眸盯向床边的顾寒看了许久。
然后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胸前衣领,把人拽回了身前,脸上的嘲讽几乎要凝结为实质,声音深冷讥讽:
“好啊,交易就交易吧,顾寒,不得不说,你这具身体比我以往玩过的那些确实都要好很多,你以后也都记住,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寒秋骤然低头,几乎啃噬的咬着对方的唇。
顾寒被她咬着,却毫不退却的抬手抱住她,只手臂紧紧抱住她,然后也大力的吻吮着对方。
不知是不是被她刚刚这句轻浮的话刺激到,他咬她的力气也完全不输于她。
两人像是两头相互争夺食物的野兽。
最终,等寒秋覆在上方,垂眸盯着喘息的顾寒。
她眸底的嘲冷混杂了炙热,连带着把心底所有杂乱的情绪都混搅碎裂到一起,朝顾寒冷冷一笑。
“顾寒,你别后悔。”
夜晚的声音沉寂了下来,带着逼人的寒潮。
一室之内,所有的痛苦欢愉都被埋没。
………………
第二天下午
政部办公室里,顾寒今日依旧没有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而是继续站在那扇窗户前,微垂着眸子看着下面。
管家来时,步伐匆匆,刚要把怀里带来的新消息拿出来,却忽然发现今天的老爷似乎有些不寻常。
虽然老爷的姿势神态与以往并无差别,可一进这间屋子,管家就有些…莫名的紧绷。
太安静了,老爷站在窗前一动不动,静冷得像是呼吸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了?是姜府又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北境?还是国外?而且一定不是简单的事,否则老爷不会露出这种模样。
管家下意识也放轻了手脚小心翼翼的走到顾寒身后,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却忽然看到顾寒以往总是一丝不苟,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的领口今天竟然打开了。
没有扣上扣子的最上面两颗甚至显得有些凌乱,露出里面修长的脖颈,而且更重要的是,那脖颈上竟然还印着青紫的红印!
像是被人狠狠咬啜出来的!
管家心里一直震惊轰隆作响!
这…这…老爷和夫人…也太激烈了吧!
看着窗外的顾寒已经转过身,见管家看着自己的领口间,他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抬起,一颗一颗的把扣子重新扣紧,把所有的印子都遮挡包裹在衣领下,
“什么事?”
管家瞬间回过神,压下心底混乱情绪,拿出怀里刚得到的急信消息。
“老爷!昨晚急信!洪家家主洪项在昨天晚上死了!”
嘴里快速说着,管家脑子里依旧想着老爷那被人狠啜出来的印子。
老爷和夫人的关系…明明那么的冰…但晚上…却是那么激烈的吗?!
所以老爷刚刚的异样也是因为昨天晚上吗?
可都已经这么激烈了,老爷还是不满意了?所以刚才才释放出那种气压?
若是这样,那老爷对夫人也绝不是没感情的!
但管家瞬间又想到老爷在商界做的事,激动的情绪一点点冷静了下来,最终在心底缓缓摇了摇头。
若真是这样…老爷为什么又要在商界上做的这么的绝呢?
顾寒微顿,转身抬眸从管家手里接过资料。
“洪项死了,怎么回事?”
管家强迫自己收回纷乱的心绪,认真道:
“洪家最近颇得姜府的青睐,姜府收到洪项死的消息非常震怒,已经召集人去调查,不过更重要的是…我们潜藏在洪家的人说,夫人最近也在查洪家,就在洪项昨天死的那晚,他们看到了夫人的人从洪家出来。”
进几年姜府已经越来越式微,洪家做为新晋的南区地界新贵,为了往上爬,平日里没少攀扯姜府,已算是姜府的亲信。
现在洪家家主死了,姜府相少了一条鹰犬,姜靖虽已无力,但也依旧会震怒追查。
顾寒抬眸看着管家,“处理干净了吗?”
管家点点头,“夫人的人已经处理的很干净,我们又做收了一下尾,基本没问题了,只是…夫人为什么要查洪家?”
顾寒关上手里的资料,倒是没对寒秋查洪家的事有多过问,“洪家调查的结果出了吗?”
“出了,”管家回神,拿出怀里另一份资料,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果然如老爷所料,洪家近来势力能这么快的增长,后面确实有一个人在推波助澜。”
“这个男人据说是两年前出现在洪家的,身份来历神秘,平日极少在洪家出面,除了已经死去的洪项,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知道他来自哪里,见过他的人也很少,但都很怕他,因为这个男人的脸被毁了,我们探子看过,给我描述为…像是一团被人捏烂后削掉了五官又从新胡乱拼凑在一起的脸,只能勉强分清五官。”
顾寒微微皱眉,“是烧灼痕迹吗?”
寒晨当年处理完江家那些人后,是连尸体都一具具没放过的烧了的。
管家摇头,“表面上看上去不是。”
顾寒垂眸思索。
管家继续道,“若不是我们埋在洪家里的人某次意外看到洪项亲自把他邀请进书房,进而开始秘密关注这个人,这人还真可能被忽略过去,毕竟在洪家连洪项的妻妾女儿都没几个知道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