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挚肩膀还在耸动,整个人扭曲如恶鬼, 听到这句话却摇了摇头,
“不不, 不是我撞了你, 也不是你撞了我,你当时被藏在那破烂的农庄里可没有车给你坐,只是我意外发现了你,想报复一下你哥哥便准备把你掳走,结果刚撕了你的衣服,就看到了你那奇特的身体。”
“我当时可是兴奋的不行,我江挚当年也算是风流无限,男女不忌,却还从没尝过你这种独一无二的,便想先把你带回去玩玩试试,顺带也能刺激刺激你哥。”
可他没想到,寒秋当初那么小年纪,竟就已被寒晨训练的一身刺骨,对自己对别人也都带着寒家特有的狠性。
他当时在车上看到寒秋,便打算回去好好玩玩,可当年那年纪幼小、在他眼底里没有丝毫威胁的小女孩,竟趁他不注意,愤然起身,不要命的直直朝开车的司机撞去!
那时车刚开到山沿边,寒秋那一撞便直接让车从山沿边滚落了下去。
从此,江挚的人生便开始了这不人不鬼、痛不欲生的状态。
江挚后面的这些话没说,只想着这些事神色便阴沉了下来,变得有些狰狞。
寒秋微垂下脸,平淡道,“原来如此,那你还真是畜牲不如。”
江挚凹凸不平的鬼脸盯着寒秋,又往前凑近寒秋两步:
“呵呵,骂的好,我这个畜牲十五年前被你哥灭了全家,我这副容貌也拜你所赐,苟活了十五年,今天终于让我抓到了你,寒秋,你说我待会要怎么一刀一刀刮下你的肉才能平复我这么多年的怨憎苟且呢?”
寒秋没应声,垂眸的神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像是露出了几分苍白,身后的火把离她极进,几乎要烧到她的裤角,她却似一无所觉。
江挚阴阴一笑,再凑近她一步道:
“其实我这里还有一个关于你的更大秘密,这个秘密对你来说绝对是一直可望不及的,能让你得到你一直最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想知道吗?”
寒秋不负他所望的抬眸看着江挚,“什么秘密?”同时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江挚与她的距离。
江挚朝她走了这几步,可依旧在较远的距离上。
这鬼东西,都搜遍她的身还把她绑住了,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江挚在距离寒秋三步外的狰狞脸色上露出恶劣的笑意:
“就跪下来求我,我就告诉你。”
寒秋却只看他一眼,一动不动,也不再应声。
江挚也不强求,脸上的笑意更恶劣了,“得,既然还是放不下你自己的身份,不想知道这个秘密那就算了,我原也不准备告诉你,毕竟这个秘密只要你不知道,就只能永远活在痛苦,哪怕等会就要死了,也是带着痛苦死掉,而我最想做的事,就是看着你痛不欲生。”
江挚握着手里的小盒子微转起来:
“好了,给你说了这么消息,足够换这盒子的密码了吧,寒小姐把密码告诉我,我就给你留个全尸,也保证不让你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保住你寒家的名声。”
寒秋看着江挚,神色十分真挚:“真的?”
江挚又大笑起来,像是终于抓到了寒秋忌惮的东西。这令恨不得寒家死绝的他兴奋无比。
他边笑边点头,“真的啊!我保证,呵呵哈哈,寒家血脉什么都好,就是可惜连个最基础的正常人都不是,而是个怕被人知道的怪物。”
寒秋似是犹豫了一下,张口正要说出密码,话到嘴边又忽然一转:
“那你过来点,离我近一点,我告诉你。”
江挚却忽然倒退了几步,恢复阴鸷警惕的看着寒秋:
“别耍花样!”
寒秋动了动自己被五花大绑的身体,“我全身都被你搜完了,人也被你绑着,能耍什么花样?那盒子里可是寒家核心机密,你确定要这么远的说?让你这些手下都听道?”
江挚脸色阴沉下来,捏着盒子,紧紧盯着寒秋不说话。
寒秋也不急,一边等着他想,一边淡声道:
“等我把密码告诉你了,江大人可要说话算话。”
江挚盯着她脸色阴沉的沉默了半晌,却依旧没有走进,只怪笑得看着寒秋,“我一定说话算话。”
然后转身看向自己身后那个手下,“你,过去,让寒小姐把密码告诉你,你再告诉我。”
不愧是苟活了这些年,都这样了,江挚依旧不敢靠近。
寒秋依旧在火堆前站着,等着那手下颤巍巍的过来,然后告诉他一串密码。
手下把密码带了回去,可江挚依旧疑心颇多,竟然怕那盒子里面有机关,把小盒子给了下手,让他来开。
寒秋站在火堆前,一言不发的看着。
手下似也知道这盒子是个烫手山芋,颤巍巍的一个一个输入密码,握着盒子的手都在抖。
等他终于把最后一个密码输进去后,只听“咔哒”一声细想。
盒子安全的打开了一条缝隙,没有射出任何机关。
江挚一喜,就要上前拿盒子。
却听四周骤然传来一阵血肉插进尖刀里的声音!
“啊啊啊啊!!!!——”
阵阵凄厉惨叫从寒家祖地这个院子四周响起,伴着血肉被插穿的“噗呲”声。
江挚一惊,转身看向四周,就发现四周趴伏在祖地四周的那些枪炮手竟然被一根根从院墙内外插出的密密麻麻的尖钢针给扎的满身血窟窿!
这寒家祖地的四周强院竟然布满了机关!枪炮手们几乎在那些尖刺中全军覆没!
“寒秋!!!”
江挚震了一瞬,脸色一狞,转身就要掏出抢朝寒秋射去!同时朝身后站着的剩余抢手们吼道:
“打!——”
可他这句命令还没吼完,衣服里的枪支也还没掏出来,脖颈就死死的被人扼住了!紧接着整个人被脖颈上的这股大力一扯,如同一面顿盾一样被顶在前面!
“冷静一点,江挚,让他们都退开。”
江挚看着面对面扼住他脖子的寒秋,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她明明已经被搜身捆绑!怎么做到的!
鼻尖却已闻到一阵肉烧焦的味道,江挚眼睛往下一转,鬼脸的狰狞就多了一分。
“你竟然…把自己的手和绳子一起放在火上烧!”
怪不得她刚刚要往前走两步站在火堆前,原来不是为了看他,而是为了能让背后被绑着手被火焰烧住,联通手和绳子一起烧掉!
他又被这女人诈了一次!
十五年前一次,今天又一次!
江挚脸色狰狞到扭曲,“寒秋!!”
这个女人还是这么狠!!
寒秋的两只手都已经被烧的皮开肉绽,焦黑模糊,但扼住江挚的力量却半点不轻。
四周还活着的抢手们因她扼住了江挚而不敢动手。
江挚瞪着他们,长大了嘴想说什么,可寒秋没给他机会,收紧了手,掐得江挚涨红了脸,呼吸急促,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寒秋从他身上拿回那小盒子,脚尖一踩,那小盒子边缘骤然弹出一根细细的银鞭。
江挚猜的没错,这小盒子里藏了寒家最重要的核心机密,怎么可能连一点防御力都没有。
这盒子不仅是大院墙壁的机关开关,还藏着哥哥当年专门让人打造后送给她的银鞭,以及…还能爆炸。
寒秋一把握住弹射出的银鞭,鞭身一抖一颤,小盒子便被卷了起来,投掷向远处几个握着□□的枪炮手手里。
“轰!!——”
几个枪炮手直接被炸的重伤倒地,手里的武器落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寒秋的银鞭已经取代她的手,紧紧缠住了江挚,拖着江挚在她面前继续当盾。
而江挚怀里的抢也已经到了她的手里,寒秋握住抢把,手腕一转,便瞄准了站在另外一边的□□手。
“砰砰砰砰砰!——”一连串的枪响想彻了整个寒家祖地。
没有浪费一发子弹,每一颗都精准射进抢手的眉心,精准爆头。短短两分钟后,四周所有的枪手就都死的一干二净。
眼见四周没有活人寒秋微微吐出一口气。
前些年北境动乱严重,江挚带来的这些枪炮手不是真正的枪炮手,平日里都是在酒水里泡着长大,反应灵敏度根本比不上专业的枪手,加上寒家祖地的那些陷阱,才让她这么容易得手。
被烧的糊烂的手传来一阵阵的剧痛,过度敏感的体质从刚才就发作了起来,寒秋从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颗止痛药药丢进嘴里吃下去,又往手上快速涂满了药膏,强迫自己不露出丝毫的颤抖异样,垂头看向江挚
祖地四周插满钢刀与尸体的院墙不知何时也燃烧了一起来。
整片院子被汹汹的烈火包围着,院子中央,只剩寒秋与被银鞭缠得快断气的江挚。
江挚的脸,已经从红变成紫又变成了青黑。
他快要窒息死了,凹凸不平鬼脸上显出一种狰狞,他颤抖着朝寒秋抬起手
“嗬…嗬…放…放开…嗬…告诉…你…秘密…嗬…”
寒秋在他身边蹲下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两人此时的位置与刚刚换了个转。
寒秋没有废话,直接上手搜他的身,先搜完,再慢慢谈。
江挚身上装的东西也不少,刀枪子弹、几包毒药粉,以及一个保存良好的印盒。
寒秋看着这个印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个印信,非常眼熟。
是她寒家的印信!
寒秋握着这个印信看向脸色已经青紫的江挚。
果然如此。
之前对仿药的所有猜测也在这一刻被证实。
不管是北境高仿药还是其他商行里出现的低劣假冒产品,上面盖的印信都是江挚的这个印信。
还真都是江挚,这个早就该早早死掉的死人。
寒秋垂眸看着江挚,“除了你,还有哪些人参与了伪药的制造?”
江挚依旧被勒的脸色发紫,双眼微微外凸,一副马上要断气的模样。
寒秋握着银鞭的动了动,江挚立马喘过一口气,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死死盯着她,鬼脸露出惊悚的表情:
“你放开…我…嗬嗬…我…告诉你…”
寒秋没放开他,只继续搜他的身,等把他身上最后一件物品搜出来,又抬眸看向他身上最后一件饰物,胸口的黑珍珠吊坠项链。
江挚阴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着:
“不只是…高仿药…嗬嗬…还包括…十四年前…追杀…顾家母子…还有…其他…很多…你放开我…嗬嗬…我告诉…你…”
原来十四年追杀顾寒母子那两个人也是被他雇佣去的。
也是,能把证据伪造的那么好,目前看来,也只有得到这个印信,本身还是死人身份的江挚有这份能力。
寒秋没给他松开,只抬手触向那串项链。
可她并不松手,猜到她不会放过自己的江挚,青紫狰狞的鬼脸又咧开一抹笑意。
“你以为…嗬呼…杀了我就没人会知道你的秘密了吗?…嗬…嗬我早已经把它留给你北府……嗬…寒秋,你就算杀了我…往后也必然终生…不得安宁……嗬嗬…终生被骂怪物!!”
江挚最后一句话像是卯足了劲的冲着寒秋嘶喊出来,同时,他胸口的黑珍珠项链竟然闪烁起来!
寒秋下意识往后连退了几步,还没站定,江挚胸口忽然就炸开!
就是他挂在胸前的那串黑珍珠项链,除了最底下的坠子外,串成项链链条的几颗黑珍珠竟然微型炸弹!
这微型炸弹的威力和范围都不广,但若寒秋刚刚没有及时退开,她的脸现在多半已经和江挚一样,只剩一半了。
被炸的面目全非只剩半张脸的江挚剧烈喘息抖动起来,脖颈上被寒秋缠住的银鞭也被炸的坑坑洼洼,那串项链已经在刚刚的爆炸里分崩离析,最下面的坠子也不知崩到了哪里。
“烧了烧了!来人!!寒假祖地的大院烧了!!救火!!来人救火!!!”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动向,被寒秋故意支出去的祖地下人中有人回来了。
寒秋皱眉看着江挚失去了半个脑子彻底变得面无全非的尸体,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把尸体丢进火把内,起身站在汹汹烈火中燃烧的大院前面。
祖地的房屋离大院远,不会烧到,但这大平院…寒秋跪下身,深深三拜,磕了三个头,“请恕儿孙不孝,日后定回来谢罪修建。”
为了抓住江挚,她今天不得不如此。
寒秋话落,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大火中的祖地大院,纤长的身影便转身从大院墙上利落的翻了出去,沾染着血与火光的纤长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
另一边:
十小时之前。
自寒秋走后在书房了静坐了一晚上的顾寒,在管家大早上推门进来时,也依旧保持着昨晚的姿势一动不动。
管家匆匆推门而进,连请示都忘记了打,喘息焦急的对顾寒道:
“老爷!夫人、夫人在北境的寒商,前日在北境忽然被元湛毁约诬陷,以各种理由冠上了一系列的反叛骂名,现在夫人的北境寒商已经被北境元府纳入了通缉黑名单,北府还传出大批留言,掀动北境民众势力,对寒商进行了打击围攻驱逐,夫人前日去北境时,听说…听说不仅被骂了一系列骂名,还…还差点被北府煽动的众民在北境寒商总部围攻。”
顾寒僵滞了一晚上的身体终于微微动了动,苍白的脸看向管家。
在北境寒商总部被围攻…被北境元府诬陷…被骂一系列骂名…她昨天来时,什么都没说过。
顾寒关上笔盖,动作依旧有条不紊,声音带着熬了一宿后的暗哑,“北境怎么会忽然毁约?”
管家一哽,语气变得有些气郁:“是仲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