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又犯什么神经,棠溪瞳孔缩了下,又听他道:“这几年都没工作,手头紧,能蹭的饭就尽量蹭了,今天点这么多东西,我已经彻底穷了,你总不能看我饿死吧?”
他说的一脸真诚,眼尾向下拉,真的好可怜的样子。
棠溪终于忍不住了。
“你搁这儿骗鬼呢?你家里什么条件真当我不知道是吧,咱俩已经离婚了你有意思吗?”
自从跟他重逢以后,她身边一件好事都没有,攒了一肚子的火,他还非往枪口撞。
平时一副菩萨样,被逼急了,跟个发狂的小怪兽一样。
程书觅可太了解她了,这还没到最生气的时候,哄一哄立马歇气,他双手架在桌子上,低着头笑,还不忘记把甜品往棠溪那边推。
“开个玩笑,吃点好吃的,消消气儿。”
棠溪杏眼圆瞪,把包一甩,拿叉子戳小蛋糕的那个力度,活像戳自己杀父仇人。
“慢慢吃,别噎着。”程书觅插空补了句。
大概是被他说着了,棠溪真的被呛到,她连着咳嗽,脸都刻红了,气也喘不上来。
那人递给她一杯水,她也就喝了。
喝完棠溪才发现,不是水,是酒。
“酒驾违法,吃完了我送你回去。”程书觅笑的人畜无害。
“……”
这个神经病!
-
棠溪让程书觅送她回了公司。
她坐在副驾驶,一路上脸色都是阴沉沉的,她发现了,隔了五六年,程书觅的脸皮真的厚了很多很多很多。
无论他再怎么跟她搭话,棠溪都不再开口了。
到后面,程书觅还咕哝了句,“用完就甩,怎么这么无情啊。”
“你第一天认识我?”棠溪毫不客气回怼。
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棠溪一这么平静而又讽刺十足的说话,就代表是真的生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程书觅选择了闭嘴。
他是来追人的,不是把人送走的。
半个小时的车程,有一大半的时间车内都寂静的可怕。
到地方后,棠溪解开安全带,正要开门的时候,她敛了敛神色,道:“今天谢谢你,希望以后,我们还可以当陌生人。”
忘掉那段糟糕的关系,见面不用打招呼,更不会有任何亲密的接触。
程书觅扣着方向盘的手一下子收紧,他把头别开些许,“看情况吧。”
留给他的只有关门声响和棠溪的背影。
和六年前不同,帆布鞋变成了细高跟,高马尾被放下,碎花裙也被替换成职业套装。
他没怎么变,棠溪却像脱胎换骨。
程书觅这辈子没在女人身上受过气,现在这样,也是自己作的,能怪谁。
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秦时:[你真他娘的是我祖宗]
秦时很少爆粗口的。
程书觅回到:[棠溪干什么了让你改变主意了?]
他能发火摆明就是已经被棠溪截胡。
那边一直没回音。
倒是高歆然又给他发了消息。
高歆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爹!]
这小子根本不想轧戏,奈何杠不过秦时,现在估计高兴死了。
程书觅唇边溢出一抹笑,真是各有各的欢欣苦恼。
-
棠溪踏进公司大门的那刻起,浑身上下都透着冷厉的气息,公司众人见了,略感惊奇。
谁能把这么好脾气的人惹成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