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澄清了新闻后,就有不少媒体帮忙辟谣了,景萧迟说这话算是钉死了这件事。粉丝们赶忙留下评论:“我就知道景少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昨天那些没搞清楚事实就骂人的,脸疼不疼?”
“科普一下,昨天撞人的是一个叫孙准的少爷,伸冤婊们别找错人了。”
“心疼我景少,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听说昨天连学校都没回。”
“撞人是大晚上……景少圈的这位人证,是个小姐姐吧?加上景少昨天没回学校……我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嘿嘿嘿,感谢黑夜给了我一双发现私情的眼睛。”
于是景萧迟又给夏南栀带来了一波热度,她从第一次被圈就没跳出来解释他们的关系,现在更没法开口了,只能默默地感受了一下涨粉的快感,哈哈。
孙准也被景萧迟推到了风口浪尖。那些昨天参与了声讨景萧迟行动的网友们,为了找回一点面子,当然对“罪魁祸首”义愤填膺。
孙家敢撤热搜,自来水们就再顶上一个,一定要让孙准付出代价!
事情闹得这么大,影响如此不好,把孙家老爷子都惊动了,当即就给孙准的爸爸打电话,让他把这个孽子交给警方,并且代表孙家上下,称一定会配合警方调查,给受害者、公众一个交代。
网友的力量是强大的,警方也非常重视这件事。孙准撞人毫无争议,这么一调查,还多出了不少罪名。
比如非法改装车辆,违规超速行驶,私自聚众举行不正规的车赛……这每一条拿出来,都够孙准他们那一帮人喝一壶的。
景萧迟昨天被孙准气够呛,还想着好好教训一下他,谁知道他自己作死,闯出这么大的祸,不进去蹲几年都说不过去,于是他心情十分畅快。
他比夏南栀晚起的,但男生洗漱很快,还有空点了个早餐外卖,等夏南栀化好妆一起吃。
快圣诞节了,帝都很冷,夏南栀选择的都是深色厚布料的lo裙,再搭配一件毛茸茸的厚披风。今天穿的这件景萧迟也没见过,图案是一朵朵软乎乎的云。
夏南栀吃得很快,景萧迟漫不经心地问:“你很着急?”
她两口解决一个小包子,为了不把口中蹭掉,尽量把小嘴张大的样子很是滑稽,看得景萧迟心情大好。
“马上上课啦!我可不想迟到。”吃完后,她拎着包包就要走,景萧迟想了一下,也跟上去。
夏南栀都没问,他手插在裤袋,主动解释:“我也去上课。”
她不晓得这人总逃课,锁好门:“那走吧。”
等电梯的时候,景萧迟看了看隔壁的房门,状似无意地问:“这家有人住吗?”
“有吧?不是很清楚。”
景萧迟不管出事前后,在校园中都很吸睛,现在夏南栀也成了小名人了。尤其在这男人早上发了那样一条微博后,他们又一起出现在校园,更成了爆炸新闻。
不少人都在同学群里喊:“景少带着小女朋友来上课啦!妹子很漂亮啊!”
“景校草是我男票!他身边那个人才不是女朋友呢!”
夏南栀和景萧迟并排走在路上,她个子小小的,每次景萧迟扭头,都能看到她的头顶,手痒痒,很想揉一下。
路上他们的回头率很高,但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目不斜视。
在分岔路景萧迟正要和夏南栀道别时,忽然听人叫他:“阿迟!”
他回头,夏南栀也停了一下,入目是一个美妇人,戴着大墨镜,脚步匆匆而来。
景萧迟没想到时静思会到他学校来堵他,还这么早,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妈。”
夏南栀猜到了时静思的身份,同时想到了她昨天在电话中的语气,有点心疼景萧迟。
时静思深深地看了景萧迟一眼,随后温和地对夏南栀说:“你是阿迟的同学吗?能否让阿迟单独和我说几句话?”
夏南栀着急去上课,闻言对景萧迟摆摆手:“你和阿姨聊着,我走了。”
景萧迟也没拦她:“嗯,下课给我发个消息。”
虽然不懂他要做什么,夏南栀还是道:“……好。”
路边显然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景萧迟把她带去了附近的小咖啡店。坐下后,他没点单,只是有些漠然地问:“我上课迟到了。”
时静思尴尬地说:“我帮你请假……”她摘掉墨镜,露出通红的眼睛。
景萧迟有些不忍,淡淡地转开了眸子。
时静思哀求地看着他:“阿迟,你别怪我,昨天你急吼吼地开了跑车出去,我又联系不上你,才以为你出事了。”
回应她的,是景萧迟的沉默。她很难受:“这两年你也时常和那些人赛车,我说你也不听,所以就有些先入为主了……阿迟,这次是我错了,你原谅妈妈好吗。”
景萧迟终于肯开口:“好,我原谅你了。”
时静思愣住,心口生疼。如果他和自己闹一下,耍耍脾气,她说不定不会这么难受。他的漠然就像是一把利刃,把她捅得鲜血淋漓。
一冲动,她又开始诉苦:“阿迟,自从你父亲去世后,咱们母子的隔阂越来越大,我对天发誓,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把事情都憋在心里,时常和我交流下,也不会出现这次的误会……”
又来了,那种空气都凝滞的感觉,让景萧迟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呆。他定定地看着他:“妈,你可以直说,都是因为我以前太放肆敢玩,有前科,才让你误会了,都是我的错,不怪你。”
“我不是……”
“你在指责我不爱和你交流的时候,也请你想想,是否有真正想走入过我的世界。”
景萧迟站了起来,高大的男孩子,像极了他的父亲,只是时静思觉得他是这样陌生。
“我真的谈不上恨你,只是我希望,不必要的话,您还是别联系我了。”景萧迟转身离开,眼角有点红。
他忽然很想见到夏南栀,拿出手机给她发消息:“你教室在哪?”
夏南栀很快回复了他,景萧迟迈开步子,朝着她的教室而去。
留下时静思兀自坐了许久,捂住脸无声啜泣。她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呢。
十分钟后,景萧迟来到了夏南栀的教室,又引发了轰动。小班额授课,虽然可以旁听,但景萧迟还是十分显眼,老师都频频看着他。
他也是进门后才发现,夏南栀坐在前排,身边没有其他同学,正认真地记着笔记。
他几步走过去,轻轻拉开椅子,坐下后长腿弯曲在课桌下。
夏南栀十分无语地看着他,用眼神问:走错了?
他一个表演系的,肯定不会到设计系来上课吧?今天老师讲的是舞台布景,景萧迟就小声说:“我也来学学布景。”
夏南栀明显不相信他,把自己的本子往另一边扯了扯,就当这个人不存在了。
其他同学在后面,悄悄地用眼神交流,还有偷拍景萧迟和夏南栀的。
同学群里十分热闹:“景大校草都来陪她上课了!还说没在一起?”
“这两个人身高差还挺萌的,哈哈。”
“啧啧,看景大校草笑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大早上就让我吃狗粮。”
夏南栀上课一向认真,可今天频频出神,原因自然是景萧迟。她在心里想了无数遍:他这是发什么疯?还真想当自己的宠物,黏上主人了啊?
好在他就陪了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后,同学陆陆续续往外走,夏南栀一边忙着换教室去上大课,一边问他:“你怎么忽然过来了?和阿姨谈完了?”
“嗯,不太好。”意思是和时静思又谈崩了。
他本以为夏南栀会劝他多多理解时静思,没想到她却说:“她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做好自己的事就行。”理智不偏帮的样子,让景萧迟看得更入迷了。
“下午我没有课,你呢?”他问。
“我也没有。”
“那你陪我去找房子吧,我也想搬出去了。”其实他想赖在夏南栀家,但看她领地意识那么强,能赖一晚上就不错了。
夏南栀一点面子都没给:“不陪。”
“你下午有事?”
“没有。”
“那怎么不陪?”景萧迟困惑地抬眸。
夏南栀嫌弃地道:“有那时间我宁愿躺在床上玩会儿手机呢,干嘛去和你到处跑,你一个宠物还想支使起主人了呀,当你是疯跑的哈士奇?”
景萧迟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他,哈士奇?
但他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回事,对夏南栀出奇地有耐心,放下|身段道:“我的大小姐,你就答应了吧。”
夏南栀一愣,憋不住笑了一下。景萧迟疑惑地看着她,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咳,”夏南栀抱着书,站得端端正正,下巴微微扬着,有些小傲娇地说,“再叫一声。”
景萧迟索性把额头贴在桌面:“大小姐,跟我走吧。”
有个同学落了点东西,过来拿,刚好听到景萧迟的话,表情有些复杂。校草都这么会玩儿的吗?
最后夏南栀被哄得心花怒放,下午还是陪景萧迟找房子了。
她以为他要先找中介,谁知道吃过中饭,带她先敲了她隔壁那户的房门,态度还挺礼貌的,问人家要不要出租。被回绝了以后,他还加了几倍的价钱,夏南栀看他跟看傻子似的。
隔壁不松口,景萧迟又带她走楼梯上楼,还是用同样的办法问了楼上两户。
夏南栀看他给的租金实在是高,小声问:“要不把我那个房子租给你吧?我拿着你的钱,再去租个两百平的。”
景萧迟笑了笑,语气却是冷冰冰的:“想都别想。”
也不知道他运气怎么那么好,碰到楼上住户正要搬家,他还给出了两倍市价,所以火速签了合同,明天就搬。
把合同收好后,他看向夏南栀,没等讲话,夏南栀就往后退了两步:“你不会让我帮你搬家吧?我力气小,不干。”
景萧迟十分无奈:“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搬动什么?我是想说,明天晚上请室友吃饭,你也来,唔……庆祝我乔迁。”
夏南栀权衡了一下,有人请吃饭为什么不去?
第二天,景萧迟几个室友帮他搬的东西,两个大一学弟难过极了,一个劲儿地问他,怎么这么突然。
菜汤男自从被教训后,几个月都没敢碰景萧迟的东西,对景萧迟是又惧又怕。
景萧迟东西不多,几个人搬一趟就搞定了。最惹人注目的是其他人大箱子小箱子地捧着,他却空出一只手来,拎了一件裙子,室友说叠起来放在箱子里,他死活都没同意。
晚上他和几个室友,加上夏南栀一起去吃饭。果然,她今天又换了一件新,lo裙,红色的主色调,点缀草莓和蛋糕图案,头上还戴了对兔耳,整个人都软萌萌的。
夏南栀见过他两个大一室友,但她没想到,菜汤男竟然也是。
席间她多看了菜汤男两眼,怕景萧迟一个不舒服就把盆再扣在人家头上。
景萧迟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有点吃味。难道她比较喜欢清汤寡水其貌不扬那一挂的?
菜汤男敏锐地发现景萧迟的眸光冷下来,赶忙低头吃东西,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男生开了几瓶酒,夏南栀喝果汁。气氛热闹后,两个大一学弟就开始哭诉:“景少搬出去后,再也不会有妹子给我们买早餐了。”
“也不会有妹子为了递情书给我充话费了。”
“更不会有妹子为了接近景少,以电脑坏了的理由联系我了!”
“唉,苦命啊!”
夏南栀饶有兴趣地听着,她吃得少,抿了一口果汁,笑着问景萧迟:“那么多妹子喜欢你呀?”
学弟们傻不楞腾地表示:“不光是妹子,还有不少男生也喜欢他呢!”
“哦……男女通吃呀。”
景萧迟有些局促。她每次结尾那个“呀”,就像一把小刷子似的,在他心上撩啊撩的。
往常室友提起这些事,他态度都冷淡得很,仿佛被追的人不是他一样,这次却急吼吼地解释:“我不知道谁喜欢我,没给过别人接近我的机会。”
说完,他阴森地憋了学弟们一眼,两个人酒醒了大半,赶紧闭嘴了。
没看景少乔迁都只请了他们几个,妹子就带了夏南栀一个吗。尤其所有人都说,前几天晚上他是和夏南栀在一起,人家是一对呢!
当着“现任”提景少以前的那些桃花,不是找抽吗。
想清楚这点后,两个人都跟鹌鹑似的,不敢讲话了。
夏南栀好奇地看着景萧迟,但他显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没一会儿就和室友们聊起新出的游戏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结账前,景萧迟只叮嘱菜汤男一句:“等寝室进了新室友,别动人家东西了。”
菜汤男忙不迭点头,但到底能不能改掉这个坏毛病,景萧迟就不关心了。
回去的路上,他和夏南栀是一个方向,很快同其他人分开。夏南栀一边踩着自己的影子,一边问:“那个男生总动你东西?”
反应了一下,才知道她说的是谁,景萧迟答:“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教训过他一次,他就不敢了。”
她大概知道他是怎么教训的了,看来当初是误会他了?小姑娘义愤填膺地道:“我也超级讨厌别人动我东西,我有个表妹,前几年每次去我家,都不经我准许随便翻我的裙子,还偷偷试穿,看中了就和我要,我那裙子有些都几万块的,不给她,她还说我小气。”
“小裙子很贵”这个概念,景萧迟早就接受了,闻言皱眉:“这女孩子太过分了,你怎么处理的?”
夏南栀说:“当然是让她有多远滚多远,敢觊觎我小裙子的人还没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