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淡淡应了声。
随后,他走向浴室,临关门前,周晁嘉似有若无地说了句,“吹风机在吧台旁边的置物架。”
初星眠愣了愣,才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嗯??好。”
头发一直湿答答地披散着的确不舒服,初星眠按照周晁嘉所指示的方向,打开了吧台右下方一个白色三十厘米左右宽度的置物架,里面的东西摆放得很整齐,从上到下分成了三格。
她的目光落在中间位置的吹风机上,正打算去拿的时候,却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一个眼熟的包装盒放在了置物架的最底层,丝带系成的蝴蝶结里还插着拇指大小的卡片,上面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这是……她当时准备送给周晁嘉的那盒饼干。她肯定没有认错,因为上面的笑脸是她自己画的。但当天回去的时候她没找到,初星眠还以为不知道丢在哪了,没想到却出现在这里。
指腹轻轻地碰了碰丝带,微微有些凉的触感。
她敛过视线,稍一顿,转向上一层拿起了吹风机。
客厅里就剩初星眠自己,她拿出手机看了眼,这才发现因为她没回宿舍,许灿灿炸了锅,光是电话就打了七八个,还不包括十几条微信消息,但当时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她没注意到。
抬头瞥了眼时间,太晚了,初星眠就没回电话,而是在微信里跟许灿灿报了平安。
初星眠找了处沙发里的舒服位置,窝进去,她关了客厅的灯,只开了一盏壁灯。
视野里一下子就变得黯淡,瞧着远处都朦朦胧胧。
她本来是很疲惫的,但听着浴室内很轻的水声,竟然觉得睡不着。又翻了两次身,直到周晁嘉已经洗漱完毕走出来。
脚步声很轻,沾了点水声,哒哒哒,不疾不徐。
初星眠背对着客厅,脸埋在了沙发缝里。
她虽然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但耳朵却是很灵敏。
直到听见周晁嘉走向了卧室,关上了门,她才松了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莫名地,和周晁嘉共处一室时,她就是会觉得心跳很快。
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想要跳出来,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生长。
远处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室内的一切都归于平静,只剩时钟扔在滴答滴答地走动。
周晁嘉没睡,他填报好信息以后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桌上的闹钟已经渐渐指向五。
凌晨五点,客厅里的小姑娘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他原本倒是没想让她住沙发,但看见小姑娘一板一眼地要和他保持距离,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闷气从哪里来的。
周晁嘉拿起手边的水杯,晃了晃。里面空空荡荡的,连一滴水都没剩。
他出门打算去接杯水,到客厅时下意识将脚步压得很轻。
水杯刚满,他突然听见沙发里窸窸窣窣的动静。
周晁嘉转过身,倚靠在吧台旁。
小姑娘也不知做梦梦见什么了,呓语了几声开始说梦话。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姿势,单手揣进口袋里,另一只手端起水杯抿了口。
“周晁嘉。”她突然念了一声。
周晁嘉动作一顿,视线抬起。梦到他了?
他忍不住走近了些,插在兜里的手慢慢紧绷起来,指腹轻捻。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你是不是,面瘫啊。”
“……”
“面瘫是病啊,得治。”
“……”
“我又不会笑话你。”
“……”
“那我给你开两副中药,你回去喝。”
“……”
许是小姑娘的梦境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周晁嘉沉着脸等了半天,见她没有下文。
他慢慢地凑近了些,近到几乎呼吸都能够喷洒在她的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