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浩宇:“……”
岑桑:“……”
牌桌其他人八卦挑眉,“原来傅戌时私下喊你公主啊,那你喊他什么,傅戌时不会有一个白马王子梦吧?”
傅戌时闻言摇头,他认真地自报家门,“不是哦,公主喜欢喊我小狗。”
“……”
岑桑确认傅戌时醉得不轻,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傅戌时有点喝醉了,要不你们玩完这场,我先和傅戌时回去了?”
“行的公主。”
权浩宇点头,挑眉笑得八卦,学傅戌时的口吻喊岑桑“公主”。
只是他刚喊“公主”,傅戌时就伸手过来拍上权浩宇脑门。很用力的一下,牌桌其他人都能听到“啪”的清脆一声。
权浩宇捂着额头:“?”
傅戌时拉着岑桑袖子,语气认真,“只有我可以喊公主。”
“……”
岑桑抬手扶了扶额,另手拍了下小狗脑门,动作干脆、语气轻柔,“不许打人。”
“哦……”
傅戌时委屈,“可是他喊你‘公主’诶,他想追你,太没有分寸了。”
权浩宇:他不是他没有他哪里敢。
-为了防止傅戌时再语出惊人、动手打人,岑桑决定银行角色另由人担,她还是先带着傅戌时回家。
权浩宇继续组织牌局,分出一个路鸿来帮岑桑架着醉酒傅小狗,等待特助过来接人。
滨泉的夜风凉爽,路鸿架着傅戌时,和岑桑一起站在门口等车。
傅戌时像是困了,由路鸿架着,闭眼耷拉着脑袋。
特助还没到,干站着也不是回事,岑桑和路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路鸿看了眼傅戌时,和岑桑说话:“我没想到你竟然和傅戌时在一起了,我脑子里一直有你们高中时他追你躲的刻板印象。”
“也不算是刻板印象。”
很长一段时间里,岑桑和傅戌时确实保持“他追她躲”的相处模式,如果以傅戌时的视角来看。
岑桑敛眉,垂眸笑了笑,又道,“我自己也没想到会跟他在一起,坦白来说我之前一直以为傅戌时只拿我当朋友、不喜欢我。”
“啊?”路鸿疑惑,“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岑桑顿了顿,提出困扰了她半个晚上与之前许多个时日的名字,“傅戌时一直跟贺小菱在一起。”
“你说贺小菱啊。”
路鸿回忆起这个名字,又看了眼岑桑,轻笑道,“岑桑,把我从牌局里分出来帮你架着傅戌时,就是想问问贺小菱的事对吧?”
“是……”
“怎么不问权浩宇?”
“权浩宇是个大嘴巴,我如果问他,第二天傅戌时就知道我问过了。”
岑桑抿了抿唇,看向陷入浅眠状态的傅戌时,“其实还是有一点点介意,但又不想直接问傅戌时。”
大概人总有占有欲,又在在意的人和事面前,会变得怯懦停滞。
岑桑怕直接问傅戌时,自己会得到一些让她难过的回答。
比如贺小菱一直是傅戌时白月光,他是在和贺小菱未来无望后,才找上的岑桑。
或者贺小菱是傅戌时放不下的朱砂痣,如果她从国外留学回来,傅戌时会毫不犹豫牵起贺小菱的手。他和岑桑的试用情侣就只试用到贺小菱回来。
岑桑潜意识知道傅戌时对待感情不是那样潦草的态度,他也不会把她当备选方案,只是岑桑还是惴惴不安地没有安全感。
如果傅戌时真这样回答,岑桑不知道自己将以何种态度面对傅戌时。
以她的性格该提分手,可岑桑又舍不得傅戌时。
于是便想旁敲侧击地从路鸿身上得到信息。
路鸿散散笑笑,没想让自己成为信息透露者。
他道:“傅戌时和贺小菱的事,其实我们几个做朋友的也不是很清楚,你还是自己问问。”
路鸿顿了顿,看向岑桑半敛的长睫,恍然明白过来高中时骄傲冷漠的岑桑,和此刻隐晦曲折试探贺小菱存在的岑桑,本质上并无差异。
岑桑面对感情有所成长,但也没成长许多。
路鸿笑了笑,还是透露一点,“自己问问傅戌时吧岑桑,我所知道的只是,傅戌时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喜欢你一点。”
岑桑抿唇“哦”了声,特助的车开到,她和路鸿说“谢谢”。
路鸿和特助把醉酒傅戌时丢上车后座,期间岑桑抬头看天上月亮,她攥着指关节,犹豫地想要不要问傅戌时。
-一直犹豫到傅戌时和岑桑到家。
李特助帮忙把傅戌时扶进家里,临走前又搬进来一个包裹。
“岑桑小姐,这个好像是你的快递在门口,有点大,我就帮你搬进来了。”
“快递?”
岑桑有些疑惑地看向特助搬进来的包裹,她记得她最近没有买东西,关雨姗和卢乐乐她们也没说寄东西给她啊?
特助点头,“还是个国际件,从美国加州帕罗奥多寄过来的。”
帕罗奥多?
岑桑“哦”了声,望向那个包裹,又回头看了眼沙发上睡着的傅戌时,脑袋里隐隐有个猜想。
李特助带上门离开,岑桑找了把剪刀过去开包裹。
包裹上的地址岑桑查了下,定位就在斯坦福大学附近,寄件人是Franklin,岑桑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确信,应该是傅戌时寄过来的快递。
里面是什么,大概是傅戌时的博士生涯回忆,他想来跟她共享?
想想会是傅戌时的做派。
岑桑这么猜测,拆开来却发现里面是……
芭比梦幻城堡。
“……?”
岑桑望着冒粉红泡泡的芭比公主和她的大城堡,疑惑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如果傅戌时现在醒着,岑桑绝对会倒抽一口凉气,翻看傅戌时的购物车记录,确认他是不是受了网络消费主义诈骗,为她购买“女人收到都感动哭了”系列礼物。
但傅戌时现在睡着。
岑桑面无表情地打开城堡的门,把里面的芭比娃娃拿出来,而后她注意到,有封信笺夹在里面。
岑桑取出拆开,傅戌时遒劲潇洒的字迹跃然纸上,他写道:公主:收到这个包裹你先不要急着疑惑我的审美,这个是我刚来斯坦福时候买的,觉得可以当个摆件放你房间里。(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你可以质疑二十一岁的我,但不可以骂二十七岁的我!
我现在又把六年前的礼物寄给你,不过不是觉得你需要这份礼物,而是想让你把这份礼物连同下面的信,一起转交给十三岁的岑桑小朋友。
——小狗岑桑翻看底下的信:给十三岁的岑桑小朋友:你好,十三岁的小公主!
最近才得知你离开滨泉后,在白岛过得并不如意,我很难过那时的傅戌时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大笨蛋,不能赶来白岛做拯救你的超级英雄。
但我们的公主是自己就足够勇敢厉害的超级英雄,度过这一段很糟糕的时光后,未来有留给你的奖赏。
你会碰到很要好的朋友,她们会让你变得积极快乐起来(偷偷透露下她们姓关和卢),你会有自己喜欢的事业,你还会碰到一个很喜欢很喜欢你的人(大声透露他是小时候最喜欢缠着你的玩伴),他真的很喜欢你,希望你也能多多喜欢他。但不够喜欢也不要紧,他会曲曲折折地走向你。
还有,你可能会不喜欢自己的脾气,觉得自己太利锐太有攻击性,但其实这样的你就很好,怎么样的你都很好,你身边的人远比你想象得要喜欢你。
随信附上一件礼物,我们十三岁的小公主好像没太受到生活优待,但她要有自己的小小城堡。
——你未来的男朋友岑桑垂眼看着掌心的信笺,又抬眸多看了两眼小孩子才会喜欢的芭比梦幻城堡。
的确小孩子才会喜欢,可傅戌时似乎一直把岑桑当小孩。
岑桑恍然明白过来,傅戌时一直缠着她去游乐园,倒不是他有多少想去,而是想给她补一个没被好好爱着的后半童年。
笨蛋小狗。
怎么这样啊。
岑桑攥着那张信笺,怔怔地有点想哭,她看见十三岁的岑桑跑出来,站在芭比梦幻城堡前探头探脑,然后像小大人似的和岑桑说话:“姐姐,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你诶。”
“嗯。”
十三岁的岑桑看向沙发上睡着的傅戌时,又道:“姐姐,想问就问问嘛,你其实还是有点猜到他会给你什么回答吧?”
“而且他的回答也没有那么重要了,你很喜欢他,他也超级无敌喜欢你。”
“嗯。”
岑桑自言自语地低头喃喃,她闭上眼睛,十三岁的岑桑在高高兴兴摆弄芭比娃娃。
然后她睁开眼,二十六岁的岑桑走到傅戌时身边,伸手把傅戌时拍醒。
“小狗,别睡了,问你一点事。”
作者有话说:小狗真的超级无敌好555这章评论都有红包嘎嘎,谢谢宝们的资持和浇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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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夜色昏昏,客厅点上一盏小灯,岑桑轻拍傅戌时,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我们回家了?”他问。
岑桑点头,发觉他们都好自然用“家”这个字眼。
傅戌时伸手把岑桑揽进自己怀里,脑袋搁在她肩颈上,呼吸吐露交缠在耳侧。
傅戌时搂着岑桑,语气缓缓,像在撒娇,“公主,脑袋疼。”
“那我去给你煮点醒酒茶?”
大概看在梦幻芭比城堡、或者傅戌时快生日份上,岑桑语气也缓缓,柔声问他。
傅戌时摇头,继续搂着岑桑,他闭眼说话,感觉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不用,让我抱一会就好。”
岑桑哂笑,“我是醒酒茶?”
傅戌时认真摇头,“你是公主。”
岑桑便由傅戌时抱着,她伸手揉了揉傅戌时脑袋,猜想此刻的傅戌时是处于醉酒状态,还是处于酒醒后的睡梦迷糊状态?
她要不要问贺小菱的事,得取决于傅戌时处于哪个状态。
或者,也不用管那么多。
岑桑望向远处地面上放着的梦幻芭比城堡,轻声和傅戌时说话:“小狗,问你件事哦。”
“公主你说。”傅戌时闭着眼应答,听声音有些困倦。
“问完就放你去洗漱睡觉。”
岑桑往后撤了撤身子,把自己从傅戌时怀抱里拉出来,她仰头看傅戌时,缓声问道,“你现在对贺小菱,是什么感觉啊?”
“朋友。”
傅戌时看起来困得要命,他打了一个哈欠,补充道,“帮我忙的那种朋友。”
“帮你什么忙?”
傅戌时睁开眼,他对上岑桑漂亮柔和的杏眼——岑桑眼睛里现在有他的影子——他轻笑了声,又搂上岑桑,侧头亲了亲岑桑的脖侧。
傅戌时埋首在岑桑脖颈,开口道:“让我可以像这样抱着你的忙。”
岑桑怔了怔,有些没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在你还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的时候,她可以让你相信我没有非分之想,然后和我成为好朋友。”
傅戌时这样说,又轻轻缓缓补充道,他散散笑了笑,语气困倦又有小骄傲,“不过她只能让我和你成为好朋友,成为你男朋友是我自己努力。”
他这样解释,岑桑听得糊涂又清楚。
岑桑联想到高中时冷漠疏离的自己。
那时的她刚从白岛阴霾里出来,对世界竖起尖利的刺,自己都讨厌攻击性强得要命的自己。
偏偏明朗阳光的少年热烈靠近她,他不在乎岑桑说的尖锐言辞,忽略掉岑桑冷漠的目光。
傅戌时好像喜欢岑桑,好像还把她当作大院里的软萌小公主——私下里,他还跟小时候一样喊她“公主”。
可她哪里是公主。
她又哪里值得傅戌时喜欢。
她走上和大院小公主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这个世界没有人爱她的。
陷阱、不配、炽热喜欢会灼伤人,这样的字眼在高中岑桑脑海里盘旋,然后她步步后退、句句利锐。
傅戌时自然会觉得那时她不喜欢他。
像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懵懂追求受挫后,大可以换下一个目标——本来他就多的是人喜欢,他课桌里的情书时常满到掉出来。
但傅戌时没有。
他和贺小菱达成共识,换了一种曲折方式靠近岑桑,让岑桑放松警惕、相信只是朋友。
然后那么多年兜兜转转和彼此错过后,傅戌时终于可以埋首在岑桑颈侧,亲吻岑桑的唇,缓声嘟囔说“公主,我好困”。
怎么这样啊,怎么就唯独喜欢她一个呢?
岑桑抿了抿唇,声线有些发颤,她还想最后确认,轻声道:“小狗,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
“你是不是这么多年,只喜欢过我一个人?”
傅戌时抱着她轻轻点头,但他点头后一秒又摇头。
他从她的脖侧抬起头来,深邃的眼定定望着岑桑,傅戌时低笑了声,一字一顿、极尽认真地开口:“公主,不是喜欢,是爱。”
他说:“这么多年,我只爱过你。”
太犯规了。
怎么可以用上“爱”这个字眼,傅戌时究竟知不知道“爱”这个字眼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