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让我跟你做朋友,就为了将来搬离北京不理我?都是小孩儿就你心眼儿坏。”
“你瞎说!”
“我可不跟你做朋友,我看当病友就好着呢。”
“你怎么乱讲!”
两个小朋友在长椅上吵架玩,那个高大的男人风风火火地走来。
夏灯正对着他走来的方向,看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缩了下脖子,噤若寒蝉。
游风一扭头就挨了他一巴掌:“你检查完了吗就他妈瞎跑!”
夏灯害怕,但他一巴掌没打过瘾,又要上手,就不知道从哪儿借了勇气,张开双臂,挡在游风面前:“你不许打人!”
她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力量?男人一挥手就把她扒拉到一边去了。
游风本来都做好由他一股脑发泄完的准备了,看到夏灯眼角磕出了血,也不管了,过去拉起她就跑。
男人在后边一边骂一边快步地追。
游风拉着她跑到了医院对面,男人被红灯限制在了街这头。
跑进别墅区,游风就停下来了,牵着夏灯的小手,把她带去了他家在这边的别墅。
院子落满了枯树叶,亭子的玻璃门开着,塌和移动边几上都是土。
游泳池里有倒着的椅子和摔碎的花瓶的渣子。
游风打开室内的门,走上楼,翻出一个玻璃的盒子,拎下楼,往沙发区走,边走边叫夏灯:“过来。”
夏灯捂着眼走过去,被他打了手:“别捂着。”
夏灯看着自己手腕迅速红起来一块,抿着嘴不说话。
游风看见了,又说:“对不起。”
夏灯变脸特别好,这就好了,把脸凑过去让他抹药:“你们家的房子没人住吗?”
游风说:“以前我跟我爸妈住这边,后来我奶奶病了,需要一套挨着医院近的房子,这套正好,就给爷爷奶奶住了。”
“他们人呢?怎么又不住了?”
游风给她消毒:“我奶奶死了,所以不住了。”
夏灯想起来了,他提过这事:“对不起。”
游风没说话,继续给她抹药,手法显得生疏、笨拙。
“咝——”
“忍着。”
“你轻一点啊。”
“我很轻了。”
夏灯不理他了,环顾起这套房,好多小孩子用的东西啊,都是他的吗?他爸妈以前很爱他?那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觉得问他这件事可能不礼貌,爸爸也说过不要扎人家的心。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时,游风说:“抹好了。”
夏灯下意识伸手摸:“好快哇!”
“别摸,你洗手了吗?”
夏灯又放下手:“我这个眼睛是不是破相了?”
“没有。”
“那就好,等我回去跟妈妈说不小心摔倒了。”
“怎么不说实话?”
“我妈妈会担心的,而且她有很多律师朋友,以她的性格应该会去你家讨个公道。我爸爸很在乎她,肯定依她,那你就要倒霉了。”
游风没有说话。
“现在我们是朋友吗?”
“不是。”
“还不是啊,那我不白受伤了?”
“是病友。”
夏灯坐在积了厚尘的地毯上,靠在沙发扶手:“我正在想跟我爸爸妈妈说不做检查了,不当运动员就好了,还查什么?他们总依我,我应该会如愿。到时候我就不来医院了,还怎么是你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