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前灿烂的小女孩因为某一件事变得安静了,由安静和寡淡主宰她近十年,扎根于她,深入于她,最终不可避免地成了她的一部分。
一路以来她有过的样子都是她,都是她的本性。
她是灿烂也是寡淡的,但灿烂和寡淡这两个刻板的词却不是她。
妈妈下来的时候,身后没跟着游风,夏灯也没问,准备先跟爸妈吃顿饭,但他们要去机场了。
夏灯帮忙拎着包,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妈妈从夏灯手里把包接过来,拍拍她的小臂:“那我们先走了。”
“嗯。”
妈妈的手滑到她的手,牵住:“有事打电话,我的电话为我女儿二十四小时开机。”
“嗯。”夏灯知道。
“走了,也不是分开多久,想见女儿就飞过来,两个小时的事。”爸爸在一旁说。
妈妈没理他,坚持把想说的话都说完,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
车开出很远,妈妈收回眼来。
爸爸把手递给她:“聊天内容出乎意料吗?怎么从楼上下来就有些不对劲了?”
妈妈牵住爸爸的手:“我是想起了我妈的话。”
“嗯,妈说了什么?”
“那时候我很小,我妈说等我将来有了小孩,一定不知道要怎么来爱她。我那时候觉得,我这种性格,大概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有小孩也是放养。”
爸爸没吭声,在听。
“然后我们有了宝贝夏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来爱她,怎么爱我都觉得少了。”妈妈声音闷闷的,抬头看她的丈夫:“你说这正常吗?我怎么能这么爱我的女儿呢?我老觉得亏欠她,怕自由给多了她觉得我们不陪伴,怕自由给少了她觉得窒息,有压迫感……”
爸爸搂住妈妈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你就是第一次跟她的男朋友沟通,产生女儿被夺走的低垂情绪。你不是劝过我,我们不会失去她。”
“嗯。”妈妈也知道只是暂时的伤感。
人总是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时间,莫名其妙的难过。
夏灯一直看着爸妈的车,直到他们离开视线,她才返回,找她那个被妈妈带走就没再出现的男朋友。
刚拐入走廊,还没被霓虹完全投射到,她被一个熟悉的怀抱占有了。
她慢慢抓住他腰上的衣服:“怎么了。”
游风不说话。
越来越逼近饭点,人越来越多,都是学生,肯定不乏熟悉他们的人,夏灯提醒他:“先去我室友的包厢?”
游风没反应,只是抱着她。
夏灯拍拍他的背:“游风。”
“医生。”他说。
“……”玩起来没完了,夏灯没见过这么幼稚的,她可不跟他玩了:“是,你的医生。”
“疼。”
“什么?”夏灯轻松的神情慢慢收紧:“骨头吗?”说着就要检查他之前受伤的地方。
游风没放人:“马上就好。”
又装,就是想抱了。夏灯警告他:“你不要总耍花招骗我,我下次不会上当了。”
“下次要真疼呢?”
“忍着。”
“歹毒夏灯。”
“我歹毒你能不能放开我,要来人了。”
“你怕人吗?”
“会被看到。”
“那就看着,清吧晚上的走廊都是抱的,亲的,不差我们。”
什么逻辑啊?
夏灯双手推开他:“走了。”
就这个时候,程程的男朋友拐过来了,齐征跟他一起来的,两双眼睛齐齐目睹了游风和夏灯的亲密。
他们停住脚,夏灯也被意识牵动,扭过了头,这回对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