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太子爷欺负哭了——比粥温柔
时间:2022-07-18 07:13:52

  除了,站在前头的林揽熙。
  她坐在第一排。
  然而林揽熙很怀疑,即便她不坐在第一排,自己也能清晰地看见和听见有关她的一切。眼瞧着她的脖颈微微耸动了一下,林揽熙便立刻慌了起来。他回想起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大概是让她误会了。
  废物。林揽熙暗骂自己连句话都说不明白。好在这会,众人正在思索他刚留下的一道题目,并未察觉到林揽熙的动静。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纵容自己的脚步走到她的身边,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低道:“我的话,不是那个意思。”
  ……
  林夫子在向自己解释?李清婳昂着脖子抬头看见他,但见他的眼尾微微上挑,眼底噙着十分的柔和与耐心。
  李清婳莫名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她不喜欢这样胆小的自己。
  “没,没事的。”李清婳声如蚊讷,白皙的脸颊上肌肤雪腻,像温润的白玉,引人尝.吮。
  林揽熙别过脸不去看她,将手指在她的书上点了几处道:“你看这。从这几处就能看出来,你方才所引论的据典是不对的。你仔细想想,一会去我茶室,再答一遍。”
  李清婳早已习惯林揽熙是位负责任的夫子,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不过,等林揽熙的手指移开她的书本,她便发现,自己刚才光看着那双大手上鲜明的指节和白皙的肌肤了,根本没记住他点了哪几处。
  李清婳为自己的不认真愧疚不已。她咬了咬嘴唇,又尽力回忆了一下,可还是没想出来。林夫子点的太快了。
  她有些泄气地扭头看了看林夫子的背影,他此刻正在指点一位公子的答案。自己总不能把人叫过来再点一遍吧,那才真是浪费别人的时辰了。
  李清婳赧然地吹下头,决定努力把这页书全都重新读一遍。这会,柳知意已经不再来国子学府读书了。不光是她,很多不打算参加女子科举的人都已经不再来了。所以如今雪沁馆里变得空荡不少。至于天德馆的那些公主们,她们才不会自降尊贵地参加这种考试,所以据说那边的读书氛围倒是很轻松。
  林揽熙在这一堂课并未在去李清婳的身边。因为他很惊讶的发现,雪沁馆里的这些学子读书用起功来,半点都不比外头那些苦读的学子查。他们并不因为自己身份比寻常人贵重便因此自视甚高。
  这样的学子,让他不能懈怠。这些公子,也都将是大盛的肱股之臣。而这些贵女们,将来也不会差。
  林揽熙想起这些年,从读书科举到选贤任能都是太傅李诚业在主持。如此看来,他倒的确有些本事。
  等到回了茶室,李清婳恰好已经跟了进来。林揽熙摆摆手,示意她坐下说话。如果说所有人都在努力的话,那李清婳无疑是其中最努力的那一个。不过一堂课的功夫,她的书本上就已经记满了。
  “知道自己方才的答案错在哪了吗?”林揽熙问。
  李清婳坐在幽香阵阵的茶室里,忽然觉得身上披着锦袍有些热。不过她很好的忍住了,正色道:“错在,不该用镜花水月的典故,以佛论诗。”
  “还有呢?”林揽熙微微蹙眉。这不是自己刚才给她指出来的地方。
  李清婳便又用吴侬软语试探道:“还有,不该用谢臻论诗的话。”
  “还有呢?”他继续追问。
  李清婳便有些茫然了。因实在没记住他方才指点的是什么,所以自己只能把一页书苦读了几遍。偏偏这页书提到的典故太多,让她一时有些对不上号。
  林揽熙追问的声音倒是不急迫,可李清婳很少遇到被夫子质问的时候,这让她有点紧张。她一紧张,便迫切地去翻书。
  西洋钟的声音滴滴当当,熏香又引得人醉。紧裹着的袍子束在领口,让李清婳越发觉得起了一身的细汗。
  林揽熙的心神从眼前的书本上抽离,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女已经是满脸涨得通红了。他尽量告诉自己,除了读书一事,李清婳跟自己毫无关系。
  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自己将来太子妃的位置属于回部的一个陌生女子。
  可他的呼吸却依然不由自主地变得不平静。他根本做不到不管她。林揽熙无奈着走到她身边,一把扯开她所披着的外袍上的抽带。
  “才十月。”林揽熙不耐道。他本是随手的举动,毕竟常人都会在外袍下面穿着常服。之所以穿着外袍,不过是为了御寒罢了。
  他浑然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然而李清婳却呀的一声。
  林揽熙低头去看时,这才发现她这件衣裳大概是特制的。她的外袍与她里面的锦衣是连在一起的,二者用的是同一条带子。
  所以林揽熙方才随手这么一拉,实际上是把她领口的带子也拉开了。白皙的脖颈下面,是同样的白皙。
  林揽熙看一眼便移开脸。
  而李清婳也背过身去,赶紧重新把外袍上的带子系好。这件衣裳是燕儿亲手做的,非说是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李清婳恨不得揍燕儿一顿。
  等到林揽熙再看见李清婳时,她的脸几乎像那日的晚霞一样红。最可怕的是,那双原本就湿漉漉的眼眸里,此刻噙着满满的一汪水。
  在林揽熙看来,那简直是满满的欲.惑。该死。他没控制住自己的反应。
  他咬着牙转过身去。心里一个劲儿地纳闷,自己为什么一看见这个小妖孽就什么都控制不住呢?从前那么多宫女贵女,他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林揽熙觉得烦躁,又怕她跑掉,便咬着牙道:“本夫子不是故意的。”
  李清婳捂着领口,一幅柔弱可欺的模样,恨也不是,埋怨也不是,噘着嘴坐在那,一时委屈的不得了。
  “我错了还不成吗。”林揽熙的神色恢复过来,重新坐到她身边的圈椅上。堂堂的太子爷,头一回给人家道歉。
  话说完,他觉得这场景怎么不对劲。好像有些熟悉似的。
  几个月前,她站起身,软言细语道:“林公子,我错了,不该误会你的。”
  此刻,是自己在这,好言好语地哄着人家。
  果然是掉了个个。
  李清婳也知他不是故意,却依然觉得心里委屈。虽说里头穿了小衣,可她依然,依然觉得不是滋味,觉得羞臊而难过。
  林揽熙心头慨叹。他想,大概要是自己真的与那回部公主成了婚,只要这小姑娘撒撒娇,自己也肯定会魂不守舍地跟着她后头转吧。
  眼门前,看她这幅样子,林揽熙半点法子都没有。他能调兵遣将镇压数千灾民,能上战杀敌,能舌战群臣,却依然摆弄不了这个小姑娘。
  “李清婳。”林揽熙的声音低哑而魅惑。
  李清婳蓦然抬首,一不留神便掉进他那双深邃的眼底,然后彻底陷了进去。他坐在那,却依然胸膛挺括,腰背笔直,简直是李清婳见过的最英俊神武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从一出现,便成了自己甩不掉的人。
  李清婳觉得脸色继续涨红,红得像锦袍上绣着的牡丹花一样。
  “林夫子,您,您能不跟别人说吗?”李清婳鼓起勇气道。那一双鹿眸里藏着一半灵气,另一半则成了乞求。
  拜她提醒,林揽熙眼前又出现了那雪白的肌肤和一件粉嫩的小衣。
  “林夫子。”李清婳又求了一句。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吴侬软语很适合求人。林揽熙觉得,其实只要她张口,就一定是无往而不利的。
  “好。”林揽熙答应下来。
  李清婳似乎微微放了心,肩膀都松快了一些,又把目光聚焦到眼前的书本上,然后有些哀怜地再次看向林揽熙。“夫子,夫子刚才点得太快了,我没记住……”
  林揽熙拎起自己在私库里重新翻出来的一根白玉笔,无可奈何地替她把刚才的几处一一圈好,心里盼着她可别再哭了。若是她再哭,只怕自己就真的要千里走单骑,把那回部的首领连同公主全都杀死了。
  “你把你的答案写下来吧。”圈完几处,林揽熙把手里的白玉笔扔给她,然后又随手递给她几张白鹿纸。
  没想到李清婳默默把白鹿纸放到一边,然后从自己的书下抽出了几页花帘纸。白鹿纸太贵重了,她不舍得用。
  林揽熙被磨得半点脾气都没有,站在一旁索性替她磨了几下墨。
 
 
第39章 
  眼瞧着就是初试的时候了,没想到雪沁馆里竟来了一位郡主。这是大盛为数不多的两位异姓王之一的豫王周平岑之女,名唤周南霜。虽说亲父便是异姓王,但因任皇帝钦差时犯下过错,所以并不受宫中贵人,特别是太后待见。
  为此,周南霜决意参加女子科举。她从小读书极好,自认定能拔得头筹。不过,因为天德馆里头的公主郡主们都不打算参加女子科举,所以周南霜便搬到了雪沁馆来。而她来的第一日,正是雪沁馆初试的那一日。
  这次初试,除了李清婳,李桃扇和曹雪柔也在。
  在进门之前,李清婳觉得有点紧张。但林揽熙已经等在门口了。她瞧见林揽熙,不自觉便想起这些日子他教自己读书的场景,底气也渐渐多了一些。
  “害怕吗?”林揽熙就站在雪沁馆的门口,似乎眼里根本看不见其他学子。李清婳之前也觉得奇怪,但贵妃姑母说,这是皇帝给林揽熙的一场考试。只有林揽熙教出一位能够入殿试的学子,才证明林揽熙的学问合格,往后皇帝才可放心让他脱离书院,进入朝堂。
  李清婳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身上也背负着夫子的前途。
  “不害怕。”李清婳露出淡淡的笑意。林揽熙嗯了一声陪她从门外往雪沁馆走,重新把她近来的几点错误说了一遍,然后又从袖口里摸出一根通体绿意的笔来。
  他如今用的是白玉笔,不过昌宁一直在帮忙寻摸着他之前喜欢的那种玉喉笔,没想到还真叫寻着了。此笔触手生温,用起来十分舒服。林揽熙想把笔送给李清婳。
  “这是?”李清婳觉得有些面熟。似乎是他之前常用的,但又有些不一样。因为上头并非盘龙纹样,而是腾云的仙鹤。
  “借你的。不过,只要过了初试,便是你的了。”林揽熙笑笑。“毕竟当初你从惠光书院走的时候送了我礼物,到现在我都没还。”
  想起自己当初送给他的书带,李清婳的脸色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接下了这根玉喉笔,既然是夫子的心意,自己便收着。往后再送同样贵重的回礼便是。李清婳自认手里还是有几样能拿得出手的宝贝的。
  为示公正,这回的题目是国子学府的府首亲自拟的,旁人都不知晓。就连主考,也是天德馆那些无事的夫子过来任的。
  李清婳进了雪沁馆的门,便见里头的桌椅全都加了围挡,桌上放着干干净净的宣纸和墨水。她吸了一口气,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把刚才的玉喉笔还有自己要用的其它东西拿了出来。
  这会,周南霜大大方方地从门口走了进来。紧跟着,瘦了一圈的李桃扇也走了进来。周南霜是第一日来,所以并不知道该坐在哪。她之前在天德馆,按照身份只能坐在最后一排。但现在到了雪沁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这里身份最尊贵的。
  她的心情好了不少。自己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捧着那些公主们了。而且在这,自己还可以摆摆郡主的架子。毕竟,这些人的身上都是没有什么封号封位的。
  于是周南霜相中了李清婳的位置。那可是第一排。她走过去正要开口,便看见李清婳的手里拎着一根玉喉笔。这种笔本就不多,周南霜看了一眼便想起来,她之前在太子那看见过一样的。
  高高瘦瘦的周南霜蹙了蹙眉,没提换座的事,而是笑道:“这位同学,你的这支笔太漂亮了。”
  “自然漂亮。那是林夫子送的,旁人可轻易不会有。”李桃扇路过的时候看了一眼,便冷冷道。她没看清上头的纹路,还以为是林揽熙之前断了的那根修好后送给了李清婳。
  旁边的曹雪柔见李桃扇还是这样阴阳怪气便十分不喜欢,坐在那边硬硬地替李清婳怼了她一句道:“何必拈酸吃醋的。婳婳学业好又肯吃苦,林夫子给些奖赏也是应当的啊。”
  李桃扇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自己不过一个月没来,曹雪柔就已经彻底被策反了?难道她不喜欢林夫子了?
  曹雪柔没再理会李桃扇。她早已不打算跟她做朋友了。
  而另一边的周南霜则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些不痛快,看向李清婳道:“不知姑娘姓名?”
  “我叫李清婳。”婳婳站起身问礼。
  “原来是太傅大人家的女儿。怪不得能得林夫子青眼,连玉喉笔都拿到了。”周南霜笑笑。
  李清婳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心道我没有见过你呀。周南霜得意笑笑。“我就是记忆好,每次别人跟我提过一句两句的事我都记得。之前参加宴席的时候听人提起过你的名字,所以我就记住了。”
  “厉害。”李清婳由衷赞了一句。周南霜却以为她是在讽刺自己,不由得起了劲头道:“这么说你是觉得你更聪明喽?”
  “我不是这个意思呀。”婳婳说话一向就这般吴侬软语,周南霜却越发以为她是故意这样放慢语调,不由得更加精神十足道:“不如咱们来比一场。就看这一场初试谁考得更好,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什么叫厉害了。”
  看着李清婳怔住,周南霜越发觉得这是自己在雪沁馆声名远播的好时机。她在天德馆苦学而得不到夫子的重视,但到了雪沁馆,自己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了。李清婳就当自己的第一块垫脚石吧。
  木铎之声恰好在这会响起。周南霜冲着李清婳一挑眉,眼神踅摸了一个空座,便迅速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好好考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头一名的位置,我可是不会让的。”
  夫子从外头走进来,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等着夫子发放今日的考题。周南霜见夫子是天德馆来的,心里还高兴了一下。不过很快,那拉着脸的夫子就向她证明了,果然夫子们眼里还是只有天家的皇子皇女,根本不把周南霜这种异姓王的女儿放在眼里。
  不过,似乎李清婳是个例外。夫子发放考题的时候,婳婳习惯性地低声说了句劳动夫子了。
  那拉着脸的夫子见小姑娘长得清清秀秀的,声音又好听,忍不住就笑了。
  这让周南霜越发感觉嫉妒。她发誓自己必须要考个头名,来震惊雪沁馆,震惊天德馆的这群势利之人。
  两堂课的奋笔疾书下来,所有人都觉得手腕疼。考卷被夫子带走了,那些座位间的格挡也很快被小厮们拆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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