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皇后有点酸——神明不语
时间:2022-07-18 07:17:08

  傅椋:“你从哪里听来这话的?”
  萨格嚅嚅:“我,我看出来的。”
  傅椋:?
  看出什么?看出她喜欢女子?
  原说方才是有些气笑了,此时傅椋却又的的确确有些哭笑不得。
  然还不待她张嘴,萨格又道:“我其实问过夜了,他说你不喜欢女子,对女子好,是因为你是皇后,是所有女子尊敬的‘母亲’,就觉得应该要爱护她们……”
  傅椋扶着脑袋点点头。
  虽说这话听在耳中是有那么一些奇怪,但勉勉强强也是这么个意思,外邦人理解不了他们大盛博大精通的语言,也是情理之中,便就对此话表示了一番赞同。
  心觉只要不讲她喜欢女子就行,原来方才竟是将义兄给误会了,他也是帮着她讲过话的。
  傅娘娘一向明事理,晓得是误会,自就不会再去记这个仇,于是心里就将这一笔给画了去。
  “……可是他说你也不喜欢弟弟,喜欢大侠,我就想在走前来问问你,你真的不喜欢女子吗?倘若不喜欢女子,又是喜欢什么样子的大侠?”
  “弟弟?”傅椋一怔,迟疑道:“弟弟,是再说穆商言?”
  此时刮来一阵凉风,酒香似乎更浓了一些,已经闻不到什么梨棠花的味道了。
  不远处白诺轻咳了两声,傅椋下意识望去一眼,又在萨格嗯的一声中回过来脸。
  她注视着期待望着她的青年,在他眸底看见了自己的身影,脑中名为‘迟钝’的弦松了松,才隐隐察觉几分不对出来。
  喜欢这个词,离傅椋似乎很是遥远。
  幼年时,她也曾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念诗声中,如平常女儿家一般,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婿。
  那时,她看戏本子入迷,又因着自身遭遇,对所谓行侠仗义的‘大侠’迷得不得了。
  想着日后要嫁,便一定是要嫁大侠的,这样她有难时,就譬如从前被拐那会儿,就一定会有人专程来救她。
  当然,期望这种东西向来遥不可及,至多是日阳下竹子管沾着皂角水吹出来的皂泡,碰不得留不下,就算不伸手去戳了炸,也会在光下不见踪影。
  她懵懵懂懂度过年少,稀里糊涂嫁做人妇,似乎还不曾体会到‘心动’、‘相思’、‘心痛’一类的情绪,就好似一跃而上的到了另一个层次。
  此时由得萨格问起,她不免认真思索,然过往种种里,出现的却都是穆商言的影子。
  这是欢喜吗?傅椋想,她看那些个戏本子里讲,欢喜这件事,就是你想到他便想笑,念起他便觉得甜,旁人若来抢他,便会觉得愤怒……
  诚然,至今为止,傅娘娘还不曾在陛下身上体会到这几种鲜明情绪,但无疑,她是喜欢和他待在一处的。
  若仔细去想一想,似乎也能从中窥看出这样的一些苗头来。
  这应当,是一种欢喜罢。
  她眸光陡然柔和下来,正要好生将这个问题答一答,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阿椋。”
  作者有话说:
  要开窍啦,开窍啦
 
 
第60章 
  熟悉嗓音低沉喑哑,好似踩过沙地时,些许细碎砂砾的摩挲,叫人听在耳朵里酥酥麻麻,全无半点往日里的清亮。
  傅椋下意识转过去脸,发间珠钗摇晃叮咚。
  迎着面扑过来的,是足以令人头晕目眩的酒香。
  穆商言站在那里,正站在雕花漆柱的阴影里,看不清面上具体的神情。
  但落在身上的那股,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却令傅椋晓得,他必然是在看着她的。
  这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怎么像是从里到外都被腌入了味儿似的。
  扇了两下风,傅椋皱了皱鼻子,又挺又翘的鼻尖翕动两下,心中又不免庆幸地松了口气。
  幸得方才那番话还没来得及讲出来,不然就叫当事人撞个正着了,虽说也不是什么听不得的坏话,这种事情放在明面上讲一讲也没什么所谓。
  但只要一想到这么个境地里叫穆商言听进耳中去,傅椋就不免浑身上下都不舒坦了,好似有什么小虫子从裙子下头爬上来,咬得她浑身发痒。
  然她这番松口气的神情落在穆商言眼中,却成了几番心虚。
  男人双目陡然眯起,视线如尖锐□□般满含杀意,直直刺射向站在那端的青年。
  萨格眉头一皱,却没有后退半步,那双如傅椋所形容,湿漉漉的狗狗眼中,此时却闪烁着属于狼的警色。
  这哪里是什么看家护院的狗,分明是居心叵测的狼。
  一声轻嗤。
  穆商言到的时候,只听到萨格的后半句话,青年握着拳头,正神情紧张,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心上人,等她的回答。
  傅椋不喜欢他吗?
  下意识隐去身型的男人背靠着廊柱,崎岖不平的雕花硌着他后背,传来隐隐痛意。
  含着醉意的眸底不复清明,只沉沉浮浮着一片灯影下的粘稠暗色,如冻了几百年寒冰下的阴霾。
  丁诺垂着眼,如影子般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晚夜寂寥,一柱之隔后,二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起起伏伏,像是交错在一处,分不清哪处吹来的风。
  那双骨节修长,想来握笔执剑的手骨倏地握起,微微颤抖,穆商言心中忽然涌上了暴躁的难以抑制的杀意,眸光也愈发冷厉了起来。
  半缕月光落下,只见那双紧抿起的唇。
  无人知晓在朝堂上一贯雷厉风行的陛下,此时竟如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正心慌意急,忐忑不安的等着心上人的回答。
  那是一个他既想听到,又怕听到的答案。
  呼吸声渐渐重了起来,等待的心慌和逃避最终迫使他从廊柱后走出,走到她面前去看着她。
  傅椋在灯色下璀璨明媚的凤眼眨了眨,穆商言的目光落在她眼角的小痣上。
  他曾在深夜里,悄悄地吻过。
  “哦,萨格是来找我道别的。”
  傅椋唔了一声,回答起他的问话,但不知怎么的,对上那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眸,心下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心虚。
  这种心虚倒不是因由方才背地里狠狠骂了他好一顿,而好像是话本中常讲道的那种,妻子半夜里私会郎君,叫丈夫来捉了奸的那一种。
  诚然,这形容同眼下场景半分也不搭干系。
  总不能讲她是那个‘半夜出门的妻子’,萨格是那个‘私会郎君’,穆商言是来‘捉奸的丈夫’罢。
  试想了一下这种可能,傅椋浑身一个激灵,使不得使不得,她同穆商言也就算了,怎么就将萨格也带进去了。
  扫过眸光闪烁的青年,穆商言没有拆穿他来此的真正目的,也没有问责他半夜私会傅椋的大不敬,只是脚下踉跄一下,半个身子压去傅椋肩头,意有所指。
  “看样子是道过别了,如今夜深,三王子是不是该回去了?朕方才见皇兄在找你,宫中路多,万一迷路可就不好了。”
  此时天色确实已经很晚了,亭台掩于葱葱树影之中,虽远处宴宫仍旧灯色辉煌,但群山已浸夜雾,池鲤沉水深眠,连蛙声都听不见几声了,只一轮冷月伴星高悬天际,在庭中落下一地银辉。
  此时谁也没有出声,只闻夜风吻过林草的簌簌缠绵。
  傅椋没有讲话,只附和着点了点头,又推一把快要贴来她面上的大脸,在暗中翻了个白眼。
  凑什么凑,不晓得自己是要熏死了么?
  宫中的御酒向来是顶好的,倒也不能说是股酒臭味儿,只是这味儿确实大了些,熏得傅椋鼻尖发痒,就想打喷嚏.
  可见穆商言醉意明显,她又不能同一个吃醉了酒的人仔细计较。
  若是推了开站不稳,叫他在萨格眼前摔了跟头,那可算是将人丢了大发的。
  穆商言下颚垫在傅椋圆润秀气的肩头上,如雄狮霸占领地,懒懒抬眼去和萨格对视。
  那双同傅椋如出一辙的凤眼中,含着不容置疑的藐视,那是对敢觊觎他领地的人,给予明晃晃的威胁和挑衅。
  他搂着傅椋柔软的腰很轻易的将她带了个圈儿,往相反方向走去。
  声音不大不小的,却足以叫身后人听个正着。
  “我方才怎么说的,叫你不要乱走,怎么就到这里了?”
  傅椋的注意力十分轻易就叫他给带了偏。
  虽说夏夜里晚风凉爽,但歪在她身上的穆商言,却活似一个正烧得旺的冒火炉子,不断往外窜着燎人的火星。
  这般压在她身上不仅沉重得很,还热乎得十分厉害,连贴着的纱衣都叫他热湿了一块,黏黏腻腻地沾在皮肤上,磨得半分也不舒服。
  傅娘娘满脸嫌弃,艳丽面容差些皱成个包子模样,二话不说就去扒拉他的手,自也就没空再去理身后的萨格。
  “撒开撒开撒开,重死了热死了,你离我远点儿。”
  “很重吗?”穆商言问她,眉眼间带着显而易见的醉色,深色的瞳仁里落了一片灯影,像是被揉碎了的群星落在里头。
  “重不重的,你自个儿心里就没点数吗?”
  傅椋抽了下嘴角,不想认真同他一般见识,免得将自己气个半死。
  吃醉了酒的,你去同他讲个什么道理?
  穆商言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就在傅椋以为他明了事理,晓得她已然很累撑不住他,要主动松手时,穆商言却忽然扬起脸面,来冲她微微一笑。
  傅椋一愣。
  不得不讲,这个笑容在陛下脸上显露出来,还是极具冲击力的,将她的眼都晃了一晃。
  然就趁她这愣怔功夫,穆商言却抽出被她攥在掌心中的袖子,忽然弯下腰去,长臂往她腿弯一抄。
  不过眨眼功夫,傅椋只觉腿弯一酸,倏地两脚离地,眼前天旋地转了一番。
  毫无准备的她被男人干净利落地扛上了肩头,徒留她和金黄袍子上的五爪金龙大眼对小眼。
  穆商言几分嘚瑟的嗓音从旁传来,似乎觉着这是个顶好的主意。
  “这下就不重了罢?”
  傅椋:……
  她惊吓地深吸一口气,十分震惊,实在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眼下的这么个情况。
  然此情此景既已发生,她没什么别的念头,倒只觉有一句话讲得十分在理,尤其是用于眼下这么个境地里,实在是有理的不能在有理了。
  傅娘娘闭了闭眼,狠狠一巴掌捂住和她对看眼儿的金龙。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穆商言!你这个混账狗东西!快将老娘放下来!!!”
  “老实点。”
  吵闹的声响随着二人渐远的身型渐渐消散,萨格站在原地垂了垂眼,眸中有些许失落,似连发顶上的耳朵都耷拉了下去。
  白诺领着一众宫婢路过他时脚步慢了些,对他轻轻福了福身,才追随着一道离去了。
  辉辉灯色如夏夜萤火渐渐远去,只留下长廊挂着笼灯的朦胧光晕。
  萨格不知站了多久,久到被夜风吹僵了脸,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穆书夜含笑道:“这下可死心了罢。”
  低低一声叫晚风吹远,似乎从未有人回应过这一声。
  “穆!商!言!”
  傅椋恶心的脸都发了白。
  她今晚儿的宴上并没有吃太多东西,只稍稍吃了一些瓜果。
  饶是如此,被这坚硬的骨头垫在柔软肚腹上,也给了她一种五脏六腑都通通移了位的错觉,差些就要从嘴里吐出半个胃心来。
  头上顶着的那堆东西又死重的,连带着整个脑袋都晕沉沉的往下坠去。
  她凤眸里冒着两簇火花,若不是够不上去,便恨不得伸手将这个男人狠狠掐死了算。
  傅椋挣扎着,拳打脚踢,祭出十八般武艺来同他一较高下,但无奈眼下,她确确实实又没法子摆脱此种难受境地。
  就好似话本子中写道的那个精通‘七十二种’变化的孙大圣一般,被佛祖毫不犹豫的镇压五指山下。
  醉了酒的人显然没有半分理智可言,又许是她这番确实闹腾了一些。
  穆商言那厮,那厮竟然抬起手来,不由分说的就往她软臀上拍了两下,在夜色中发出极其清脆的声响来。
  他掌心热得厉害,隔着薄薄一层纱裙,热度径直传来。
  如燎原的星火,霎时便烧起来了。
 
 
第61章 
  傅椋一时僵在那里,只觉浑身上下都烧冒了火,一路往头顶上窜,连脸也是红的。
  她胸膛起起伏伏鼓着气,却又因这恐吓的两下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这醉得没理智的狗东西不由分说又来两下。
  简直,简直是太羞耻了!纤指紧紧攥着明黄色的衣料,将威严的金龙攥得委屈变形。
  傅椋气得连头顶都要冒了烟了,虽说是不疼,但他怎么能,怎么能打她那种地方!
  傅娘娘咬着牙,只觉又委屈又恼火,没一会就气红了眼眶。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这般对她!
  她已然在心里琢磨出个大刑伺候来了。
  这股子愤怒的目光直刺穆商言,男人却不可避免的愉悦扬起唇角,眼眸亮得惊人。
  似乎只有这一刻里,傅椋的眼里才全部是他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有病,简直是脑壳子有病!
  傅娘娘心里骂骂咧咧,但此时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也幸得身后跟着的宫人都被远远甩开,不然她非是要上演一个‘血溅三尺柱’了。
  这种程度的丢脸,已然不是寻常法子可以用的了。
  她强憋着一口气,手下却不服输的逮着那腰间的软肉死命地掐。
  叫你打我!义父和爹爹都没打过我!
  低低抽气声在她耳边猛然拔高,穆商言步子又加快了些许,直颠得傅椋三魂失了七魄,晕晕乎乎地嚷着头重头晕。
  叮咚几声脆响落在耳旁。
  以为将什么东西甩掉了,傅椋下意识勾头去看,明晃晃的月色下,落了一地金灿灿的珠钗。
  某个‘罪魁祸首’还正伸过来手将她发上佩戴的钗子,一根一根抽了往外扔。
  傅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