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皇后有点酸——神明不语
时间:2022-07-18 07:17:08

  他既然作此番问,必是以为她也知情,所以就不能让他瞅出来她其实是不知情的。
  将这一点想了明白,傅椋面上登时就换了一副愤愤之色,她柳眉紧锁,应声的话里藏着明晃晃的套绳,就等着眼前人主动往里头伸去脖子。
  “岂止,简直就是忍无可忍!”
  听她这么讲,安修竹当即恼愤长吐一口气,“简直是欺人太甚!”
  傅椋虽有些不明所以,但瞅着一贯温润的安修竹被气成这副模样,那一定是件顶天大的事情了。
  于是她小鸡啄米似的附和着地点了点头,紧握着拳,艳丽的眉眼间恼恨得厉害,同样义愤填膺道:“简直是该死!”
  身站一旁的白诺:……
  若不是晓得自家主子来御书殿究竟是干什么来的,她可就差些信了……
  安修竹见她这副模样,反而轻轻叹了口气,难得没有退离她十八丈远,反而低声宽慰起来。
  “我知晓这些事你听闻必是难过的,还以为陛下不曾同你讲,他既是同你说了,应有他自己的考量,只是希望你宽心一些,毕竟他们眼下也只是失踪,还没什么别的消息传过来。”
  傅椋本一直附和着的点头,想从中套一些话,但乍然听了这么一句,点着头在半空僵住,她愣了一愣,转脸望过去,忽然就察觉了几分不对味出来。
  什么难过?什么不曾同她讲?什么叫他们只是失踪,还没有别的消息传来,他们又是谁和谁?
  她心下忽然涌上了一股极其不安的预感来,面上详装的恼恨僵在那里,竟隐隐有些泛白。
  下意识掐了掐掌心的软肉,她强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试探起来。
  “这桩事我自是十分难过和心痛的,只可恨眼下帮不上忙,他们此番失踪……”她顿了顿,垂下眼咬了下唇,竟像是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安修竹早早就在三言两语间钻进了套中,甚至还万般主动地拉着绳结两端,自己给自己收了个紧。
  此时听这么一声,半分也没觉奇怪,又或许是先入为主,以为傅椋知情,就没有想上太多,索性将知道的那点事儿,如竹筒倒豆子似的倒了个彻底。
  “你也别太难过,苏衍失踪的事,我猜是幕后者怕他得了什么关键证据,他此时在明面上失踪说不准是件好事,他那只狐狸,一步三坑的,没人能玩得过。”
  “至于三王子,那必然是外金中有人手伸得太长,听闻他来时便遇了几波埋伏,还是你将他救了,原以为回去这路上会太平,却没想还没出关,人就丢了……”
  安修竹后面再说了一些什么,傅椋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见了。
  她就说穆商言不至于躲着她躲到现在,却原来当真是有要紧事情。
  苏衍和萨格失踪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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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晚霞的余晖落下,像似在人世间烧了一把并不烫人的烈火,被拉长了雕花柱影的静谧廊中,倏地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几道身影在浮雕上一闪而过,鞋掌和地面摩擦的声响,犹如张牙舞爪的巨兽撕碎了晚夜的寂静。
  “姑奶奶,姑奶奶,你可慢着点儿,这事……这事……”
  被攥着袖子拉扯着往前,安修竹恨不得一步三挪,就差没就手往旁边去,抱着旁边哪个柱子好叫傅椋拽他不动。
  他悔不当初,只可恨爹娘没能给他生个,如同苏衍一般的机灵脑子,恨不得回到刚才遇见傅椋时,去好生抽上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他就晓得,一旦遇见傅椋,准就没上半点好事情。
  傅椋脚下步子一顿,斜眼瞥他。
  “他们瞒着我的这笔账自有我去同他们算,你在这里叽哇乱叫个什么?若说起来,你虽也有知情不报的罪过,但好在晓得‘弃暗投明’这个道理。”
  “我大度,也就不同你计较,你反还在这里得了便宜卖起乖来,若识相点,你就应该晓得,我现在正气得十分厉害。”
  安修竹:……弃暗投明这个词儿是这么用的吗?!
  他塌着个脸,苦于无理又迫于无奈,只得叫傅椋攥着袖子,一路给拽到了御书殿的正殿门口去。
  像御书殿这样的,穆商言处理国事的要地,向来都是有重兵把守的,但这重兵于傅椋而言,却委实形同虚设。
  安修竹拿袖子半遮着脸,避着四下里将士们若有似无的目光,手下里暗自攒劲,想将自己那被攥得同烂菜叶子没什么两样的袖子解救下来,以免叫穆商言瞧见平白叫他穿小鞋。
  他正要同傅椋商量,想问她能不能先撒开手,不必揪着他去算账,他总也是跑不了的。
  一抬眼,却见傅娘娘站在殿口神情严肃地深吸了口气,看了眼上头的匾额,木着脸来问他,一双凤眸里火势汹涌。
  “你觉着我是抬左脚踹门显得有气势些,还是抬右脚踹门显得有气势些?”
  安修竹:……
  两旁将士:……
  为了不将正在气头上的傅娘娘惹得更怒,极有眼色的安大人选择明哲保身。
  他仔细斟酌着恭维道:“或许你想没想过,你踹门的这个事情罢,本身就十分的有气势了,倒也不必太在意是伸得左脚踹还是右脚踹。”
  两旁将士嘴角一抽。
  傅椋一听,甚觉有理,于是抬起腿,猛地踹开了门。
  御书殿的门想来自造在这里起,八辈子也没敢想,有朝一日竟能叫人踹得震下些许金粉来。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
  ‘罪魁祸首’傅娘娘很是满意,只觉这一脚将气势踹了个十成十。
  守殿的将士们面面相觑,这么个情况……最终又木着脸眼观鼻口观心的详装未曾看见。
  总归陛下交代过了,皇后娘娘来此,不用拦。
  穆书夜本还疑安修竹为何此时不到,方在殿内听了几句模糊声响,便走出来看,谁曾想门就在他眼前被踹了大开,两扇门板惯上墙面,发出一声巨响。
  看着缩回去那只穿着牡丹绣鞋的脚,他左眼皮下意识一跳,谨慎向后退了两步,正就见气势汹汹捋起袖子的傅椋满面杀气。
  趋利避害这件事乃人之本性,当然不会只有安大人一人晓得,但总归,傅椋这杀气腾腾的模样,应该不会是冲着他来的。
  手里还握着半卷书的穆书夜详装镇定,处变不惊,但尚未开口,他手中握着的书卷就叫同他擦肩而过的傅椋抽了走。
  不过眨眼功夫,那卷书册就从傅娘娘手里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上刚从里头出来的陛下头上。
  当朝陛下面色一黑,待看清来势汹汹的人后又懵了一懵,怪异的神情僵在脸面上,捂着被砸到地方有些不明所以。
  “好你个姓穆的,”傅椋冷笑,大步逼去,“竟还有胆子伙着人来骗我……”
  同为姓穆的穆书夜:……
  好不容易从傅椋手中将袖子解救回来,安修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拍两下褶皱,见了这一幕,又当即转身。
  向前、闭眼、捂耳朵,三步一气呵成,仿若个没有生命的人形泥塑般安静站在角落里。
  穆书夜:……
  恭安亲王的眼皮子又是一跳,不好预感顿生,但还不容他动个脚往外挪去,穆商言的声音就将他出卖了彻底。
  “阿椋!阿椋!等!等等!这事不是我不告诉你,是皇兄,皇兄拦着我不让我同你讲,还有当年,当年他叛国那件事儿也是!都是他主意!我怎么会伙着人瞒你?你想想从小到大,我何时骗过你什么?”
  余光中,傅椋和穆商言对峙桌案两侧,傅椋高高抬起的手里还攥着一卷,不知又从哪里摸来的书卷,闻此番言论,视线当即偏过来,同穆书夜视线对了个正着。
  她咧开鲜艳口脂的嘴,冷笑一声,目标当即就换了个人,手中书卷掂量两下,似乎盘算着砸过来的力道。
  眼见就要脱手,穆书夜当机立断的,对着穆商言质问回去,情急之下,连语速都较之往日里快了不少。
  “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我作为兄长,自然忧心自家妹妹,不过同你建议一下,这嘴又没长在我身上,倘若你真愿同阿椋讲,同她说便是,又关我什么事?我还能拿着剑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么?!”
  穆商言;……穆书夜,你大爷!
  这话显而易见的,道理不菲,傅椋满含杀意的眼神又移了回去。
  穆商言生怕将人惹得更怒,接下来好几个月都不搭理他,本着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头一扭避开飞砸而来的书卷,当机立断认下错。
  “傅椋!这事不是故意要瞒你的,你看安修竹不还想是同你讲了?现下里不告诉你,是因为还没来得及,此事尚没有定论,怕你忧心胡思乱想……接到消息第一时间,我就派人过去了,明日就有消息传回来。”
  傅椋:呵。
  绕着长案追了几圈,傅椋体力没有穆商言好,就累得不行,她靠着案边气喘吁吁,只觉嗓子眼里都冒了火星,上气不接下气。
  她咽了口唾沫,一只手撑着腰腹,一只手抬起颤颤巍巍指着穆商言,讲两句歇一下。
  “安修竹,能告诉我,那纯粹……纯粹是因为我套了他的话,你,你有种,旁人都讲你欢喜我,你,你就是这般欢喜我的?”
  穆书夜和安修竹不知在何时静悄悄地离去,十分好心的连门都给带了上,硕大的御书殿中只能听闻傅椋呼哧呼哧地喘气声音。
  晚风吹得昏黄烛火摇曳,在这静谧中,穆商言显而易见地怔愣了一下。
  趁此机会,傅椋三步并作两步,纤指毫不留情拧住他的耳肉,“还跑,老娘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昨夜里可怜巴巴地恳着我,叫我多喜欢你一些,今儿竟就这般对我,枉我惦念你一天,你……”
  话还没说完,忽就叫人径直攥下腕子,眼前天旋地转,瞬间给结结实实压在了身旁的桌案上。
  傅椋一句话大喘气儿似的拐了个弯,“你,你干什么?”
  穆商言低下去头,如墨似的瞳孔里印着傅椋的身影。
  她今日里很难得穿了一袭红衣,衬得肤色更白,如山峦般的胸脯起伏剧烈,连带着裸露在外,凹凸有致的白皙锁骨也一起一伏。
  艳丽的面容上俨然一副气狠了的模样,凤眸圆瞪,里头闪着两簇烈焰,连着眼尾都被烧晕了红,像是凤凰涅槃时灼烧的尾翼。
  这般鲜活的模样,穆商言已然许久未看到了,眸色不自觉就柔了下来。
  他晓得傅椋最是厌恶旁人来骗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尤其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
  和那双冒了火的凤眸对视,他低声问,“你当真惦念我一天了?”
  傅椋生气冷哼,显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穆商言眸光闪了闪,指腹蹭了蹭握在掌心的腕子,又道:“别生气了,这消息也是才传到我这里来,尚未来得及同你讲,是真是假都不好说,你看,连太师都不知情,召安修竹来也只是为做两手准备,若此事当真,我知道你同苏衍萨格的情谊,又怎么会瞒你?”
  “我晚上总是要去寻你的,便就打算先商议个结果再同你讲,并无欺瞒你的打算。”
  这话有理有据,又头头是道,傅椋听在耳中,心里仔细一盘算,觉着好似是有那么点道理在里,面上流露些许狐疑,俨然不似方才那般气愤了。
  “你讲得是真的?只是尚未来得及同我说,并没有诓我的打算?那义兄方才怎么讲,你同意他的话,并不打算将此事告诉我呢?”
  听出这话中松动意味,穆商言叹了口气,贴着那手轻吻一口,毫不犹豫将‘罪魁祸首’推去穆书夜头上。
  “毕竟是你我兄长,他又拿关心你这话来堵我,我若是明面上拒绝,他必要指责,我便先暂且应下他,待回去再同你讲,不是一样么?你看这么些年,是不是除了他当年‘假死’一事外,我就再也不曾骗你半分?”
  “你怎么光信一面之词却不信我?仔细想想,这些年间,到底是谁骗你比较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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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这一番循循善诱的话当头砸下来,傅椋眸珠一转,觉着听起来还是有那么一些道理在里面的。
  虽然往昔年里,这二人互相推责之事从也不少见,只是……
  义兄毕竟是兄长,她能同穆商言胡闹,对待穆书夜,却还是有几分敬意在里,虽说这敬意确实有些微不足道,但也好在聊胜于无嘛。
  她昂着头看眼前男人,脚下踢了踢他的腿,双目微微一眯,“你当真不是因为我找上门来,才编出这番话来诓我的罢?”
  “怎么可能?”当朝陛下义正言辞,信誓旦旦,就差没指天拜地发个誓言什么,“我是那种因为你生气就编话胡乱哄骗你的人吗?”
  能说的可都不是骗人的,没说的可就不一定了。
  某位陛下在心里小声念叨了句。
  盯着他看了半晌,傅椋见穆商言面上全无半点心虚之色,便就信了这番说辞。
  她握着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穆商言一下肩膀,嘟囔道:“这还差不多,要让我知道你是有意瞒着我的,别说今个儿晚上了,便是往后里的每一夜里,你都别想再进我的宫半步。”
  穆商言:……
  一门之隔的外头,众多将士众目睽睽之下。
  安修竹,安大人,正蹲在门前扒着门,侧着头耳朵贴上去听里头的声音。
  半晌后纳着闷地转脸望向穆书夜,又不敢出了大声,只同他做了个口型,想说他耳力好,听没听见里头还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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