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裙下臣——梨漾
时间:2022-07-18 07:24:09

  以前除了素律,姜妁最为信任的便是容涣,如果她还是十六岁的姜妁,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件事告诉他,寻求他的帮助。

  可如今的姜妁,更愿意自己解决一些事情。

  比如,杀了傅长生。

  姜妁大致解释了一番自己为何知道傅长生的动作,却并没有告诉他,是自己先抢了傅长生的人,才不得不逼他走下一步棋。

  “所以您手里有一个更为相似的?您要做什么?”容涣并不全信她的话,与白皇后相似的人若那般好找,建明帝的后宫恐怕人满为患。

  一个便是难得,更况且一下出现两个?

  容涣从来不信巧合,以姜妁的性子,若是知道傅长生利用死去的白皇后,最大的可能便是冲过去将傅长生千刀万剐,而不是极其冷静的谋定而后动,如今这情况,只能说明,她已经发泄过了。

  容涣想起昨夜有人来报,傅长生去了永安公主府,他原以为是傅长生替建明帝传旨,杨昭却说傅长生离开公主府时似乎带着伤,前后联系,恐怕昨夜不只是传旨这般简单。

  姜妁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漠然的望着窗外,似笑非笑地说了句:“无他,本宫就想看看这两个人谁能笑到最后。”

  果不其然,等姜妁一行人到九黎山时,建明帝望着个村姑走不动道儿的事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言之凿凿,都说那个村姑长得与早逝的白皇后一般模样。

  而白皇后的死因无人不知,何况她至今没能有谥号,没能入皇陵,却是整个宫中不能说也不能提的禁忌,或多或少都有人猜得出来,白皇后在建明帝的心里地位非同一般。

  因此行宫中随处可见三五人凑在一块窃窃私语,姜妁才带着素律在花园小坐片刻,便有不少内侍宫女从她跟前走过,又回头悄悄盯着她直看。

  “你们,过来!”素律指着才走过的三个小宫女厉声呵斥。

  那三个宫女胆战心惊的走回来,彼此慌乱无措地来回对视着,最后挤挤挨挨的在姜妁面前跪下:“奴婢见过三殿下。”

  “你们在看什么?”姜妁对有利于她的人一向很温柔,她伸手向素律要荷包,分别赏了她们三人一把金瓜子,一边笑盈盈的问。

  三个宫女捧着金瓜子受宠若惊,她们本就在宫里伺候,对姜妁的恶名早有耳闻,却因她少在后宫走动,一直不曾得见,这会儿见她这般和蔼可亲的模样,纷纷觉得传言不可信。

  一时间紧张踌躇也散去不少,中间那个稍微胆子大些,眨着圆溜溜的眼,一下一下的看姜妁:“是陛下,新纳的美人,和……”她终究是没敢提起白皇后,委婉的换了个名儿:“和殿下您生得有些相似。”

  “美人?”姜妁知道这宫女在说假话,自己与母后生得万不相像,但还是忍不住嗤笑出声。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能让建明帝失态至此的,必然是与白皇后相差无几的面容,可与白皇后如此相似的人,却只能得个美人的位份?

  姜妁原以为她的位分要更高些才对,她忍不住嘲笑自己,到底是高估了建明帝那所谓的愧疚之心。

  等到夜里宫宴,姜妁便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美人。

  姜妁一如既往的去得晚,她到时歌舞伎正在池中起舞,素律指着为首那个女子,说那便是建明帝新纳的李美人。

  她抬头看上高座,建明帝恍然入迷一般,痴痴的凝望着舞池里扭动的女子,那张魂牵梦萦的脸转去别处,他便毫无形象的追着往那处看。

  “他当真是昏聩了,”姜妁不再看那李美人,漠然低语。

  素律知她的意思,倘若建明帝还神智清明,就该知道,李美人如果当真是个村姑,又如何会大跳媚舞呢?

  姜妁一步步往前走,口型微动,远在坐席上的容涣却看得清楚,她在骂建明帝丢人现眼。

  “儿臣来迟,望父皇恕罪,”姜妁在大庭广众之下总会给建明帝留几分面子。

  建明帝艰难的将视线从李美人身上移开,他还没说什么,一旁面色不善的淑妃开口道:“永安可算来了,你久久不来,陛下都不允开席呢。”

  “是吗,可本宫瞧着娘娘跟前的汤羹已经见底,想来这汤羹的滋味应当不错吧。”姜妁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

  这个蠢货,白瞎了一双招子,到如今这个境地,亲手将自己的敌人送到建明帝跟前不说,还看不清形势,张着嘴胡乱攀咬。

  姜妁忍不住怀疑她到底是如何坐稳淑妃这个位置的。

  这边你来我往热火如荼,那头的舞池中央刚刚一曲舞罢,为首的新晋李美人卷起水袖,曲着柳腰朝建明帝行礼,微侧着脸,熟练的露出与白皇后最为相似的弧度,嗓音绵柔似莺啼:“臣妾别无所长,献舞一曲,望陛下欢喜。”

  他话音刚落,便有骁骑营的侍卫冲进来,朗声道:“启禀陛下,臣等在宫外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刺客。”

  听着骁骑营统领的话,姜妁微微勾起唇角。

 

 

12章 臣女白绾

  站在建明帝身边的傅长生一直默不作声,他遥遥望向姜妁,平静的与她带着讥诮的眼眸对视。

  “若是刺客押下去便是,作甚来扰陛下的雅兴,”与建明帝同坐一处的嘉成皇后突然开口道,“也不必带上来了,若日后查明确是刺客无疑,便交由刑部处置,退下吧。”

  对嘉成皇后突然越俎代庖,建明帝只眉头轻皱,并没有出言反驳,甚至拍了拍她交叠在膝头的手,脸上带着罕见的歉意,一边对骁骑营都统摆手让他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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