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娇这样想着,不由抿唇一笑。
笑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傻乎乎的。
怪不好意思的。
采萤的、白术的、白芷的……小夏子的、喻公公的。
容娇将这些礼物都分分好,在心中绞尽脑汁地编着理由。
既要避免被人发现自己出了宫,又要使得这些礼物的由来合情合理。
正头疼地想着,容娇的手却忽然碰到了一截细细长长的东西,外头还精细地抱着软纸。
她与姑姑昨晚看的时候,好像没瞧见这样的小玩意儿啊?
容娇小心地拿了出来,再屏着呼吸打开。
天光还没大亮,屋里的灯烛仍是在微微地跳动着。
熹光的柔和与烛光的暖灼交.合,一同汇聚在容娇的手上。
照得那蜜粉色亮晶晶的,像掺进了许多细碎的玛瑙与水晶一样。
也像照出了一片扇形的蜜粉色星空。
让人见到的第一眼,就不由自主地沉溺进去。
这是一只蜜粉色水晶扇形簪。
容娇曾在珍味楼对面的店家那看到过,因为太好看了,她便多看了两眼。
开在门店里的首饰,价格都很高。
她饱饱眼福便好了。
上次皇上赏得那一支水晶响铃簪子也很好看。
可容娇没想到,她能在十几个时辰后,将它放在手上赏玩。
这支簪子,只可能是陆离买来送给她的。
容娇微微地捏紧了这支簪子,心中的欢喜一点一点地溢出来,渐次爬上眼角眉梢。
笑得更加娇憨了。
容娇在心中越发坚定了要送沈陆离一个香囊的想法。
若是时机适合的话,她想在将这个香囊送出的时候,将自己的心意给表达出来。
又看了看手中莹粉透明的簪子,容娇心中微微动了一下,走到小小的梳妆台那,将这枚簪子小心翼翼地簪到了自己的发髻上。
闪着碎光的簪子被柔顺黑亮的青丝衬着,是说不出来的娇俏可爱。
很适合容娇的一只簪子。
容娇偏着头,欣赏了好一会儿。
这是陆离给她买的发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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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中,刚熄灭不久的烛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冯太后可真是好大的架子,叫人遥遥走在前面汇报进度,提前叫人准备着。”睡眠不足的杨嬷嬷脾气也不大好:“这般大的阵仗,只怕自己没有被人伺候得舒服呢。”
沈陆离坐在床边缓了一缓,眼下有些许的青色,但是遮掩不住眼神中的神采。
“嬷嬷不必生气,她阵仗越大,便知她越是大意了。”沈陆离用冷水净了净脸,嗓音也冷了下来:“今日尚在端午休沐,不必上朝——既然如此,朕可得提前赶去寿康宫,去见一见我病重的母后才好。”
杨嬷嬷轻轻笑了一下:“皇上倒不必这么早地就过去,否则太后娘娘恐怕一大早就病重了,没法子享受丰盛的早膳了。”
“那样正好。”沈陆离轻轻嗤笑了一声:“既然是生了病,就要清粥淡水地好好休养才是。”
于是乎,当冯太后的凤辇摇摇晃晃到了寿康宫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前头那个明晃晃的龙辇。
原本在轿辇里舒服地靠着引枕、翘着兰花指选胭脂的冯太后瞬间就坐直了。
“哀家特意选了这个时间进宫,怎的皇帝居然醒了?”冯太后皱了皱细眉,随即又舒展开来:“这样也罢,说明皇帝对哀家,还是有敬畏之心的。”
孟嬷嬷手上有条不紊地收起各式各样的胭脂盒,还顺手递了一条湿帕子过来,提醒冯太后将嘴上红艳艳的胭脂给擦拭干净。
“皇上自从被太后您抚养开始,一直都对您表现得孝顺谦和。”孟嬷嬷嗓音地城。
冯太后斜扫了一眼孟嬷嬷,习惯性地露出一抹妩媚的、不以为意的笑容:“哀家知道你性子谨慎,可是你一直跟着哀家,没有嫁人,自然不晓得男人的劣性——只要在床上抓住了男人们,那这个男人可不就任你掌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