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宋玉墙要进宫,容娇发愣中带着震惊。
她若是记得没错,宋小姐喜欢的,是那位已去的顾蒙公子。
如今顾蒙公子一去,皇上却召宋小姐进了宫。
那这皇上的行为,不是和冯蝽没有什么两样了呢?
“听说这宋婕妤的脾气挺好的,只要咱们和气对她,应当能相安无事,指不定能彼此照拂呢。”蒋双莲不知道容娇与宋玉墙的一段小过往,只直到宋玉墙也是来保护容娇的,赶紧先在容娇面前立下宋玉墙好相处的形象。
随后,蒋双莲又感叹起来:“还好宋婕妤进了皇宫里面,不然要被那冯蝽给强娶了过去也说不定。”
这话倒是对的。
容娇顿顿地点了点头,心中对于皇上的形象莫名混杂了起来。
“咱们先别管,先想想晚膳吃些什么!”蒋双莲又抓住了容娇的手:“我肚子都咕咕叫了!容妹妹,你从前在御膳房做事,肯定知道哪些菜好吃。”
容娇反手挽住蒋双莲,抿了抿唇,娇笑道:“那姐姐先陪着我去看一看后头的小厨房罢。”
长宁宫在先帝朝,住的是某一位得宠时日算久的妃嫔,特意拨了银子,给建的小厨房。
里头居灶、调料、米面、甚至柴火都放得好好的。
容娇看得心痒痒,恨不得当场就挽起袖子,做一顿膳食才好。
可惜要动用小厨房,需要皇上或者太后的旨意。
皇上她是不指望了,那就等哪日冯太后的心情好一些,不那么像毒蛇了,她再上去求一求。
蒋双莲拉着容娇说道:“好,等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儿去求,太后答应得或许会更加爽快。”
容娇弯着笑眼道好。
接下来,传膳的传膳,换班的换班。
皇宫将落入一场平和的黄昏夜幕。
——————
敬事房的人到紫宸殿的时候,着实将盛长福惊了一大跳:“嗳呦,不是说过上两天才好么,怎么这个时候就送过来了?”
敬事房总管亲自端着放了牙牌的木盘,嘿嘿一笑:“这可是后宫中的头等大事,当然是越早越好了——我的好哥哥,快进去帮我通传一下,好让咱们知道,这有福气的小主会是哪一个。”
“行行,你跟着我进去吧。”盛长福恢复了平稳的面色,一甩拂尘进了御书房。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这是新帝登基后,敬事房总管第一回 进到御书房。
一想到敬事房被人说吃闲饭的日子就要过去,他就忍不住热泪盈眶。
为了勾起沈陆离翻牌子的兴致,敬事房特意用难得的白木雕刻牙牌,描字的墨水用了偏褐的浓红色,蔓延在洁白的牙牌之上,像大雪之中,生长出的蜿蜒藤蔓,莫名有一种勾.缠的意味。
再配上深墨色作底的绸缎,是白与黑、红与白的映照纠缠。
很容易勾起人的欲.望。
而当这木盘被呈现在沈陆离面前的时候,沈陆离的眼连半分犹豫都没有,就落在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名字之上。
那一双总是淡淡的凤眼之中,燃起一团光。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容娇的名字,像在描摹着容娇的柳眉杏眼一样。
盛长福懂事地上前,一一为沈陆离介绍起上头的人来。
“……最后一位容选侍,原先是在御膳房做事的。”盛长福的声音四平八稳。
“这几位选侍,姿容可有保证?”沈陆离面上的神色不变,落在敬事房总管耳中的声音,却带着玩味。
竟是有点像先帝的意味。
“皇上您放心,都是太后娘娘亲自挑选的人,一个个都是国色天香的!”敬事房总管嗓音中带着喜庆:“保准选哪一个,皇上都能满意!”
沈陆离作出沉吟的模样。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状似随意地翻过一张牙牌:“就这个吧,名字听着倒是挺好的。”
敬事房总管瞥了一眼,心中立刻就有了数,满脸喜气地退了下去。
在去长宁宫之前,他先拐了一个弯,去了一趟寿康宫。
“嘿,奴才赌对了,那个姓容的小宫女,果然是潜力无穷。”听闻敬事房总管的报告,唐公公一副有荣与焉的模样。
“哀家知道了,你且将这件喜事,通知给容选侍吧。”冯太后慢慢悠悠地往香炉里面添上香粉,等敬事房总管走之后,才对唐公公道:“这件事情你做得不错,回头哀家将那紫檀木的茶壶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