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宋玉墙不但一个个都应付了下来,还游刃有余地反驳了回去,直把对面的人气得不轻,连面儿都红了。
冯太后这一回不搁下茶盏了,转而变为拍了拍桌子,纯金的手钏在桌上嗑出沉闷的响声。
殿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宋婕妤确实是牙尖嘴利的。”冯太后开始变得皮笑肉不笑起来。
整个正殿内都被一种莫名的压抑氛围给弄得悄无声息。
冯太后转了转手钏,冷冷的目光直直刺向宋玉墙:“不知道宋婕妤可知道,上一个这样牙尖嘴利的,下场如何?”
宋玉墙却是一点儿都不畏惧地迎上冯太后的目光。
她朱唇轻启,正要讲话,却被匆匆跑进来的唐公公所打断:“太后娘娘,慎刑司的邢公公来了,还带了皇上的口谕来。”
众人皆是一愣,惟有容娇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
难怪陆离要提前告诉她,若她突然知晓接下来的消息,的确是会被吓得不轻。
“皇上的口谕?那就请进来吧。”冯太后皱了皱眉,还是让唐公公将人给请了回来。
邢公公是慎刑司的总管,生得一脸恶煞模样,听说在审讯方面很有一手本事。
“奴才见过太后娘娘,见过各位小主。”邢公公面色平静地行了个礼,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在座的人都平静不了。
“奴才奉皇上的口谕,前来捉拿武选侍。”
第55章 冥寿
邢公公话音未落, 就听武纯尖尖的一嗓子:“你说什么!”
等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武纯眼睛一抹,就多出许多的泪水来:“邢公公, 你可不要污蔑本小主——随意诬陷妃嫔, 这可是重罪!”
邢公公连眼睛都没有抬,仍旧是面色平静, 将武纯在李媚儿送给容娇的胭脂盒里,下了毁容之物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太后娘娘,奴才已经审问过武选侍的贴身宫女了, 武选侍无从抵赖。”邢公公又行了一礼:“皇上给了奴才口谕,一旦查出了谁是幕后主使,立刻捉拿回去,还请太后娘娘谅解。”
冯太后捏了捏眉心:她原先看着武纯还算机灵, 怎的做事这样不干不净, 连小小的栽赃都做不好。
要她何用!
这样的蠢货,还是早些处理掉的好, 省得到时候拖了她的后腿。
那边武纯已经跪了下来,哭哭啼啼地申诉自己的无辜。
李媚儿却是面上带着恼怒之意, 恶狠狠地盯着武纯, 恨不得上去打她几巴掌才解气。
“既然皇帝给了口谕, 那哀家也不能驳了皇帝的面子。”冯太后的神色头一回挂上了明晃晃的厌恶,她的语气极为随意,好似满不在乎:“不劳烦邢公公亲自动手了, 唐德——”
下一瞬,还在地上啼哭的武纯就被从角落里窜出的大力宦官捂住了嘴, 拽着双手就被拖了下去。
不像是对待人, 像是在对待牲畜似的。
容娇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好像也是冯太后对待她们的态度。
见武纯被拖走, 邢公公点了点头,行礼告退。
整个寿康宫中的空气也随之凝滞。
冯太后的面色很不好看。
慎刑司说证据确凿,就说明武纯这颗还没来得及放置的棋子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还枉费了她让唐德花时间来挑选培养。
再有一点,现在还在晨昏定省的时候,沈陆离就让邢公公来她的寿康宫捉人,捉的还是她挑选出来的人。
这不是当着旁人的面打她的脸么?
虽说武纯是真的蠢,才过了几日就急着向得宠的容美人下手。
想起容娇,冯太后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眯了眯。
既然事情发生在容娇身上,那怎么方才来请安时,没见她提起半点呢?
莫非她竟是不想表面上那么单纯,而是在底下做挑事的那一方?
可此时容娇的表情看着,却是方才才知道的模样。
冯太后在后宫横行惯了,可不是旁人瞻前顾后,走一步都要考虑三步的样子,当即就准备向容娇问个明白。